第62章 下江南
第七回下江南
第二天早起，新人來養心殿請安，熹妃喝過媳婦茶，聽皇帝對兒子媳婦的教誨。
“你們都成人了，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你們都處於這皇城而不知外麵的事，應該出去走走了，弘曆你不是喜歡江南，不如帶著媳婦一起去走走。”
“謝阿瑪恩典！”兩口子開心極了。
兩口子走後，熹妃要告退，說是要去為他們準備點東西，嘉興的錢家，陳家兩口子都應該去看看。
“你性急什麽？還怕弘曆忘了嗎？錢家的人自然會在嘉興接他，至於陳家你們還是不要叫去好，那陳世倌家裏那幾個傭人見了你，多點事，皇家臉麵往哪裏放，你不去看他們嘛，你又要怪自己無情，就憑小剃頭娘那張嘴，什麽事都傳出去了。”
“怎麽？我也去？”
“朕看你想江南，你也去玩吧，這宮裏的確很悶。別給我惹什麽事，皇家臉麵要緊。”
“我知道你最要那張麵子，人家說不得你半點不是。”
“朕的不是不都讓你說完了，還說就不讓你去江南，把你打入大牢。”
“這麽吉利的一早，就掃興。”
“好娘子，我不說了。說句實話我也想去，隻是脫不開身，你去見他們吧，隻是不要告訴他們你的身份就好，更不能說我是誰。”
“到時候啊，張嫂又少不了送你幾壇自己做的醬菜，王叔一定會給你兩條鹹魚……”
“別說了，你就統統拿回來，對了，叫鴛鴦幫我做幾條貼身小褲，就數她手藝好。朕穿著舒服。”
“這倒是實話，以前的都穿爛了還舍不得丟。”
“哎！娘子是知道的，可外麵偏要說朕怎麽怎麽的，我現在還在找王道長調理，但朕也知道丹藥有毒，所以不敢多試。”
“好了，女人三分毒，不過無後為大。”
熹妃告退後就回宮了。
這次去江南，人可多了，宮裏的個個都想跟著去，皇帝指派了幾個大內侍衛暗中保護外，李婆子是一定跟去的，喜娘也知道她一直想出去，宮女裏還是帶小喜兒吧，小喜兒嘴嚴。其實人太多真不好，兒子媳婦也少不得帶服侍的人，這麽一來一船子的人一定少不了。既然是微服，船就不能太顯眼，別讓人看出端倪來，現在漕幫的運糧船準備南下，從通州去，可以一路順風了。
這通州上了船，小月是興奮著，打小第一次坐船。船是喜娘他們包下的，隻說一路到杭州。別的人倒都沒有，隻是這船原來是半個艙位裝糧的，並不待客，條件不如客船。喜娘吩咐挑夫把禮物挑上船，竟然也裝了小半艙位。
“娘，你又買了什麽？一擔擔的？”小月好奇得問。
“別看這裏有那麽多東西，都是些體積大，不怎麽值錢的，以前我們回江南坐的是客船，拿不多，這次搭漕運的船還不多買些啊。”喜娘說。
“娘，那是什麽啊？”
“蜜餞二擔，東北的大米四擔，黑糯貢米一擔，二鍋頭十壇，果品四擔，北京的小點心四擔，玫瑰腐乳兩壇……還有我們女人用的香粉……”
“那裏要送好多人啊！”
“禮多人不怪，你去問船老大，我算帶得多嗎？”
船老大姓張，是個五十左右的人，張老大在船尾喊了聲：“少奶奶，夫人帶得不多，我見過更多的，京城到江南快走也得一月多，還要順，今個你們搭我船多帶點怕什麽。”
大家都弄停當，上了船，喜娘、李婆子一房間，兒子媳婦一房間，兩丫頭，兩跟班各一房間。小月帶的丫頭叫巧兒，小書子和宋侍衛住一起。這時卻看見船老大往船上搬了幾麻袋東西，弘曆挺好奇，想知道他帶些什麽土產。“陳公子，沒什麽，上麵是些土產，下麵是鹽。”
“怎麽江南沒鹽買？”
“怎麽會呢？隻是這鹽便宜，我帶回去送人比什麽都好。”
“是私鹽吧？”
“公子不要那麽說啊，雖然揚州是鹽的集中地，可我在天津有熟人，這鹽直接從鹽場帶出來，這鹽是拿來自用的，官鹽太貴。”
“哦，這倒是好注意，比我娘的東西實惠。”
“其實也不好多帶，多了被查到，要坐牢的，這不看你們人多，就多帶了點。我看公子好象和官家有點關係。”
“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夫人總在提什麽什麽老爺的。”
弘曆笑了，心想：“娘也真是，什麽都說，連船夫都知道我們走的是官路了。”嘴裏卻說：“以前認識了幾位大人，都已經不當差了。”
一路上，小夫妻有說有笑。喜娘空時常和李婆子在一起。和外人就說夫人夫家姓陳，公子自然也姓陳。
剛到山東，竟然有了災民，原來今夏鬧了災，雨水過多，行船倒是方便，可是莊稼澇了，黃河也鬧了災。所以災民漸漸多了起來。月兒是好性兒，看了可憐免不了要東舍些，西舍些，喜娘說她是杯水車薪，就別給了，要不整船東西還不舍完。
“也不能那麽說啊，救一人是一人啊。”
“我說你良心可真好，哎，就怕人太善……”
這話說了沒幾天，兩小夫妻突然鬧起來，月兒嘟個嘴，不理弘曆了，巧兒也不說話，喜娘覺得事不對，找來小喜兒問：“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不許瞞，要出了點事你逃不了。”
“其實也沒什麽，少爺說巧兒姐姐漂亮，巧兒姐姐本來就是少奶奶的陪嫁丫頭，昨天下午少爺喝多了，巧兒姐姐扶他回艙的，昨剛好少奶奶出去買東西，上回她用了您的米想給您補回來。”
“哦，我回頭給他兩人說合說合，那麽鬧怎麽也別扭。”
“少奶奶那裏我去說說，現在她什麽事都找我。”小喜兒說。
喜娘先去找兒子了解情況，兒子一再解釋自己沒那心。喜娘說：“其實娘也不想管那麽多，月兒是好孩子，你不應該虧了她，讓她傷心，娘不喜歡太有心計的女人，這種女人放在身邊沒什麽好處。月兒那裏你要多哄哄，象她那樣的女人心眼一定軟。”
“娘一定是心特軟的。”
“好了，就知道哄我開心。”
“女人都喜歡聽好話是不，我多說好話，自然她們都喜歡我。”
“那爭風吃醋滋味也不好受啊，那些女人難過，你也顧不了全部。”
“那我隻愛月兒行了嗎？”
“隻怕做不到，從小就看著你自作多情。”
月兒礙著婆婆的麵也不好走開，既然婆婆把自己都叫來，那也得和那冤家坐在一起。
“阿力，這才幾天，就欺負了新媳婦了。她哪裏不合你心意了？”
“娘，沒有的事，娘子是我不好，喝多了，自己糊塗了，下次不敢了。”
“我沒有權管著你。”月兒說。
晚上兩小口又是有說有笑的了，喜娘放在心上的石頭落地了。巧兒姑娘被送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