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位

  第二回地位


  珠兒看不明白的是錢格格，生男孩的格格中地位是最低的。她與其他格格不一樣，似乎還有許多秘密，不過這府裏的秘密本來就很多了。格格每天早晚都要練功，這點珠兒覺得錢格格也許就是和自己一樣都是粘竿處的，但是那個格格卻有一個阿哥，說實在也不像假的，更沒見她去過粘幹處，另外人家還有一個幹娘，幹娘每回來，總隻叫格格做些針線什麽，拿些格格的錢，看來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也許格格就是練過武，不想告訴別人，所以要珠兒保守這個秘密。王爺卻直接告訴珠兒，要看緊格格，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必須向他稟告。珠兒這才感到這錢格格像是王爺的囚犯。


  格格不是滿人出生，和那個宮裏的梁妃差不多。雖說老祖宗不準各王府壞了祖宗的規矩，納漢女為妾，但是就是康熙爺自己也變著法子納了漢女，何況這些滿族王爺呢！這雍王府除了正福晉全是漢女，就是年福晉也有人說是年家為了王爺所愛特地找來的漢族美女，因為年福晉身體並不算強壯。雖說大家都是漢女，二阿哥母親雖以失寵的卻看不起四阿哥，再說二阿哥母親是側福晉，他天生就帶著貴氣。


  那日阿哥們早起在書房讀書，早餐罷了。各房的隨從根據府裏的規定把今天領的那筆買紙墨書籍的錢拿給主子。二阿哥很習慣得從四阿哥的跟班手裏去那那份銀子。四阿哥這次竟說：“二哥，我自個要買東西。”以前四阿哥可從沒頂過他。二阿哥隻好把銀子還給老四。心裏不怎麽舒服。曆滿心歡喜，他認為自己今天終於出了惡氣，平時哥哥仗著自己的身份總是欺負自己，五弟今天都拍手叫好。


  興奮的弘曆把今天的事告訴了母親。喜娘聽了竟皺起眉頭：“你二哥在外麵要應酬，缺銀子，你的錢已經夠用，我這裏也有你的一份月錢，那銀子給二哥就是了。”


  “是我看不慣他老欺負我們。”


  “且饒人處就饒人吧，別拿小事斤斤計較。”錢格格說，“一般說別人總喜歡會理解胸懷大的人，在這府裏更要小心，不能得罪人。”


  “我知道了。現在我覺得太累，要處處留意。”


  “娘原來以為我們可以在外麵快活一輩子，其實沒那名分更好。”


  “原來我在乎自己什麽身份，不會去和阿哥們爭什麽，心裏就喜歡讀書，有書讀就是最幸福的事。”


  “那時你開心日子多，因為能拿到一點東西都是很高興的，那是本不屬於你的，現在你覺得自己應該有那麽多，可以拿更多，所以得到東西也不怎麽開心。”


  “對啊，怎麽才能開心，我不想那麽累，還想得那麽多。”


  “你最喜歡什麽？”


  “以前就想多看點書，做個知識淵博的學者。”弘曆說，“現在就想爭回我們該有的東西。”


  喜娘眉頭一皺：“我們有什麽？”


  “府裏應有的地位，還有我們應得的所有東西。”


  “得到了，你會快樂嗎？”


  “```````好象不會。”


  “你喜歡地位還是快樂，你沒見到你幾位叔伯之間發生的事嗎？自由都沒了，要地位有什麽用？”


  “可我現在快樂不起來，這府裏總有那麽多不讓人高興的事。”


  “如果你是從前的身份，你會快樂嗎？”


  “當然快樂，我不是主子，得到的是和他們差不多的待遇，就是缺點什麽，我也不會計較，因為和下人比，我已經很好了。”


  “人有貴賤嗎？滿人就一定比漢人高貴嗎？一百年前你的祖先在用什麽？吃什麽？以前你總想做個自由的人，現在不想了嗎？”


  “想，您的意思我們還是和以前做下人一樣？”


  “恩，現在你隻是個吃得好點，住得好點的，沒自由的人，和我們以前有什麽區別，隻是換個地方而已，何況陳家待我們也不算薄，以前你會為從太太那裏得到什麽和人爭嗎？”


  “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這身份了，以前我總以為我讀好書，等大了，娘就不用給人做下人了，我們有自己的田和房，自由過日子。不用看別人臉色。”


  “現在也一樣，你大了，喜歡行萬裏路，讀萬卷書，你也可以做啊，但是離開這裏恐怕很難了，這說是恩典其實也是把鎖，鎖住了你的未來，你隻能在思想上放下現在的一切，我們本就什麽都沒，放下它不難，而恐怕這身子早不是你的了。”


  “哦，好象是這樣，隻要將來能讀書遊曆這就是快樂。”弘曆想我的目標應該沒變吧。現在在爭什麽，離開的時候什麽都帶不了。他年紀雖小但是明白母親擔心他的安危，在王府畢竟隻有一個人可以做世子將來繼承家業，二哥弘時是最有資格的。前陣子各王府都已經向朝廷稟報了世子，可偏偏自己的阿瑪沒有把哥哥報上去。哥哥已經很不高興了，他是直性子，所以直接找父親理論，結果可想而知。想到這裏，弘曆倒吸口冷氣。


  “你千萬別做你父親不高興的事，那些能讓的都讓給他們，我們母子隻要平安就是了。”喜娘說道，心想在這王府裏自己沒有和她們爭鋒的資本，無法保住兒子，隻有讓孩子委屈點才行，而自己也是應該這樣做，免得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