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逃
第八回出逃
宮裏的日子熹妃算是適應了，每天也就是那麽耗著，做些手工什麽也算打法日子，幸虧自己讀過些書，去借些書來看看。
“主子，徐常在來了。”容兒進來通報。
“熹妃，你在做什麽？”
“小的給額娘請安。”熹妃照例行了個禮。丫頭容兒退了出去，他們自己找樂子去了，這裏主子說話不用他們伺候的。
“哎，你怎麽這樣笑話我！現在看著你，我真眼熱，我是閑著慌，找你來了。”
“現在的日子誰不是閑著發慌啊，但是這閑是麵子上的，可是宮裏什麽時候平靜過啊。”
“洛兒，我可聽他們說那老爺子可是狠人啊，現在宮裏人都戰戰兢兢，你瞧你那幫宮女話也少了不少。”
“哦，柳兒，我知道你們幾個也很難熬吧。”
“是啊，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
“我也有一年多沒出去了，聖祖皇帝去了後，這宮裏就清靜不少了。”
“可宮裏常常說是有什麽鬼神出現，現在一到晚上我哪裏都不敢去。”
“很久了吧，我進宮時他們就那麽說。”
“其實以前沒那麽可怕的，這兩月更可怕了，都說皇上不住乾清宮是因為那裏有東西。”
“我原來倒沒聽過，皇上住哪裏本不是我們可以說的，柳兒，你其實在這裏時間也不短了，隻怕你這話讓多事人聽了不好，其實你的性格也不適合在這裏。”
“我知道，我哪天不想出去啊，但是我這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如果柳兒你真想出去散心，不妨我有機會替你們去向皇後說說，讓她找個機會偷偷放你們出去。”
“那謝謝洛兒你了。”徐常在說道，其實這個希望真的是不大的，因為宮裏沒這個規矩。
熹妃去了皇後那裏，把後宮中徐常在的事向皇後說了說。
“按說，我也不該掃這些老太妃的興，這些人在宮裏，無兒無女又沒人記掛著她們。”皇後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現在也是無兒無女，口氣軟了下來，“按規矩，他們是不能出去的，特別是那麽年輕的主子，不過她們也真是可憐，連我都忍不住替她們難過，可是我是後宮之首，總不能自己壞了規矩吧。”
“姐姐，可憐的人還有妹妹們，這裏比府裏難過多了，沒機會出去，以前我們還可以到處走走。”
“原來妹妹有私心，怪不得能夠來幫老太妃們說，隻是這事要是爺不知道，我擅自放她們出去，爺一定饒不了我，妹妹如真有心，你一定要先告知爺，看看爺的態度。”
“看來爺的態度是關鍵，隻好麻煩姐姐去爺那裏探探口氣了。”
“看你們都這個模樣來求我，我好歹也是爺的舊人，希望他能夠給我們麵子，也了卻那些老太妃的心願，宮女們都有回家省親的機會，哎，真是的……”
“如果爺能開這口子，以後大家都有得玩了。”熹妃說。“姐姐，我看如果成的話，我下次就去請個好戲班進宮唱戲請姐姐。”
“姐姐我巴不得辦成，妹妹咱多久沒聽戲了？也有一年了吧！”皇後說道。
“我記不得了，好像進宮後就沒聽過，這不民間剛解了戲禁，要是可以溜出去聽聽多好啊！”
皇後笑著說：“妹妹別說了，你就那麽誘我，這次就是要受罰我也去說了。”
說起外出這事誰都明白要看皇上的態度，就算溜出去那也要看他的態度，因為在宮裏沒有什麽事可以瞞得住皇帝的。
