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們的土地,他們的人民!
在我養傷的這幾天,局勢發生了很多變化。蘇軍同時向南北兩面增援兵力,我們北面新增了兩個坦克師。由於我們的出色表現,新來的草原裝甲師將我們收編了。
在我回來后的第二天凌晨,我們接到了進攻命令。無數輛運輸車來到了前線,坦克手們抓緊時間補充油料和彈藥。
隨著指揮車的命令,一輛輛坦克啟動了,坦克們成一字排開向德軍方向開去。沒有親身經歷過,無法理解我現在的心情,看著左右的坦克洪流,心中豪氣頓生,還有什麼能阻擋這支鋼鐵軍團!
天剛破曉,我們來到了德軍防線前,剛剛睡醒的德軍吃驚的望著我們。我看到一個德軍軍官嘴上還叼著牙刷,手裡的水杯傾斜打濕他的褲子,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蘇軍坦克!」
不知道誰的一聲大喊,整個德軍炸了窩。蘇軍指揮車上伸出一根紅旗奮力的揮動著,無數的坦克炮管,對準了慌亂的德軍。
「砰」「砰」「砰」
坦克的集體開火驚天動地,無數的高爆彈落在了德軍前沿陣地上,慌亂的人群如同受驚的鴨子,四散逃命。一輪炮擊后,指揮車發出了進攻命令,羅塵踩下油門,坦克如同脫韁野馬向前沖了過去。
我們的坦克是T34-76型,成員只有四人,所以兩個女生和幺雞留在了後面的步兵隊伍里。之所以沒帶上幺雞是因為李銘死後他很不對勁,時常一個人躲在一旁發獃,我只好把他留下,交給兩個女生看管,我怕他做傻事。
德軍完全沒有預料到蘇軍會發動反擊,許多武器都沒拿出來,不過德軍的士兵素質還是很高的,經過最初的慌亂,德軍開始了反擊。
「嗚」「叮」
一發炮彈擊中了我們的前裝甲的斜面上,穿甲彈直接被彈飛了。我連忙移動炮口,一發炮彈打了回去,不過T-34還沒有炮管穩定裝置,這發炮彈打偏了。
「砰」「嘣」
這次我們不再是孤軍奮戰,其他的坦克擊中了那門反坦克炮,殉爆的炮彈如同節日的禮花,接連炸響。
在蘇軍的坦克集群面前,德軍脆弱的防線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鑿穿。我們沒有停留,直撲德軍後方,殘留的德軍交由後續步兵清理。
一路上的德軍丟盔棄甲,開始潰敗,蘇軍坦克就像突入羊群的狼,肆意收割他們的生命。一些蘇軍坦克故意往人群里鑽,被攆上的德軍慘叫著卷進坦克的履帶,留下一條條血肉模糊的道路。
「變態!」
羅塵也看到了那些坦克的行為,有些看不慣他們的做法。我沒有出聲,我理解蘇聯人對德軍的痛恨,不比我們對日本人的痛恨輕。
追擊德軍的途中,我們路過了一個小村莊,前些日子我們從第一條防線撤退時還在這裡停留過。村莊里靜悄悄的,沒有看到村民和德軍的身影。到了村后的樹林時,我們找到了這個村莊的居民。
他們被掛在了樹枝上,屍體已經開始發黑腐爛,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忘了這個場景。村裡的小孩子同樣被吊死在這裡,瘦小的身子隨著微風輕輕的擺動。
T-34坦克熄了火,我打開艙蓋帶頭跳下了坦克,我們必須做點什麼,不然會一輩子內心不安。一輛輛前進的坦克停了下來,加入了我們的行列。
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被放了下來,我們沒有時間把他們入土,只好倒出汽油,一把火點燃。火焰同樣點燃了我們和在場的蘇軍坦克兵的心。
一個蘇軍政委來到了火堆旁,他的眼同樣通紅。他感激的看了我們一樣,轉身面向了蘇軍坦克兵。
「同志們,這裡是我們的土地,他們是我們的人民,這筆賬必須記著!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打到德國去,那裡是他們的土地!他們的人民!」
「他們的土地!他們的人民!」
一支支憤怒的拳頭舉了起來,我彷彿看到了被烈火與鮮血吞噬的德國。
一輛輛坦克再次發動,沿著鄉村土路奔向第一道防線,憤怒的蘇軍需要發泄!
