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她在哪裏

  這一刻,拓跋野才明白原來他還是怕死的。


  也終於清楚的感知道,眼前的拓跋睿再也不是他記憶中那個性子溫和的四皇弟。


  是了,他怎麽忘記了,他曾是血侍呀。


  血侍那也相當於是一頭隻會聽主人命令,沒有任何感情的野獸。


  而他今日來自爆秘密,徹底激怒了這頭蟄伏的野獸。


  輪椅上的拓跋野開始奮力掙紮,直到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開始渙散,掙紮的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時。


  拓跋睿才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再次接觸到久違的空氣,拓跋野如同一個溺水被救上岸的人,癱在輪椅上貪婪又狼狽地大吸氣。


  拓跋睿站在一側依舊赤紅著眼看著眼前如同一隻落水狗的男人。


  他努力隱忍,控製體內的殺意。


  滅師門的仇人竟然是他們,和他流著同樣的血脈人,原來是他連累了師門。


  他錯了,一直都錯了。


  想起那一劍,拓跋睿眼中的赤紅漸漸散去,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


  唐烈雖用各種酷刑把他練成了血侍,但同樣也相當於間接救了他一命。


  若他和唐烈之間的仇恨就此相抵消,那麽她呢?她又有什麽錯?


  她救他,愛他,還讓他重新恢複神誌,可是他對她做了什麽?

  拓跋野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他不能殺他,否則失了為師門報仇的資格。


  折磨一個人有許多方式比死更難受。


  他會讓他們為曾經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做,但現在,他隻想見到她。


  “來人,送三皇兄回府。”拓跋睿聲音平靜,看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如今的她在世人眼中已死,他自然不能讓拓跋野看出什麽來。


  他的隱忍落在拓跋野眼中,隻當他在克製殺他的衝動。


  死亡的恐懼散去,拓跋野心裏很滿意。


  方才拓跋睿看來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他果然不敢殺他。


  很好,很好,接下來他定會對拓跋齊動手。


  他的計劃成功了,哈哈哈!

  他的這位高高在上的四皇弟呀,便是報了師門之仇又如何呢?


  因為誤會,他已經永遠失去他心愛的女人了,哈哈哈哈,餘生活在悔恨中吧。


  就像他此前所說,他不好過,誰也別好過!


  拓跋野剛被人送出太子府,拓跋睿便招來了紀成豐。


  這一次他再無遮掩直接問道:“她在哪裏?”


  在紀成豐麵前,他不必偽裝,拓跋睿的眼神中重新浮起癡狂來。


  聯想到方才三皇子拓跋野的脖頸上的青紫,紀成豐猜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隻是稍有猶豫,拓跋睿的語氣已經透著一種濃濃威壓,他一字一句道:“她……在……哪……裏!”


  強烈的壓迫感讓紀成豐直接跪下,不敢再欺瞞,說出了此前韓景茗在京效的院落。


  雖想現在就去找她,但拓跋睿明白,拓跋野剛離開,他若急急出宮,定會遭遇跟蹤。


  強壓下心頭的欲念,他開口道:“去調查拓跋齊這些年在朝中的布局。”


  拳頭攥緊他一字一句道:“重要的是調查他最看重什麽!”


  除了他的命,拓跋齊最看重的東西,他會一樣一樣讓他失去。


  當夜晚來臨,拓跋睿到達唐安菱曾住過的院落時,自然隻有一片寂冷的黑暗。


  此時唐安菱的馬車早已經遠離京城。


  大概是遠離了那片傷心地,又或是她已經想通,唐安菱的傷口恢複極快,就像是回到了曾經。


  馬車走在山林間,清新的空氣讓唐安菱有一種她終於又活過來的感覺。


  駕車的是韓景茗,唐安菱還有阿棄和小默坐在車裏。


  大概是景色太好,馬車外的韓景茗開始又胡說八道起來,“小菱菱,你說我們現在像不像一家四口?”


  他這話一出,本來還在和小默說笑的阿棄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唐安菱拍了拍阿棄的肩膀道:“阿棄,別聽你師傅胡說八道。”


  韓景茗的聲音透著威脅,“胡說八道?嗬,看來你這是想反悔了?如此的話,那我隻能將曾經解的毒再給他喂下去了。”


  唐安菱一噎,為什麽又提那個人,而以韓景茗的性子,她毫不懷疑他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暗自歎了口氣,她道:“韓景茗,你若真喜歡我的廚藝,以後我住你隔壁,天天給你做飯成不?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什麽,隻要你別再提什麽娶我了。”


  哪有人為了口吃的,就直接把人娶回家了?


  “怎麽?你還對你的阿善心存幻想?”


  “我沒有!你別再提那個人了!”唐安菱趕緊打斷他的話。


  她的阿善早就消失了,現在那個人隻是南楚國的太子拓跋睿。


  韓景茗感受到了唐安菱的激動,一時倒真的沒有再提起。


  馬車還在行駛中,他突然一把掀開馬車簾子,讓自己整個人顯露於唐安菱眼前。


  他半挑眉,像是好奇,又像是想不通,“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不願意嫁給我?”


  以韓景茗的條件來說,他確實有資格這樣問。


  但感情又不是賣貨,不是貨好,她就可以把自己交出去。


  她實話實說,“我對你沒感情。”


  韓景茗也不以為意,“有一句話有日久生情,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今日的韓景茗讓唐安菱產生一種此事還有商量餘地的錯覺。


  正準備說那就先等產生感情了再提此事。


  可是她還未說出口,韓景茗下一句話直接將她的錯覺擊的粉碎。


  他說,“你也沒別的選擇了,要麽依你之前的承諾,嫁給我,此事並沒有違背倫理道德,要麽你也可以反悔,我嘛,就找個機會,將此前解的毒再給他灌下去,看你如何選了。”


  他笑得好看又邪魅,也讓唐安菱知道他並不是在說笑,他真的是在給她選擇的機會。


  唐安菱:“……”經曆過那麽多,她怎麽可能讓阿善再次恢複成血侍?

  他雖傷了她,但站在他的角度,他其實並沒有做錯。


  唐烈若真滅了他的師門,又將他煉製成血侍,他沒殺她已經算仁慈了。


  誰讓人人都以為她就是魔頭之女呢。


  而她也確實拿不出證據來證明她並不是唐烈的女兒。


  “你好好駕馬車吧!”依舊是商量無果的一天。


  沒有再理韓景茗,唐安菱隻繼續觀看著馬車外的風景。


  隻是看著看著,車外的風景竟看出一些熟悉感來。


  直到看到不遠處出現一座古舊的涼亭,唐安菱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


  無數畫麵在腦海裏浮現,那是唐綏的記憶猝不及防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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