一天後，皇後帶給大家的是好消息，皇上決定下旨允許各王府可以把宮中老太妃接回府中奉養。沒有子女的還是得在宮裏供養著，隻是留在宮裏的妃嬪們還是不能公開出宮，但可以將來除服以後請戲班回來唱戲解悶。
“姐姐，看來爺雖然讓我們不可以公開出去，但沒說偷著溜出去玩不行啊。”熹妃說。
“妹妹，偷溜出去似乎和我們身份不合。”
“你管他合不合，皇上如果知道了不說，那就是默許了。”
“誰去呢？如果誰去冒險可能會觸動龍顏。”
“我看姐姐最合適，爺總不會因為這事對姐姐不利吧，你出去前還要告訴爺，如果他不阻攔，那就沒事。另外要是我也溜出去，他都不生氣，那就更沒事了。”
“妹妹說得有理，如果我們真在這裏憋著，不如一搏。”皇後說，因為她也想出去回娘家看看。
皇後這次溜出去宮去，皇帝也沒說什麽，皇後回來後就把這件事偷偷告訴了熹妃。過了些天，也沒看見皇帝說起這件事，大家都放心了。
“有些事是不能上台麵，並不是不能做，隻是小心些就是了，不能給皇上丟麵子，妹妹你可得請我台戲哦。”皇後說。
熹妃也要出去逛逛，皇後的意思要她自己去稟明皇上，畢竟她出去自己做不了主。
“如果這點事都要稟告皇上，那麽後宮的老太妃豈不是更出不去嗎？”熹妃說。
“妹妹，不是我說你，你的身份不比她們，這宮裏其實尋常人家，就不必要驚動皇上了。”
“那就是說，皇後您原意幫忙？徐常在的事姐姐能擔待嗎？”
“我看妹妹你不用愁，其實妹妹想出去，姐姐我實在做不了主，但是後宮那些皇上記不起的人溜出去玩一圈，隻要沒事，姐姐我都能擔待，我知道妹妹一定答應了什麽人，這忙還能不幫嗎？”
“多謝姐姐，真是難為姐姐了，隻因妹妹在人家麵前誇了海口。”
在皇後的安排下，徐常在果然順利領到了出宮的牌子，隻是頂著宮裏家下女子出宮辦事的名。
傍晚，徐常在從宮外回來，帶了不少東西，當然不能讓其他妃嬪知道，於是挑了些給皇後送去，就來熹妃這裏答謝。
“要不時洛兒你的幫忙，我還見不到父母。”
“怎麽見到他們了？”
“嗯，他們在京城開了買賣，十幾年沒見到他們了，可惜現在我進宮是借別人的名頭，又不好明著去看他們。多謝姐姐成全。”
“還是你好，能見著親人，我更像無根的浮萍。”
“我能見著他們又怎樣？他們幫不了我，我娘隻能傷心看著我。他們送我進來就應該知道有這樣的結果。”徐常在說著淚水就出來了。
熹妃不知道怎麽勸她，隻好岔開話題。問些外麵的新東西，其實兩三年變化也不會太大，但對徐常在來說那就大多了。
倒是徐常在卻喜歡上了外出，每次都是求皇後幫忙的，因為能準時回來，所以皇後也沒當作什麽事。
李婆子聽說徐常在出宮，也有羨慕的意思，本來她倒不算主子，出去的機會就多，可是從珠兒離開後，她就隻能和熹妃形影不離，也不知怎麽搞的，皇上也沒派人來頂珠兒姑娘，就是那個安公公本說要來，結果被皇上自個留下用了，本來她也不是個湊熱鬧的人，但是看別人出去了，也眼紅起來。
“主子，你不妨也和皇上去說說，我們也出去散個心。”
“我知道你們也待不住了，我就是不好去說啊，隻怕碰上一鼻子灰。”
“主子揣摩皇後去，就不怕她碰一鼻子灰了。”
“其實嬤嬤有機會幫我探探皇上的口風啊，何必讓我去說。”
“要老身探什麽，這根本不像你原來的作風，其實想去就去吧！估摸爺不會阻攔的。”
“知道了，等我稟明了皇上，就好明天就帶你出去走走了。”喜娘也坳不過李婆子。
其實出去沒那麽容易。