在距離第一道防線還有幾公里時,德軍坦克群出現了。沒等指揮車的命令,蘇軍自發的分散撲向了德軍。然而裝備的差距不是一腔熱血就能補平的。
「嗚」「嘣」
德軍前面的虎式坦克開火了,幾輛蘇軍坦克直接被打爆,燃起熊熊的火焰。蘇軍開始還擊,炮彈紛紛落在了地上,炸起漫天的泥土,一公里多的距離已經超出了T-34的有效射程。
為了拉近距離,蘇軍付出了血的代價。我們跟著大部隊一起衝鋒,不斷有被擊中的坦克在我們身邊停下了腳步。
「啊!」
皮蛋雙眼怒睜,油門踏板踩到了底。
我將炮口瞄準德軍前面的土地,直接一炮打了過去,飛起的泥土半天不消散。
「裝彈!高爆!」
鄧陶雖然納悶,但還是老老實實裝上了一發高爆彈。
「砰」
第二發炮彈緊跟著打在第一發前面,再次掀起一道泥土幕牆。
其他的蘇軍坦克看出了門道,紛紛開了火。一時間,德軍面前泥土橫飛,什麼也看不清了,蘇軍趁機加速推進。德軍失去視野,炮彈失去了準頭,蘇軍的陣亡率直線下降。
幾分鐘后,蘇軍突入德軍坦克群,混戰爆發了!
虎式的炮塔太重,炮塔轉動速度慢,蘇軍利用這一點,繞著虎式攻擊側面和尾部。
「砰」「叮」
我瞄準一輛虎式尾部,一炮打了過去,只在虎式的屁股上留下了一個不起眼的白點。
「換高爆!」
76mm炮就算使用穿甲彈還是很難擊穿,我乾脆換成高爆。打不穿我就震死你,震不死你我就震暈你,震不暈你我噁心你!
德軍的虎式也並非沒有幫手,後面的德軍豹式坦克和大量四號坦克撲了上來。尤其是豹式坦克,這是德軍專門應對T-34坦克研發的,威脅程度很高。
新加入的德軍坦克比起虎式更加靈活,T-34坦克的速度優勢漸漸消失。停下來的T-34坦克面對虎式和其他坦克的圍攻,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面對護甲和火力的差距,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用數量去堆了。現在拼的就是雙方士兵的狠勁了!
「砰」
我一炮將一輛四號坦克打趴了窩,正在鄧陶拚命裝彈時,一輛豹式沖了過來,炮口瞄準了我們,我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抓緊!」
皮蛋一聲大吼,T-34坦克直接撞向那輛豹式,低矮傾斜的前部直接將豹式頂了起來。
巨大的力道讓我的頭撞在了瞄準鏡上,脖子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打濕了我的領口。
「砰」
豹式高高揚起的炮管沒法擊中我們,一炮打向了天空。
「裝彈完畢!」
皮蛋掛上倒擋,坦克退了回來。我晃了晃腦袋,瞄準豹式的炮塔一炮打了出去。
「嘣」
由於距離太近,炮管幾乎是杵著豹式開火,炮彈剛出膛就爆炸了。我的眼前一亮,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清醒了過來,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天黑了還是瞄準鏡壞了。
「都怎麼樣,還好吧?」
我的旁邊趴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我爬過去一摸,還好還有體溫。我輕輕推著他的身體,這個人親哼一聲醒了過來。
「我艹,嚇死我了!」蔣義濤后怕的拍著胸口。
我和他挨個推著東倒西歪的隊員,將他們一個一個叫醒。
「皮蛋!你怎麼了!」
我一聽鄧陶的話,心裡一下子懸了起來。皮蛋渾身是血,腦袋破了個洞,一條胳膊像麵條一樣垂著,好在還有口氣。
隊員們拿出藥品和繃帶,給皮蛋包紮。血止住了,皮蛋還是處於昏迷,這讓我們很揪心,必須儘快帶他去找醫院!
我小心的推開頭頂的艙門,天果然黑了。四周全是坦克的遺骸,有些還在冒著火星。德軍和蘇軍去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