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入會記
第一回入會記
翁岩知道漕幫成立了新幫會,但是他沒有去戳穿,不管這個假冒自己的人是什麽人,漕幫仍是潘師弟所管,至於這個假翁岩和錢堅並沒有掌管新幫會,在幫會成立沒多久兩人就消失了。既然錢堅與假翁岩在一起,那證明這本是錢的安排,畢竟自己並不想成為青幫的人,畢竟這青幫舉著的是朝廷的牌子,不能明著反清,不如天地會的另一支。
弘曆每次去顧大嫂的酒店,都會遇見這個老頭,這個自稱釣魚翁的家夥像蜜糖一樣粘著自己,好話一句連一句,煩不過,就是要他加入他們組織,他實在拗不過於是答應試著加入,其實也就是經常開個會什麽,他們在上麵講得熱鬧,自己不過呼應一下,倒還是可愛的小冰兒倒有得看,她是顧大嫂的養女,才十五歲。但是幾次下來,每次要溜出宮去聽,太累人了,何況上書房讀書不得少,下午練武不得斷,到了天黑還要溜出去,這樣身體吃不消,何況自己也就跟著會眾胡鬧,看不到什麽機關,於是就去顧大嫂那邊請假,說是這段時間身體不好,顧大嫂也隨他自由,但有一有事就應該來,特別請他注意了一定按時交足會費,為的是幫會的長久發展。弘曆想怪不得他們拉人那麽勤快,原來這是也可以用來生財,生意興隆。不管怎麽樣他們總還是在做與朝廷對幹的事,隻是目前看來也成不了氣候。
弘曆明白了,然後就說直接找那個釣魚翁。
“老頭,我是你介紹的,說起來你是我師傅是不?”
“是啊,什麽事,徒弟?”翁岩說。
“師傅是不是讓徒兒學騙錢啊。”
“怎麽會呢?”
“就我,我讀了這麽多書,難道看不出你們在做什麽,這麽多天也沒做什麽事。”
“怎麽沒做事?我們籌措資金就是為了反清複明。”
“我說上次藏寶圖是我送的,難道我會不知道你們的底細,這種糊弄鄉民的事就別浪費我時間了,我還要讀書的,再說了常出來,家裏人會起疑心的。”
“這也是,你父親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不過你明白就好,對了,向九妹問聲好,這次江南來信說她師傅已經仙遊了。”
“行了。師傅,我知道了。”弘曆說。
顧大嫂問他道:“你擅長做什麽?我們這裏缺人才。”
“我什麽也不會。”弘曆說。
“你會武功,你娘的武功就不錯,她教給你了,我們手下的漕運安全很重要,我們其實不像你以前看到的,我們一般都在漕運收保護費,不過看公子現在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也不會真來我們這裏做苦工的。”
“那你拉我進來做什麽?”
“看公子像貴人,你說誰沒個朋友,如果有人照應著,我們會才能壯大,反清才有希望。公子又是聰明人,沒聽過四海之內皆朋友嗎。”
“行,能幫就幫著,但是那個開會,我不來了。”
“那自然,那是糊弄些沒文化的。公子是明白人又是讀書人,幫主說了對公子要區別對待。”
弘曆這才明白,這紅會的真實底細。看來他們也不瞞自己。
“徒弟,記得你起過的誓言。”釣魚翁說,“我們這裏怎麽樣不說,但是誓言我看都會實現的。”
弘曆想,進會起誓的時候,自己說是死後給人挖墳。這麽遙遠的事,誰知道以後會怎麽。
這些天的夜都很靜,京城地麵上見不到行人了,三更已經敲過,聽說這幾天三更一過,街上都有一陣風似的黑衣人出現,冰兒今天特別不想回家,昨個晚上聽完書就睡不著,陳公子喜歡自己嗎?這些天都沒見他來,以前他一直喜歡看自己,這幾天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月光很好,這樣的夜色多美。夜色中的小巷突然飛般過了兩個黑影,夜行人,一樣裝束,血滴子,傳說中的匣子就拎在他們手上,滴著鮮血,冰兒嚇傻了,幾乎站不住,這時一隻手輕輕把她托住,這是一雙熟悉的眼睛,陳公子的眼睛。就那麽一瞬間,四目相對,血滴子殺手就消失在巷尾。
“我不會記錯的,我看過多少次他的眼睛,當然是偷偷的,怎麽會是他,不會的。”冰兒想,也許是自己眼花了,太想那個臭小子了,以為讀了幾天書,就寫情詩給自己,姑姑看到還不罵死自己。
天色沒亮,上書房裏就很熱鬧了,太監們和陪讀的傅恒都已經準備好了,朱夫子也來了,接著四皇子也由太監陪著來了書房,隻是傅恒和四阿哥都像沒睡一般,眼睛通紅。
雖然有太監伺候著早讀,但是弘曆還是睡著了,當他睜開眼睛時,朱夫子正看著他。
四阿哥曆來是書房的好學生,怎麽最近像沒睡夠一般。
“晚上在做什麽,就算有了妻妾,也應該保重身體。”朱夫子說道,他看見阿哥醒了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乎則也管自己讀起書來。
今晨那冰兒的眼睛是那麽美,勝過了他任何一個女人。
“我看昨天那女人跟你將來的福晉長得挺像。”說話的是哈哈珠子傅恒。他們都是世家子弟,來為阿哥陪讀的,他也打著哈欠,“這些日子真累。我就不明白皇上怎麽想的,把你也派出去了。”
“這是算曆練吧!”