雍正得知熹妃也想偷偷出宮就說：“熹妃，這宮裏也的確悶，不如什麽時候朕有空，陪你一起出去散散心，再叫上弘曆，我們一家三口很久沒一起上街了。”
“這樣不怎麽好吧。其他妃嬪知道不好。”
“怕他們做什麽，朕是實話，你卻扭捏作態，朕看你現在和其他那些人沒什麽區別了。”
“臣妾知道皇上對臣妾母子的關心，隻是臣妾不希望成為眾人所指，如皇上要臣妾安，那就不要給予特別的照顧。”
“行了，就讓兒子陪你去吧。朕就不去了。一個個都不想呆宮裏，難道朕喜歡嗎？”
喜娘知道自己出去無望了，也許他根本不希望自己出去。
喜娘剛回到宮裏就看見幾個宮女在門口說著什麽。
“聽說有個家下女子逃了。”李婆子說，她要把這消息告訴熹妃：“皇後很生氣，恐怕要找主子。”
“你哪來的消息啊！”熹妃問，“這宮裏哪那麽容易逃啊！”
“我的消息你還不信嗎？當然有了事實，我才說的，人是主子你放出去的，你也未必知道她的心思，可她們哪裏願意呆這裏，無兒無女算是小事，可正值年少，唉。”李嬤嬤說。
容兒剛來熹妃宮裏串門，現在她可算是貴妃那邊的人了：“一個弱女子哪裏逃得出啊。”
“聽說有人接應，要是外麵沒人，她一個女人怎麽跑得出去？”
“到底是誰跑了？”
“聽說就是那個尋過死的徐常在。”
“她？她能認識什麽人呀？”
宮女們七嘴八舌。
“主子，皇後的意思要來找你商量這事，讓我先來稟報，另外，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了，說起這事都怨主子你。”
“我怎麽了？”熹妃說。
“要不是主子你可憐她，她哪有機會出去，她真不應該害你。皇後的意思不想把事情弄大，能瞞著就好，所以就說要找人說徐常在得急病死了。”
“隻是徐常在是先帝的人，沒那麽好弄，真是要讓姐姐費心了。”
“是啊，所以皇後想到了老婆子我。讓我撿了個生病死的宮女把她打扮下送她出宮說是徐常在。”
“嬤嬤是個能人，沒想到還有易容這一招。”
“我哪會啊，不就希望能幫主子忙，能幫皇後過了難關，如果出了事，我都會說是自己做的。”
“其實我也想還她個人情。在山西要不是這位小姐，我早就命歸西了。她原本就是苦命人，我又何必去擋她的路呢？這樣挺好的。”
“主子好心，老婆子我早知道，原來在山莊我見到你的第一麵，就感覺和你有緣，沒想到老婆子竟要陪你。”
“多謝嬤嬤。其實這也許就是緣分，我何曾想到自己會在這深宮裏整天和那些女人爭，原本以為自己是個極其理性的人，沒想到情感的泥潭讓我根本不能自拔。小女人始終做不了大事。”
“是主子喜歡皇上，皇上也寵愛主子的緣故。皇上與主子有緣分。”
“這大概是佛祖早早安排好的吧，我怎麽掙紮都沒用，結果緣分讓我留在了這裏，我也沒地可以去了，在這世上外麵已經沒有讓我牽掛的人了。”
徐常在的事沒人再提起，熹妃囑咐眾宮女不可再提起徐常在。
李嬤嬤向雍正報了這件事熹妃的反應。這其實也是例行公事了。
雍正說：“她真的那麽說嗎？”
“是的，熹主子是那麽說。”
“也好，至少朕可以安心些。”
熹妃深知這宮裏根本沒什麽可靠的人，至少他們那些人骨子裏並不會幫自己的，那些說自己是可靠人的無非想套自己的話。也許李嬤嬤就是這樣的，她根本就是個稱職的看守。四爺早知此事，無非沒精力去管這等閑事，朝廷的事也夠他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