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錢姑娘
第三回錢姑娘
孩子一天天長大，倒也是蠻可愛的，金桂沒少化心，至少在著禁苑中難得有那份孩子的笑聲，把傻大姐送來的那個看守倒隔幾天來來，看下傻大姐的情況，隻是來的次數好象少了，一個月後就沒來過了，人們好象忘記了那事。金桂想也許那女人真是傻的，每次人和他說話她都象沒聽見，從來不理人，金桂喜歡一人嘮叨，現在就算傻大姐不說話，至少也算有個聽眾了。
四爺現在又多了一個兒子。但是這個兒子對他來說是汙點，本身就是一件荒唐事，又是兄弟們的笑柄。
八阿哥在孩子快滿月的前托人給園子裏的福公公送去了一個金鎖。
“孩子的事不能告知他人，那女人也不能被別人知道。”他還囑咐福公公。福公公名叫福祿，他收到了金鎖卻不敢給小阿哥戴上，李金桂說道：“好歹也是金子，拿來換錢也好。”
可是四爺的規矩是不能收東西，於是福祿趕到了山莊裏最尊貴的人那邊。
福祿說道：“李姑娘那裏缺東西，李姑娘把自己的衣服被褥都拆了。”
“我知道了，我會差人把缺的東西給你拿過來。”那個人說道，畢竟這孩子不比你們王爺其他幾個兒子，出生時就準備好了一切。奶媽婆子一個都不缺。但是給的還是些銀子比較好，畢竟她那裏也不方便雇閑雜人去服侍。“銀子拿去自己添些物品，那孩子就看他自己的福分了。”
“那孩子的母親呢？”
“先暫時留著，如果沒有人喂養，那孩子必死無疑。”那爺說：“畢竟那也是一條生命，既然來到這世上，和我還是有些緣分的。”
福公公從那邊出來後沒有馬上去置辦東西，卻先去了四爺在山莊的住所一趟。傍晚時分他才挑著一擔東西到達李金桂的小屋。
“這裏早晚涼，你們三人都該添衣物了，還有點市麵上的新鮮蔬菜肉類，有人替姑娘出了這份錢。這裏還有對銀鐲子，是一位方丈送的，可以保佑孩子健康平安。”
李金桂說道：“莫不是你為孩子求來的？”
福公公笑笑：“不管它是怎麽來的，總是個吉祥物品，就給孩子戴上吧。”
孩子滿月那天，一位僧人停留在小屋邊，隻為化緣，說是誤闖，幾十裏沒見人家了，金桂也有時間沒見什麽人了，格外高興，正要動手燒飯，孩子在裏麵哭了：“我去管下孩子，你瞧我忙得。”
“裏麵的什麽人？”僧人問。
“一個傻大姐，她管不了孩子，也做不了飯。”金貴說。
“哦，我去看那嬰兒，你做飯就是。”僧人進去了，不知對著傻大姐說著什麽。
用完飯，僧人要走了：“感謝施主，好人應有善報，那女人即能燒飯又能看孩子了。”
“師傅，你和她說了什麽？”金桂好奇地問。
“沒什麽，我隻是想要個小徒弟，讓她把孩子施給我，她不給我。”僧人說“所以，我說道既然老納無緣，那就留給有緣人吧。這孩子時間不多了。”
傻大姐的確和以前有點變化，至少她能幫著做點事，金桂吩咐洗衣燒飯什麽都能做，就是不回話，做完事就又發呆。
山裏秋天來得早，才九月秋已深了，幾場風下來，天氣冷了，金桂這幾天晚上都沒怎麽歇，她去承德城裏請教了老人，要幫孩子趕製幾件冬衣，孩子總不能沒衣穿，福公公上次來給了點銀兩。孩子他娘雖然還是不怎麽情願管孩子的樣子，但是做飯什麽的還能幫著，比剛來時好多了。
九月十五日有個廟會，金桂想該帶他們去走走，福公公就住在園子裏，傻大姐他們母子都還沒出去玩過，其實住在外麵園子沒那麽多規矩，再說就那麽幾人，還不想走就走。
這個地方有各民族的人，所以這廟會不象內地的，可以看到來自南北各地的買賣人，吃到各色東西，那女人從沒到過這種場合，覺得什麽都新鮮。金桂可還真累，抱著孩子逛了沒多久就要回，可傻大姐竟沒玩夠，說什麽都不回去，就是賣煎餅攤前都站了很久，福祿隻好陪著她，掏錢買餅，要碰到什麽好玩的，傻大姐都要，也就拿著人家東西不放。
“瞧她，今天我瞧她倒開心，算我攤上那麽個主，口袋裏的錢都差不多用完了。”福祿說。
“你什麽時候見她那麽貪玩過啊，其實她能玩就不錯了，至少說明我以後可以少幹點了，你今天聽到她說話了嗎？”
“對了，我還沒留意，應該說了，說實在我一直沒見她說過話，那麽久。”
“等等，我去玩下。”金桂把孩子給了福祿。
傻大姐正在書攤前發呆。她好久沒見到書了，要是以前見到自己喜歡的一定買，那有錢定會買，她撫摩著書，隨手拿起本，那是本唐詩集。
邊上有人說：“宮怨，深宮女子哪個不是那樣，要等頭發白也見不到夫君，哎。”
“姐姐誰要你識字，多了那麽多愁。”旁邊另一女孩說。看他們的打扮應是山莊的女侍什麽的。
“這位大姐，不買就不要動這書。”書攤主人說。
傻大姐看著自己的樣，的確應該說毫無書卷味，怎麽去翻人家書。
“我們怎麽不買？要多少？”金桂說，傻大姐楞了。“給你的，隻要你喜歡。”
“謝謝姐姐。”傻大姐說話了，“真不好意思化了姐姐那麽多錢。”
“呀，你不說也就不說，現在說起來還真溜。”金桂說。
“我說那聽到你說話真不容易。”福祿說。
“姐姐對我好，我知道。好久沒那麽玩了。”
“妹妹能開心就好，對了，妹妹哪裏人，我聽著口音象是南方的。”金桂說。
“南方好地方，專出才女，我看姑娘也不錯。”福祿說。
“姑娘姓什麽，應該怎麽稱呼？”金桂問。
“李姐姐，福哥哥，我姓錢。你們叫我喜娘吧。”傻大姐說。
孩子過了滿月，這日子漸漸也平靜起來，錢姑娘自從來這裏也習慣了。李金桂倒不瞞她，這裏不是山莊裏麵，雖然是皇家屬地，現在也沒有營造，平時根本沒人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