“也對,以為講的是上陣殺敵,現在偷著殺,還要扮小兵交任務領任務。”
“難道你這點功夫能當頭嗎?給我們的都是不費事的差事,沒等你動手,自己就死了,隻算去收個屍。”
“宮裏麵的有派到外麵幹長任務的嗎?”
“怎麽沒,江南,山西都有,那些人才是真幹這個的。我額娘宮裏就少了幾人,我阿瑪把這些高手直接藏在宮裏了。你敢說出去要掉腦袋的,和昨天那位一樣。”
傅恒吐了吐舌頭,都說高手在宮中呢。
“不知道在嘀咕什麽,等下個背個文才算過關,否則沒飯吃。”朱夫子發現了。
“朱夫子,我們都不是小孩了,還扣我們的早飯啊,現在我是又餓有累了。”傅恒說。
張廷玉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上好點心,招呼四阿哥吃,“阿哥您累壞了吧,老臣家裏給做的,您嚐嚐。”
朱夫子卻皺起眉頭,弘曆始終沒敢吃。
背完書,是阿哥們吃點心時間,朱夫子告退出來,卻被張廷玉一把拉了過去,“昨晚聖上辦了件大事,你知道嗎?”
“聖上沒讓我寫旨。”
“這不能寫,隻能傳口諭,昨晚要是我會點武功也要派出去了,八爺廢了。”
“那二阿哥呢?”
“我看也跟八爺差不離了。你心痛?”
“心痛又有什麽用,不知三阿哥究竟犯了什麽事?”
張廷玉說耳朵過來莫傳,朱夫子一聽,氣得直跺腳,“孽子,我原本就以為他不愛念書。”
“昨個裏麵兩位都辛苦了,所以我來看看。”張廷玉說。
“我這兩位學生秉性善良,怎見得那麽血腥?”
“朱夫子,你太愚鈍了,滿人曆來尚武,你兩位學生是文武雙全。”
說話著,五阿哥來了,“先生不好意思,昨天睡遲了。”
“沒事,沒事……”朱夫子說。
“怎麽沒事,昨晚在做什麽?”朱夫子吃一驚,昨晚阿哥們不都派出去了嗎?
“昨晚和小太監玩篩子,想贏他們,哪知過了二更天,整個宮殿靜悄悄的,隻見那睡覺的地方的人要麽不見了,要麽睡死了,嚇得我一夜沒睡,就睜著眼睛到天亮,聽見那烏鴉叫得起勁,期間我還看見黑衣人都在梁上走,我想到隔壁找四哥,結果也沒看見……”
“後來呢?”說話的正是弘曆“你做夢吧!睡覺過頭,我昨個好好地躺下了,怎麽會沒人?”
“我的話怎麽是假的了?朱夫子你評評理。”
按本來朱夫子一定不信弘晝的話,今天還真信了,那皇上身邊有個秘密組織是真的。
張廷玉倒還餘興未滅,等滿語老師上課時給朱夫子講了那個叫血滴子的組織。
血滴子是外麵人叫叫的,早在聖祖時期,聖祖皇帝擔心兒子們權臣們勢力過大,不好控製,就在雍王府的東院設了粘杆處,也抓審一些分清複明的亂黨,人員來曆也很複雜,侍衛不算稀奇,和尚道士尼姑什麽人都有,還有一些正經門派來應差。除一些後勤人員,出入都是蒙麵,說白了都是兼職的,不想人知道的。進出憑手印對比。皇上就是他們的總頭,他們隻聽命於皇帝。為什麽有個叫血滴子的武器呢?其實沒有,它就是一個可以折疊的木箱子,由於有時要遠途運送,所以裏麵多備石灰粉。專裝人頭的。
‘“有人來了,”張廷玉閉上了嘴。
來人是熹妃邊上的李嬤嬤,她來給皇子加菜,當然也少不了先生的。
“嬤嬤,你怎麽啦?”弘曆看出了端倪,李婆子的小指上有一道傷痕,那是刀劃傷的。
“瞧我,剛才在廚房幫忙,給劃的。”
李婆子走後,弘曆對傅恒說:“看我娘宮裏的李嬤嬤,昨天一定去抓比我們厲害的主了。”
“天天給我們送飯的那個嗎?”傅恒問。
“然也,她是雍王府就帶過來的婆子,沒嫁過人,我爹讓她服侍我娘的,能和我娘打個平手。”
“你娘武功也很高嗎?”
說漏嘴了,弘曆連忙說:“我說的是燒菜和我娘打平手,你想到哪裏去了。”
喜娘看見李婆子回來了,於是迎了上去:“你不是受傷了嗎?還去送飯。”
“沒事,一點小傷。看著阿哥我就喜歡。”
“還小啊,剛才王得力都說了,你有內傷,如果你信我的醫術就讓我看看。”
“你怎麽不去找粘杆處的大夫呢?”王得力說。
“那裏人擠人了,我就那麽點傷,再說我們女人也不方便。”
“昨個到底都抓到沒?”熹妃問。
“怎麽可能都抓到呢?安公公那組就失利了,那個叫甘人鳳的保護他主子跑了,安公公也太大意了,就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