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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宮裏的年

  第四回宮裏的年


  外麵的天已經開始發亮,許公公說:“粥我會讓人給各宮主子送去,有多的我差人給格格送到您的宮裏,您就安心去休息吧。”珠兒也勸喜娘回去,喜娘也不想硬撐著,就回宮了。


  宮裏打掃衛生的宮女太監都已經起床,但空氣中充滿寒冷,喜娘坐在暖轎裏,但是十分累,人不能靠著,想打個囤也不行,不過好困,隻想早回宮找個地方趴著睡一覺。


  喜娘回了宮,就叫閑雜宮女出去,要珠兒看好門,不要放人進來打擾自己休息。


  年福晉的暖轎往鹹福宮來,現在雖然皇上還沒來得及封大家,但是根據每位格格住的宮,就可以猜出將來的妃位,看來錢格格的地位比耿格格和宋格格高了,畢竟她是有兒子的,雖然現在自己不知道她娘家有什麽人,但皇上一句錢格格本來就是係出江南名門旺族,不由得懷疑起自己對她的態度是否過分,以前在府裏總是拿錢格格當傭人使喚,更重要是妃位的排列,證明她並不是皇上以前說的那樣,王府中的格格中她是最低賤的一個,事實也證明錢格格看上去是懂禮知書的女人,怎麽會是丫頭出身呢?這次哥哥對她說,喝酒醉了在格格麵前失了禮,希望錢格格不要怪罪,讓自己來代表他向格格致歉,想來錢格格家人經濟拮據,也不會有餘錢賞賜下人,自己這次給她送錢也應該是不錯的主意,於是備了些元寶絲綢,年家為了鞏固她的地位,每月都要送東西過來,所以年福晉在宮中是個出手闊綽的主子。


  小容受宜妃的吩咐,來應錢格格的差,珠兒沒讓她進屋,說是格格睡了,關於學習刺繡的事以後再說,小容正想走,聽到年福晉來了,正想避開,珠兒說:“你怕什麽,站著就是了,你現在和主子撞頭不是更失禮嗎?一起跪下吧。”


  “你家主子呢?”年妃問。


  “睡著呢,還沒起身。”


  “那我等著,珠兒,陪我說說話。”年妃說。


  珠兒隻能答應,隻聽年妃說:“珠兒你年紀不小了吧。”


  “稟主子,快25了。”


  “這次你要放出去了吧,想找份好人家吧。你那樣的小姑娘就是應該做個主子,有人服侍。”年妃說。


  “娘娘小的福淺,不敢想。”


  “想什麽啊,皇上早就為你安排好了,到時我還要送你重禮,你家主子也少不了要賞賜些。”年妃想說哥哥已經問皇上討到了丫頭珠兒為妾。聽見裏麵錢氏醒了。


  喜娘本來就睡不著,原以為外麵是宮女們說著話,也就沒說什麽,她脾氣好,知道做下人規矩多,所以從來不去說那些女孩,今天自己一人靜靜躺著,有時覺得自己真窩囊,不如以前什麽都可以不顧,現在要顧及的東西太多,首先是兒子,自己為了他什麽都出賣了,廉恥、忠義、親人都不要了,受了多少氣都隻能往肚裏咽,以前如果放棄了那孩子,可能自己早死了,死了還能留下美名,不象現在要被人笑話。可孩子那天真無辜的樣沒有自己保護可能早死了,也許女人這輩子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其次是四爺,自己要是真不認識他就好了,那時四爺和自己象普通夫妻那樣生活,本來說是不回來了,可是為了百姓,他說要放棄自己的理想,重新卷入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宮廷之爭,為社稷他什麽都說可以放棄,可要的就是自己的理解。自己其實跟本理解不了他,他冷麵無情,為顧大局要做多少違心的事。自己也隻能熬著。聽到外麵有響聲,發現是年妃的聲音,真不想見她,但是這是失禮的事,隻好起身應付她。


  本來兩人就沒什麽話說,年妃也就問了下喜娘,叫她好好歇著,說是將軍向她表示道歉,送點東西來。喜娘本不想拿那東西,但是年妃硬要她收,說不收下就是沒原諒將軍,將軍會親自上門。喜娘不想再見到這人,也就收下了禮。


  小容見年妃的派頭那麽大,深深羨慕,心想能上那種主子那邊去才好。瞧那主子身邊的宮女一個個比其他宮裏穿得都好,聽說每月還有不少賞賜給邊上的人。喜娘發現了小容來了,就說今天身體不好,改天再學刺繡吧。小容就告辭回去了。


  宮裏掌燈了,四爺來了,隻帶了隨身的小六子,身上隻穿了件便衣,四爺叫他們都退出去,小六子放下隨身帶的藥箱退了出去。喜娘解下衣服,四爺幫著換藥。


  “喜娘,亮工問我討個人,我答應了。”


  “誰?”


