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魔頭之女
“追!定不要讓那魔頭之女跑了!”
山安城主街上有些混亂,幾列不知是何身份的人,執劍穿梭在人群中往前追趕,惹來街旁不少好奇之人圍觀。
“他們要抓的可是那三個月前死的大魔頭唐烈之女?”
“正是,那魔頭生前四處奪寶,便是連皇宮都盜過,現在一死,所有寶物定是都在他女兒手中。”
“天哪!那該是怎樣一筆滔天財富呀。”
人群議論紛紛,好不熱鬧,無人留意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堵矮牆後,此時正蜷縮著一道纖影。
唐安菱渾身緊繃,大氣不敢多喘一下。
她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直到意識到那些人追遠,這才一下子鬆懈下來,大口喘氣。
累死她了,還好她機靈,用了一個虛招,讓那些人以為她往前逃了,終是得到這片刻喘息。
癱坐在地上時,唐安菱再次感歎,她怎麽就那麽倒黴呀。
出車禍,好不容易借別人身體重活一世,卻是穿越到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南楚國,還成為魔頭之女被人四處追殺。
唐烈把寶物都留給了她?嗬嗬,有誰知道她的兜比臉還幹淨呀。
想起當初她剛從冰棺中睜開眼睛看到的人,衣衫破舊,淩亂的頭發和遮蓋住大半張臉的胡須,將唐烈映襯的形如乞丐一般。
那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擁有無數財富的魔頭。
在她還錯愕眼前一切是不是夢時,唐烈先主動開口告訴她,她叫唐綏,是他的女兒,因為生病,昏迷不醒好幾年。
她之前服下的藥,會有一些失憶的副作用,所以如今她才會什麽都不記得。
世上有這種藥嗎?可是她哪裏是失憶了?她分明是占了別人的身體還魂了。
再後來根本不給她消化一切的時間,那些叫囂著除魔衛道的人便來了。
唐烈為了護她離開,以自毀的方式擋住那些人,而她則開始了逃亡之路。
牆外有人開始議論為什麽那魔頭之女寧願被追殺,也不願把唐烈所留的東西交出來換取平安。
有人答,人心的貪婪罷了。
“我貪婪你妹呀!”唐安菱仰天翻了個白眼。
什麽寶物?她毛都沒見著一根,怎麽獻?
可她也聽說唐烈死後,那些人將他炸毀的住處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到半分寶物的影子,這才認定皆被她帶走。
唐安菱有苦難言。
不過若說起來,唐烈倒確實是給她留下一件禮物,但……
想起她的‘重生禮物’,唐安菱不由身子打了個冷顫。
那禮物她一點都不想要,甚至有多遠想躲多遠。
左右觀望,唐安菱從懷裏摸出一支嵌金絲翠玉發簪,那是她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了。
冰棺中剛醒來時,她身上衣衫華美,發簪無一不精致,可見唐烈自己雖看似破落,對這個昏迷的女兒卻是一直精心照顧。
被追殺的這些時日,她就是靠著典當身上東西才撐到現在。
如今終於來到這山安城,她可以尋個商隊,跟著去往沿海之地。
南楚國沿海之地離內陸山遙路遠,在那裏定不會有人認識她,到時憑著她一身廚藝,不但生計問題和人身安全都能得到保障。
“這位大叔,請問這城內哪裏有當鋪?”唐安菱問一位路過的大叔。
大叔轉過身,對上一張笑靨如花的臉,頓了頓,隨即憨厚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唐安菱五官精致,又長了一雙笑眼,笑的時候,眼睛會彎成一道月牙,明眸皓齒。
外加上此前一直昏迷多年,皮膚白皙細膩得極為罕見,很容易令人心生喜歡。
大叔熱心告知,最後還要親自送她過去。
在遭受到委婉拒絕後,大叔還勸道:“這山安城的治安可不好,特別一個姑娘家最該小心。”
還是一個長得這麽美的姑娘。
唐安菱並未放在心上,笑眯眯揮了揮手,隨既一頭鑽入不遠處一條小巷子裏,打算從這裏穿過去。
走小巷自是為了不引人注意,但當她在巷子中被幾名眼神透著不懷好意的男人團團圍住,唐安菱才明白方才那位大叔誠不欺她呀。
“嘖嘖,大哥,這貨色好,賣到春香樓怕是能值十兩銀子。”開口之人長著一幅尖嘴猴腮模樣,張嘴便露出一口大黃牙。
而被他叫大哥的男人,滿臉橫肉,此時正用那雙三角眼,如看貨物一般上下打量著唐安菱。
春香樓聽名字便知道那是個什麽地方。
唐安菱慢慢緊貼牆壁,一雙眼睛警惕盯著麵前幾人。
這些人既然敢大白天做綁架之事,想來並不怕她喊。
在現代她學過一些簡單格鬥術,但以她一個弱女子去對付五個正值壯年的男人,那似乎是開玩笑。
“大哥,這個小美人實在是難得的極品,要不我們先嚐完了再賣出去?”
另外一名光頭地痞眼中的垂涎之色滿的快溢出。
這一提議立馬惹得幾人皆心動。
雖玩過之後再賣出去,價格上會打些折扣,但……
盯著唐家菱露在外的細嫩脖頸,光頭地痞咽了咽口水。
“悠著點,別像上次那娘們一樣被玩死了。”
這話令唐家菱攥緊手中發簪。
這幾人身上竟還背負人命!
領頭地痞向著她靠近時,唐安菱突然注意到他的眼睛。
眼白發黃,眼袋極重,嘴唇泛烏沒有血色。
腦海裏莫明突然浮現一些陌生詞匯。
“肝開竅於目,目受血而視,色過而腰痛者,精亡而氣泄也……”
唐安菱愣了愣,這些是什麽?
字字陌生,卻又似乎熟悉到骨子裏。
難道……難道……
心猛的顫了一下,難道這是屬於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
原主唐綏會醫術?
可前幾個月她可什麽都沒感覺到。
莫不是這是真正的唐綏即將蘇醒的征兆?
地痞邪笑靠近,緊跟而來的還有嘴裏令人作嘔的大蒜味。
這讓唐安菱根本沒法去細想腦海中出現的東西。
身影撲過來時,唐家菱身子縮了縮,不再猶豫迅速出手。
這地痞頭子外強中幹,竟是讓她輕易得了手。
銳利的發簪尾端劃過男人的臉頰,濺出一串血珠。
在男人慘叫聲響起時,唐家菱猛的推開他,抬腿便往巷子口衝去。
“臭娘們!給老子追!”
但很快,不等他們追上,唐安菱竟是自己又跑回來了。
她神色大變,一邊跑一邊口中大叫著:“媽呀!媽呀!他是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