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事急從權
小寶聽說大哥哥和小河哥要扮女人，吵嚷著也要跟去看，被老申頭硬生生哄住了，“小祖宗，你就別湊熱鬧了，哪兒時間給你看熱鬧啊，下次，乖！”
蕭寒庭正拖著腳，步履沉重地跟在蘇沫兒身後，聞言霍地回頭，丟來狠辣一瞥。
唐河就相對坦然多了。
不管嫂子說什麽，他聽著就是。
不就是扮成個假女人，又不是扮一輩子，怕什麽！
蘇沫兒也是聽了楚玨的挑唆，一時也生出幾分癢意。
前世可沒有什麽男女之分，活著已是不易，更別說還要塗脂抹粉，精心裝扮。
重生之後，除了必要的護理，她也很少打點自己，沒想到第一次動手，實驗的小白鼠就是蕭寒庭。
他長著一張美到雌雄難辨的臉，若是裝扮起來，定會讓很多女人也自愧不如吧。
心裏這般想著，紅唇就悄悄揚起幾分弧度。
楚玨計謀得逞，心中也是暗爽，又想著不要被過來的征兵隊打斷，就自告奮勇先去監視動向。
說是監視，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看熱鬧。
他直接飛身上樹，借著枝幹掩住行藏。
蕭寒庭去探聽時，那隊衙役還隔著將近一裏地，慢悠悠地晃著，這會兒也還隔著一段距離。
前麵還有幾戶人家，又能拖延一會兒。
蘇沫兒盤算著時間，手下也加快速度。
先讓兩人同時換上衣裙，隨後打散頭發。
蘇沫兒不會盤發，就隨便給二人綁了個公主頭，又用布條充當緞帶，稍微意思一下。
院裏恰好有些野花，剛才進門時順手摘了，在二人發間鬢角點綴一下，頗有幾分別致的韻味。
包裹裏也有幾盒脂粉，那是楚玨友情提供的，說是從楚琉璃那兒順手牽羊，討的幾分利息。
不管他說話真假，此時也派上了用場。
憑借著前世僅有的一點化妝知識，蘇沫兒又努力回想著唐婷塗脂抹粉的樣子，開始照貓畫虎起來。
蕭寒庭緊閉雙眼，墨眉緊皺，從進門開始，眉間的疙瘩就沒鬆開過。
劈劈啪啪拍在臉上的聲音讓他有些不安，那些嗆人的香粉直往鼻子裏轉，幾乎數度就要打起噴嚏來。
短短的半炷香時間，讓他忽然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好了，走吧。”蘇沫兒收手而立，上下打量著她的成果，看起來十分滿意。
果然女人對美都是有天賦的。
她也發掘了自己的另一種無師自通的本事。
一道癡癡的目光鎖在臉上，蕭寒庭迎著那目光狠瞪回去，卻是唐河。
十幾歲的少年暈生雙頰，眼睛燦亮卻又迷離，眼底閃爍的全是情不自禁的癡迷。
“再看，眼睛挖掉！”蕭寒庭咬著後槽牙，心裏又把楚玨的上下十八代罵了個來回。
唐河一驚，連忙收回眼神，又有些怯怯地去看蘇沫兒。
他怎麽能看大哥的女裝看入了迷，還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簡直是該死！
嫂子不會生氣吧？
一轉頭，與一雙饒有興味的眸子對上，蘇沫兒又忙著欣賞自己的另一個作品，竟是完全沒注意到別的事。
唐河搶先一步出門，準備吹吹風冷靜一下腦子。
蕭寒庭則是磨磨蹭蹭，一會兒摸頭發，一會兒拈衣服。
“你還走不走了？情勢所至，事急從權！”蘇沫兒神情嚴肅，眼底卻隱約帶笑。
“你似乎很開心？”蕭寒庭磨牙。
“開門開門！快開門！”
門外傳來一陣囂張的敲門聲，那群衙役走完了前麵的幾戶，這就過來了。
蘇沫兒沒再說話，直接轉身走到了院子裏。
“哎哎，來了！”
老申頭一看蘇沫兒出來了，就知道裏麵已經準備完畢，立刻就應聲去開門。
燈籠火把亮起一片，又把小院照得愈發亮堂。
隻是燈下最黑，竟沒有一個衙役發現，院子裏的大樹上，還躲著一個人。
“幾位官爺，這麽晚了，怎麽還下村子來啊？”
他是自來熟，主動熱絡地搭話，還招呼著小寶：“寶兒啊，去，給官爺端幾碗水啊！”
“哎!”
小寶脆生生地應著，一溜兒煙地往廚房跑。
蘇沫兒怕他被熱水燙著，也起身跟著去，這一動，就引來幾個衙役的注意。
“嘶！”
幾人倒抽一口氣。
在暖色火光的映照下，蘇沫兒欺霜賽雪的麵頰被鍍上一層暖色，冰冷清冷脫俗中，又更加明豔動人。
他們哪裏見過這樣的絕色，一個個看得呆了，甚至連上門的正事都給忘了。
“咳，幾位官爺，您幾位應該不是來夜宿的吧？可是有什麽公務在身？”
老申頭連忙開口，稍稍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被這麽盯著看，不說小煞星，就是大冰山也要炸了。
“我們是禹城府衙的官差，奉朝廷的令，到禹城下轄各村鎮征兵！每家每戶應出一名適齡男子，若是男丁眾多，則酌情追加一到兩名！”
為首那人將榜文展開。
果然是征兵的律令條文，上麵蓋著明晃晃的官印。
“官爺，小的們不是禹城本地人士，是從南邊逃難過來的。”
“也不在您幾位的征兵範圍內，恐怕要辛苦幾位跑這一趟了。”
老申頭搓著手，陪著笑，點頭哈腰的，想著先把這幾位給打發走了。
“不是本地人，那也是本朝本國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朝廷的子民，征兵令對你們也一樣有效。”
“怎麽，你們有適齡的男子，卻想要逃避兵役嗎？”
那人一瞪眼，語氣就凶戾幾分。
自家的任務還沒完成，隻要逮到人就算，難不成還放過了，等著便宜下個城池的衙役去。
老申頭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官爺別誤會，這不是咱們都是老幼病殘的，沒有個合適的男人嘛。”
這個計劃行不通，那就隻能換了。
“沒有男人？那你們這一路是怎麽逃過來？我可聽說了，滁城那邊有夥聚嘯山林的賊匪，占山為王，為患多年。”
“不知多少人被他們害了性命，你這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女人，是怎麽避開災禍的？”
為首那人步步緊逼，眯著眼死盯老申頭，就等著捉他的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