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菲將田力拉到屋裡,姬冰燕躲進了內室,不肯露面。田力只好在外面等著。夏月菲問了火蓮城的情況,聽說田力沖陣成功,擊敗了秦玉玲率領的雪梅騎士,不禁大為驚奇。
「真的假的?阿力,你的武功又進步啦。」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田力得意洋洋的笑道。西行之後,他漸漸改變了思路,相信只要戰術運用得當,一個高手完全有可能影響戰局,幾次戰鬥都證明了這一點,讓他信心大增。
「怎麼做到的,跟我說說。」
「我也說不清。你有興趣,下次一起上陣體驗吧。」田力說道:「再說了,你又不是沒這樣的經驗,我們倆並肩上陣,哪次不是馬到成功。」
「你就放開了吹吧。」姬冰燕的聲音在屋裡響了起來。夏月菲聽了,捂著嘴,偷偷地笑了,同時沒忘了給田力作個手勢,示意他別和姬冰燕對著干。姬冰燕接著說道:「你們以前對付的百合騎士也罷,火蓮騎士也罷,戰力根本不能和雪梅騎士相提並論,萬山麗更不及我大師姐一半。兩千雪梅騎士在手,她足以橫行草原,打得那些胡人哭爹喊狼,你一個人想擊敗她,簡直是痴心妄想,就算是我也做不到。」
田力微微一笑。「是不是我痴心妄想,你派人去問一下就知道了。幾千人親眼看到的,總不會一起說謊。我到這兒來,不是為了和你吹牛,既然這件事你決定不了,那我就不用考慮你了。我馬上就回去,放開手腳,殺她們個落花流水,丟盔棄甲。」
「慢走,不送!」
「沒法談了。」田力氣得一揮袖子,抬腿就走。夏月菲追了出來,卻怎麼也拽不住他,急得大叫。「阿力,你們怎麼都這一樣,一個殿下,一個大國士,都跟小孩子一樣,要人哄嗎?」
「我本來就這樣。」田力撓撓頭。「她什麼時候也變成這樣了?」
「我怎麼知道?」夏月菲氣鼓鼓地說道:「大概是被免了兵權,心裡不快活吧,不敢沖著花帝發,只好沖著熟悉的人來了。」
「你也算其中一個吧?」田力瞅著夏月菲,在她身上亂摸了兩下。「你可是我的人,不能讓她揩油,別被她用一桿垂天之雲就收買了。那槍再好,也沒我這桿槍好。」
「你滾開!」夏月菲紅了臉,咬著嘴唇,瞪了田力一眼,打開他的咸豬手。她看看四周,拉起田力。「走,去我屋裡說話。」
田力一肚子疑問,正要找人去問,立刻跟著夏月菲進了她的院子。這間院子就在姬冰燕隔壁,有小門相通,從位置來看就比較重要,由此可見姬冰燕對夏月菲很是重視,再聯想到那桿垂天之雲,田力已經能感覺到姬冰燕的心意,只是不太明白原因所在。在他印象中,姬冰燕眼界很高,一般人很難入她的青眼,夏月菲雖然有霸道中階的武功,還不足以讓姬冰燕如此重視。
「上個月,祝融到梔子城來了一趟。」
「祝融?」田力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祝融是誰,不由得一驚。祝融是花帝的御前護花騎士,她特地趕到梔子城來,傳達的自然是花帝的旨意。
「是不是很激動?」夏月菲哼了一聲:「雖然你從來沒說過,卻瞞不過我,你和她有過吧?」
田力想起在花帝面前的那一次意外,老臉通紅。「哦,純屬意外,純屬意外。」
「那扈三娘呢?」
「扈三……你胡說什麼呢?」田力哭笑不得。「我跟她可一點關係也沒有,絕對不騙你,我要是騙你,不得好死。」
「行了,別亂髮誓。」夏月菲托著腮。「那就有點奇怪了,兩人的反應怎麼那麼像。唉,不說了。祝融來,是傳達花帝旨意,花帝有身孕了。」
「瓦特!」田力大驚一吃,飈出了一句外語。花帝有六十歲了吧,按理說,這年齡早該絕經了,怎麼可能還懷孕。難道夏易之本事這麼大,難讓枯木逢春,老樹開花?「誰的種?」
「誰的種重要嗎?」夏月菲反問道:「關鍵是這孩子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孩,那殿下這嗣君之位可就危險了。聯想到這件事,花帝這時候突然解除殿下的兵權,就可以理解了,對吧?」
田力腦子有些宕機。這件事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時反應不過來。花帝有了身孕,解除姬冰燕的兵權,聽起來是一出狗血宮斗劇,但這時間點也太巧了。
「難道就要生了,花帝這才急著要在新年之前結束戰事,回京待產?」
「這倒不是,花帝在外一年,供養近百萬人要消耗多少糧賦,你肯定想象不到。江北近千花國怨聲載道,已經支撐不下去。如果花帝再住半年,起兵造反的就不僅僅是火蓮王了。打仗就是燒錢,所以才說兵貴勝,不貴久。拖得時間太長,就算打贏了,所得的戰利品也補不上缺口,結果還是虧本。」
「那花帝為什麼不先回去,留殿下在這裡。」
夏月菲看著田力不說話。田力咂了咂嘴,也沒再說什麼。不用夏月菲回答,他也知道這是廢話。花帝有了身孕,有心要剝奪姬冰燕的繼承權,又怎麼可能給她壯大的機會,沒立刻賜死就算開恩了。
「殿下這些天心神不寧,常常提起你。她說,葉師叔去了西域,她身邊沒有一個合適的人負責安排,如果你能來,那就好了。不過,依我看,她想你來,可不僅僅是希望你接替葉師叔,而是有另外的意思。」
「什麼意思?」
「你懂的。」夏月菲笑得很詭異。
田力瞅瞅夏月菲,有些心虛的避開了她的眼神。「我管她什麼意思,現在我只有一個想法,擊退歸雪櫻和梁郁,解火蓮城之圍。月菲,要不,你跟我走吧。」
夏月菲搖搖頭。「我才不給萬山紅賣命呢,殺了她還差不多。阿力啊,要我看,你也別管火蓮城了,來幫殿下吧。殿下現在真的需要你這樣的高手幫忙。你別看她把垂天之雲給了我,其實那只是讓我幫你保管,最後還是要給你。」
田力搖搖頭。「就算要幫她,也不能來梔子城,那最多幫她擋住幾個刺客,做不了別的。如果我擊敗了歸雪櫻和梁郁,重創花帝的大軍,她說不定還有重掌兵權的機會。月菲,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機會難得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