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逆轉
火蓮王大發雷霆，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的杯盤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摔得粉碎，湯湯水水的濺得到處都是，剛剛進門的烏衣國士跳了一跳，盯了火蓮王一眼。
「你又發什麼神經？」
「你看看！」火蓮王將萬里風的軍報扔了過來。「你們茉莉國還真是厲害啊，左右逢源，輸贏通吃。這邊幫我幹掉了顧漫漫、扈三娘，那邊又打敗了萬里風，來做救世主了。」
烏衣國士拿起軍報看了一眼。「那你還敢對我無禮？」
「怎麼著？」火蓮王跳了起來。「還要我求著你不成？」
烏衣國士翻了個白眼。「是啊，你求求我，我也許能幫你打贏這一仗。」
火蓮王轉怒為喜。「你肯把弓弩給我了？」
「我就算肯給你，你一時半會的也造不出幾張來啊。幾萬大軍攻戰，幾張弩能頂個屁用？」烏衣國士冷笑了兩聲，撣了撣手裡的軍報。「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比田士身份還要尊貴的人可能是誰？」
火蓮王眯著眼睛想了又想。「呂名世？不可能，她連敗兩次，名將的牌子早就砸了。可是除了她之外，桃花國還有誰敢來戰，還有誰能擊敗我的水師？你那外甥女倒是有可能，但她身份不夠，除非……」她停了停，目光更加凌厲。「難道花帝滿足了她的要求，讓她做了花督或者……花王？」
烏衣國士沉默了好一會，搖搖頭。「可能性不大。花帝哪有這樣的肚量。」
「哼，是沒這麼傻才對吧。」
「傻也好，肚量也罷，這個人既然來了，就必然是個強勁的對手。擊敗水師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做什麼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情。你想想看，她是要接應扈三娘、北宮雁撤退呢，還是想再戰一場？」
火蓮王權衡再三。「如果是我，自然是搶在春天到來之前再戰一場。只要花帝再派一個萬艷騎士來，兵力也有相當的優勢。如果不戰，天氣轉暖，她就沒機會進攻了。要麼撤退，要麼在江北待半年，等秋天轉涼再戰。她會這麼傻嗎，離開牡丹城一整年？」
「也不是不可能，雖然可能性不大。」烏衣國士撫著鬍鬚，目光閃爍。「如果是戰，那這人應該是某位萬艷騎士才對，萬里風能認不出她的戰旗？就算認不出，也應該知道是什麼身份，不至於含糊不清。如果不是萬艷騎士，那來的援軍就不多，很可能只有桃花水師。這麼一點兵力，又能幹什麼呢？」
見烏衣國士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頭，火蓮王張了幾次嘴，想說點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她和烏衣國士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烏衣國士這麼沒把握的樣子。她勾了勾手指，命人將地上的殘渣收了去，又安排了一些酒菜上來，斟了一杯酒，塞到烏衣國士手中。
烏衣國士愣了一下，接過酒杯，抿了一口，笑道：「真是難得啊。」
「不難得。」火蓮王淡淡的說道：「想出解決的辦法，還有好酒喝。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就只有一杯了。」
「毒酒？」
「算你聰明。」
烏衣國士看看手裡的酒杯，一臉驚恐。「不會就是這一杯吧？」
火蓮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她抬起腿，踢了烏衣國士一腳。「老東西，早就讓你將弩機的圖紙給我，你就是不肯。要是我手裡有幾千張弩，現在說不定都殺到牡丹城了，到時候封你做南方花王，讓你守著九嶷山的舜帝陵，豈不是兩全其美？」
「霞兒，武器固然很重要，但一兩件武器是解決不了所有問題的。弩機的圖紙對我們來說是絕密，對花帝來說卻未必啊。誰的寶貝能比姬家多？我們得慢慢來，一步步地試出她的底細，看看牡丹城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步子邁得太大了，很容易摔跟頭的。」
火蓮王不耐煩的敲敲桌子。「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騎士也罷，甲士也罷，守城終究優勢多一些。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們要做兩手準備。霞兒，你帶著俘虜和戰利品回火蓮城去吧，加固城防，訓練甲士，做長期作戰的準備，留下紅兒和白玉薇守梔子城。如果能守住，那自然是最好，如果守不住，就退回火蓮城下再戰。」
「撤退？」
「預防萬一嘛。」烏衣國士又呷了一口酒。「放心吧，花帝南征，騎士、甲士加起來近百萬人，她又是個過慣了好日子的人，開銷必然不小，她支撐不了多久的。如果不能一戰定勝負，接下來就要看誰堅持的時間長了。我們是守，她是攻，她的消耗比我們要大得多。萬一牡丹城生變，那就更好玩了。」
火蓮王轉了轉眼珠，微微點頭。
姬冰燕下了船，來到岸邊。
早在姬冰燕還站在船頭的時候，扈三娘就意識到了什麼，盯著姬冰燕看了又看，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姬冰燕來到自己的眼前，靜靜地看著她，她才如夢初醒，立刻雙手抱拳舉過頭頂，單腿跪倒在地。
「臣，萬艷騎士扈三娘，拜見殿下。」
北宮雁也愣住了，接連給田力使眼色。田力笑道：「好了，別看了，這位就是花帝儲君，姬冰燕殿下。她奉花帝之命前來增援，你趕緊行禮吧。」
北宮雁忙不迭地拜倒。
姬冰燕打量著北宮雁，伸手虛扶。「北宮騎士，聽說你是雪梅國人？」
「回殿下，臣正是雪梅國人。不過北宮是小門小戶，恐怕入不得殿下耳目。」
姬冰燕淡淡地說道：「再小的門戶，有了北宮騎士這樣的奇才，也就不是小門戶了。」
「謝殿下。」北宮雁再拜。
客套了幾句，扈三娘、北宮雁起身，又與田雨等人見禮。看到姚大彪等人，北宮雁又是高興又是慚愧，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姚大彪也很傷感，但是在姬冰燕面前卻不能表露太多，只能低聲安慰。
扈三娘引姬冰燕入營，又安排人將輜重送進大營。堅守了大半個月，營里的輜重已經漸空，士氣也瀕臨崩潰，姬冰燕的到來不僅鼓舞了士氣，而且帶來了至關重要的糧草，形勢已經悄然逆轉，主動權又回到了朝廷的手中，至少在名義上如此。
接風宴上，姬冰燕當眾宣布，明天將出營挑戰。
眾人一片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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