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宮鴻重病

  對於江沉的請求,唐安菱自是不會拒絕。


  更何況宮鴻也算是她的舊識。


  “抱歉。”江沉突然莫明對她道歉,隨即遞過來一個女子所用的麵紗。


  “這是?”唐安菱有些不解。


  “若非情況特殊,我也不會來找唐姑娘,在外還請唐姑娘蒙上麵紗,切莫讓任何人知曉你的身份。”


  江沉的話讓唐安菱頓時想起曾經林修對她的囑咐。


  這段時日過的還算太平,她差點忘記那想陷害林城主父子的幕後人,曾派黑衣人殺她。


  唐安菱不再說什麽,自江沉手裏接過麵紗戴在臉上。


  跟著江沉離開時,唐安菱沒有讓阿善也跟上。


  兩個人更容易暴露身份,她總不能也在阿善臉上也蒙上一層紗。


  宮家座落在北鄲城以北的位置,馬車一路向北的時候,唐安菱莫明就想到了曾經乞兒小袁的話來。


  他說那些官差帶著人往北而去。


  宮家隻是商人,府中自是不可能會有官兵,唐安菱也不知為什麽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來。


  紀叔的人已經去了北麵的臨海關去調查,也不知道現在查到了什麽沒有。


  見識過江家宅邸,再見到宮家,唐安菱已經沒那麽吃驚了。


  宮家是鹽商,雖生意做的沒有江家大,但鹽的暴利所帶來的財富怕是比江家少不了多少。


  不過因為鹽的買賣比較敏感,所以宮家在這臨海之地一直比較低調,宮家最高調的人怕就是宮鴻了。


  幾人在宮府門前剛下馬車,府裏便有管家出門迎接。


  想來管家是認識江沉的,彎腰恭敬道:“二公子,二少爺身體抱恙,府裏郎中曾說此病會傳染,二公子您看……”


  言語雖卑微,卻是暗含著逐客之意。


  唐安菱暗自思索,會傳染這三個字,也透露著現在的宮鴻身邊不能有人靠近。


  宮鴻是真的得了什麽傳染病,還是說有人不想讓他接觸到外人?

  大概是最近接觸到的事情太多,唐安菱不得不往複雜處想。


  這裏是宮家,按理說宮鴻在自己的家中不會遭人陷害。


  腦海中剛浮起這個念頭,就被唐安菱否定掉。


  林城主和林修不也是在自己家裏遭到陷害的嘛。


  不過陷害林城主和林修,還能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


  而宮鴻完全就是一個隻追求玩樂的紈絝子。


  唐安菱覺得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江沉道:“無妨,此次我正是因為此事而來。”說著向宮府的官家介紹唐安菱。


  “這位是葉姑娘,醫術高超,可替你家少爺診治。”


  管家一聽,這回便是想拒絕也尋不到理由,忙換上一臉欣喜道:“二公子,葉神醫裏麵請。”


  葉神醫三個字一出,莫明讓唐安菱感到一陣恍惚。


  這個稱謂有些熟悉,好像也有人曾這樣叫過她。


  但怎麽可能呢?不管是她還是唐綏,都姓唐呀。


  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讓她沒有再多想,和江沉一前一後跟著管家進了宮府。


  宮家庭院同樣雅致,和江家不同的風格,卻同樣散發著大家族的底蘊。


  穿過幾座庭院,管家把二人管到了一座別院前。


  一進門,唐安菱便看到一側種滿了顏色各異花卉。


  真可謂是花團錦簇,春色滿園,很符合宮鴻給人的印象。


  不過這樣一個處處透著生機勃勃的庭院,卻異常的安靜。


  安靜的仿若無人居住一般。


  管家繼續往裏,將兩人帶到一間廂房前,“二少爺便在裏麵。”看樣子管家並不打算進去。


  唐安菱狐疑,莫不是宮鴻真的是得了什麽傳染病?


  門被推開,裏麵的物件擺設整潔幹淨,空氣裏也飄著淡淡香氣。


  這是一種富貴人家常用的香,唐安菱本能嗅了嗅,並沒有什麽異樣。


  看來宮鴻也並不是無人照顧。


  也對,宮鴻可是宮家二少爺,不管得了什麽病也不可能有人敢苛待他。


  “誰?”裏間突然傳來宮鴻的聲音,沙啞淡漠。


  一瞬間唐安菱差點以為裏麵的人其實並不是宮鴻。


  宮鴻的聲音是爽朗的,透著一股張揚的意氣風發。


  但現在未見其人,隻聞其聲,也讓人感覺他似乎失了曾經所有的精氣神。


  這並不是因生病所表現出來的虛弱。


  “是我。”江沉開口。


  而此時他已經和唐安菱踏入了內間的臥室。


  床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宮鴻,待看清他的模樣時,唐安菱是忍不住的心驚。


  他到底生了什麽病?怎麽瘦成這幅模樣?


  曾經的宮鴻長得很俊美,他有著一雙上挑的桃花眼,笑的時候整個人會不由地流露出一種風流不拘。


  但現在他臉色蠟黃,臉頰瘦至凹陷,憔悴頹廢的甚至像一個吸毒的癮君子。


  對,就是像癮君子。


  看見宮鴻的刹那,唐安菱腦海中莫明浮現這三個字。


  宮鴻看見兩人,先是神情一愣,隨即他的反應讓江沉和唐安菱有些意外。


  他沒有高興,竟是莫明憤怒起來。


  “走,都離我遠一點!”


  見江沉和唐安菱身形沒有動,竟憤怒地拿起床上的枕頭向著江沉砸去。


  枕頭並不是瓷枕,而是常見的錦緞所製。


  江沉沒有躲,因為隻是這麽一段短短的距離,宮鴻似乎也沒有氣力扔過來。


  枕頭隻扔到了距離江沉身前一米開外的位置。


  江沉彎腰撿起枕頭,微蹙眉看向宮鴻,“你發什麽瘋。”


  唐安菱卻是依舊沒有發一言,因為剛才宮鴻扔枕頭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他的胳膊上布滿了不少紅斑。


  宮鴻是真病了,並且病的不輕,隻是唐安菱想不到有什麽病還能改變人的性格。


  “宮公子,我略懂醫術,可否讓我診一下脈?”


  唐安菱記得宮鴻曾經便是對普通婢女都態度溫和,他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


  但這回她話音剛落,宮鴻同樣紅著眼睛瞪著她,口中重複著同樣的話,“走,都離我遠一點!”


  想起宮鴻對江月的心思,唐安菱隻得把江月搬了出來,“宮公子,生病便要醫治,小月也一定希望你能盡快恢複。”


  提起江月,唐安菱明顯看到宮鴻的眼中浮起一抹痛苦之色。


  他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紅,但開口的話卻依舊沒有改變,甚至更決絕,“滾,都滾,宮家不歡迎你們。”


  宮鴻的反應顯然也有點激怒了江沉,他上前一步,帶著慍怒道:“你真是病瘋了不成?認不出我是誰了嗎?”


  站在他身後的唐安菱卻是心裏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測。


  一個人的性子不可能因為生一場病,便突然性情大變。


  方才提起江月時,宮鴻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她並沒有忽略。


  他的話從一開始的走,離我遠一點,到後來滾,宮家不歡迎你們。


  若他是故意這樣說呢?


  他在向他們傳遞著什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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