  “你宮裏的珠兒姑娘年紀不小了。”


  “四爺,你知道她是好人兒,我不想她走。”


  “哎,我也知道你舍不得。但是年羹堯在西北用兵,我就連個小宮女都不給他,情理中說不過去。”


  喜娘知道自己就是舍不得,也改不了四爺的主意:“我隻求爺看著我的薄麵以後給她條生路。”


  “你放心,珠兒一直是我的人,她隻是我準備放在老年身邊,我是不會虧待她的。”


  “我隻擔心珠兒羊入虎口。”喜娘說。


  “你幫珠兒料理一下。這幾天她就要走了。”


  “那麽快,不等過年了啊。”


  “不了,我讓亮工早回西安。”


  看來珠兒離去是肯定的了,而且年羹堯是難伺候的,珠兒那正直的脾氣一定是要吃虧的,聽說這兩年年在西北,身邊沒少女人,到時四爺未必能幫得了她。自己好歹和她主仆一場,怎麽也得幫她想得周全。


  皇上坐了一會就回去了,喜娘叫來了珠兒,講了這事,珠兒淚漣漣,喜娘沒法安慰她,女人的命自己掌握不了,自己能說什麽,喜娘拿出一個荷包送給珠兒。


  “這是我童年嬸娘家常帶的耳環,以後你要是沒地方去了,荷包裏還有地址,就去找她,她心腸好,看了這東西,隻要你肯幹活,她會收留你的,還有你跟著年大將軍,如果他真的出了事,你一定要逃,不要陪著他去死。”喜娘很擔心珠兒,但是自己力量有限,隻能幫她到這裏,她是旗人,又是官宦之後,所以還是要忌諱些。


  珠兒哭著,也許她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嫁人,她想過死,但是皇上不許自己這麽做,他需要利用自己去監視年羹堯,她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宮裏過年了,宮女們平時不得穿紅戴綠,那幾天就行,但是今年遇上皇帝薨了,所以宮裏都沒年味。送走了珠兒,說實在喜娘覺得自己說話的人也沒了,自己在府裏時就珠兒一個丫頭,想起原來珠兒陪自己吃苦,如今珠兒似乎倒黴,自己比起她來似乎幸福不少,有真疼自己的人。


  皇後的坤寧宮要準備祭祀活動,本來喜娘是要去幫忙的,但是福晉那拉氏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就讓她在自己宮裏休息,不過大祭祀是要參加的。宮裏禮節也多,不過各宮都有懂禮節的嫫嫫們教著,不過由於她身體不舒服,就請了假,沒有和大家一起練習禮儀,內務府另外派了一個管教嬤嬤去教她一人。這樣的殊榮竟然連年秋月都沒有。後宮不免有點微詞,喜娘聽到了就去求福晉免了自己的優待。


  “姐姐,這躺了也有幾天了,妹妹也不想總呆在房間裏,珠兒走了後更寂寞,我還不至於那麽弱不經風,倒是秋月身子骨差,平時她操心的事多,孫嬤嬤應該去她那邊,我還是喜歡和眾姐妹在一起圖個熱鬧。”


  皇後看她行動沒有什麽問題了,說道:“是皇上吩咐孫嬤嬤單獨給你學規矩的,既然你這麽說,我哪有拒絕的,這樣也熱鬧些,隻是這宮裏禮儀太多了,我都糊塗了,什麽站位,什麽行禮姿勢,還有那身朝服穿著累人。”


  “姐姐放心,別人能做,妹妹自然能做。”喜娘說道。


  秋月本有身孕,這幾天經常身體不適,每日學習行禮,也真是不方便,得了孫嬤嬤單獨教的殊榮本是很開心,誰知那孫嬤嬤本著嚴加要求,每日督促年秋月行禮,兩三天下來竟然格外累,一下子又動了胎氣,又要靜養了。


  這下子眾人的站位都前移了,特別是喜娘,竟然與側福晉李玉桂站在了一排。其實誰站前麵都是皇帝決定的,特別是這種情況。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對錢格格還是高看一眼的。


  喜娘也不是什麽刻薄的人,對人都很和氣,也不記仇,所以也沒什麽覺得不妥的。廚房喜娘照例愛去,隻是宮裏大,自己去給大家增添麻煩,不象以前在府裏那麽自由。喜娘是個愛動的人,宮裏的角角落落都讓她給逛遍了,也隻有進不去的地方沒去,太妃們也基本都知道新皇帝有那麽個妃子,沒事就喜歡閑逛,更是老老小小都能說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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