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離開京城

  當韓景茗初向她提出他的要求時,唐安菱第一念頭是他大概是在和她開玩笑。


  嗬,如今的她可沒心情也沒精力與他說笑。


  可誰曾想韓景茗卻道:“我可不是個喜歡說笑的人,而且你不是還主動收了我的訂情信物嗎?”


  他口中的訂情信物自然指的便是玄香石了。


  對於此事,唐安菱想抗議卻是沒有那個精力。


  當初他分明說那玄香石隻是個沒什麽用的小石頭而己,所以她才收下,怎麽現在就成了她主動收下他的訂情信物了呢?


  而且她也不願相信,韓景茗那樣的人,會僅憑當初在龍嶺村短短相處的時日,就會喜歡上她?


  對於他的要求,唐安菱自然是拒絕的。


  但韓景茗所提之事也確實如她此前所說,並沒有違背倫理,也沒有違背任何道德。


  這讓她有口難辨,隻得幹脆選擇忽視。


  但她忽視韓景茗的話,而韓景茗也同樣效仿。


  他直接忽視唐安菱想逃避的態度,自動默認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他選中,餘生要共處的人。


  韓景茗完全不知道阿棄對他的感情,甚至還告訴她,唐安菱便是她未來師娘。


  阿棄開始變得沉默,臉上的笑容也淡了許多。


  唐安菱身心俱疲,所以還是睡覺好呀,睡著了她就什麽樣的憂煩都沒有了。


  但是人總不能睡一輩子,而且江霖也沒有太多時間等她。


  不管是她對韓景茗的承諾也好,還是忘記不了阿善也罷,先統統拋擲腦後吧。


  她要先離開京城,去青炎莊,先找尋唐綏的身世,說不定就能找到那位安公子。


  “韓景茗,帶我去青炎莊。”唐安菱幹脆也不和他客氣了。


  她越客氣,他越在言語上過份。


  “小菱菱這才乖嘛!”韓景茗笑眯眯,在她頭頂上揉了揉。


  這寵溺的態度讓唐安菱感到一陣惡寒。


  她突然好懷念那個在龍嶺村裏,性子亦正亦邪的毒醫韓景茗。


  現在的他簡直變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也被換了芯。


  “伸手,讓我把把脈。”


  不容唐安菱拒絕,韓景茗直接拉過她的手腕。


  他認真把脈的時候,終於露出幾分正常來。


  看著韓景茗俊美的側顏,他這幅風姿,還是藥聖穀穀主,怎麽看也不像是找不到老婆的人。


  於是唐安菱便問道:“為什麽想要我嫁給你?”


  她才不相信他這樣的人會輕易喜歡上她。


  韓景茗沒有抬頭,開口的聲音卻是難得失去慵懶透著幾分認真,“因為你做飯好吃。”


  唐安菱:“……”這就是原因?

  罷了罷了,她好像又困了。


  再睡一會吧,等她徹底恢複,她再與韓景茗好好協商這個問題。


  於是韓景茗仔細把完脈再抬頭,發現唐安菱再次半躺著就睡了過去。


  最近她特別嗜睡,這其實是一件好事。


  外傷可以用藥治療,但心傷卻是無藥可醫。


  當這種傷痛太過承受不住,身體會本能選擇某種逃避的方式。


  有人一病不起,有人借酒澆愁。


  還有嚴重一點的,會選擇用失憶來遺忘,而唐安菱變得嗜睡也是其反應之一。


  看著那張蒼白的睡顏,被稱為毒醫的韓景茗眉眼多了幾分罕見的柔和。


  他動作輕柔地將唐安菱放平在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


  修長的手指刮了刮她的臉,輕聲道:“這樣的結果你當初不就應該想到了嗎?”


  阿善是她的血侍,當他恢複想起一切,隻要她還是唐烈之女,他們之間隻有仇恨。


  離開房間,韓景茗將房間門輕輕關上。


  他抬頭看向頭頂蔚藍天空上流動的雲,又問自己無數遍的問題。


  他想娶她,是為了什麽?真的是因為她的廚藝嗎?


  其實這個問題韓景茗自己也不知道。


  當初自龍嶺村分開之時,他也動過這種念頭,隻是當時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一時覺得她有趣,因為新鮮而產生的衝動,還是真的喜歡她。


  來內陸其一是為了找尋師祖葉青熾的下落,其二也是給自己一些想清楚某些事情的時間。


  調製出能解阿善體內餘毒的解藥後,他讓阿棄給她送去,而且囑咐務必要保護她的安全。


  他可不想待他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後,她卻出了事。


  現在快一年時間過去了,他依舊沒有答案。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忘記她 ,甚至她還每每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笑意盈盈端著香氣四溢的菜肴向著他走來。


  喜歡她的人還是喜歡她的廚藝?

  不知道答案,但是看到她被傷到身形憔悴的模樣時,他心裏浮起陌生的憐惜。


  想帶她回藥聖穀,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如此想,他便直接說了出來,誰讓她當初承諾過他呢,嗬。


  想去青炎莊嗎?好,他會帶她去。


  青炎莊位於青炎城,離京城算不得遠,也算不得近,馬車行駛約摸需要個五六天。


  連日的嗜睡,果然讓唐安菱的身體漸漸恢複。


  在兩日後,她終於選擇乘坐馬車離開了這座讓她受傷的京都之城。


  隨著馬車離京城越來越遠,唐安菱掀開簾子,看著那被拋擲在身後的城門,隻感覺到某些東西終於也被她放了下來。


  嗬,情之一字,此生她怕是不敢再碰了。


  唐安菱不知道的是她剛離開京城,太子府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自受傷後便極少出府的三皇子拓跋野突然前來拜訪。


  拓跋睿神情淡淡,這倒不是特地針對拓跋野,而是自歸來後,除了麵對皇上和皇後,他對誰都透著一股疏離感。


  但拓跋野像是感受不到他的疏離一般,主動熱情招呼,“四皇弟,一別十年,你倒是比小時候更風姿卓然了。”


  “三皇兄。”拓跋睿虛虛行了一禮,再無後話。


  拓跋野並不覺得此時氣氛尷尬,相反覺得此時拓跋睿的模樣,倒確實符合失了喜歡的女人後,在強裝平靜。


  他自顧自話道:“四皇弟重新回宮,皇兄因為腿疾此時才來探望,還望皇弟莫要見怪。”


  沒得到回應他也不惱,反而更高興了。


  看看,傷心到連該有的儀態都失了。


  “此次皇兄雖空手而來,卻是有一重禮要送於皇弟,我想皇弟一定會非常喜歡。”拓跋野的笑容陰狠又帶著點莫明的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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