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收心

  田力沒有回頭。


  嚴飛燕靜靜地站著，見田力不說話，情形尷尬，訕訕地笑了一聲，轉身要走。


  「我知道你報仇心切。」田力突然說道：「但是，說到底，這也不是顧漫漫一個人的責任。你父親向顧漫漫提出挑戰時，就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嚴飛燕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顧漫漫出手是重，但比武就是這樣，生死之間，除了實力懸殊，誰也不敢留手。即使如此，顧漫漫也中了你父親一箭。若是當時差了片刻，死的也許就是她。換作是我，我也會和她做同樣的選擇。這，就是比武。」


  「國士說得是，是我父女技不如人，自取其辱。」


  「這話雖然很殘酷，但卻是事實。」田力轉過身來。「你們閩越國想挑起戰事的時候，難道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還是說，只有你蒙在鼓裡，以為這只是一場比武而已？」


  嚴飛燕愣住了。「我們閩越國什麼時候想挑起戰事了？」


  「桓十七和張八合謀，還可以說是他個人的選擇。你父親身為閩越將軍，帶著部下來到青茉山莊打探消息，又向萬艷騎士挑戰，這總不會是他個人的選擇吧？嚴姑娘，你仔細想一想，你父親有沒有和你說實話？」


  嚴飛燕半晌沒說話。她被田力的提醒驚呆了。這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如果兩國開戰，她父親身為閩越國的將軍，就算不死在比武場上，也有可能死在戰場上。如果說以前她還對閩越有點自信，現在看到了牡丹城，看到了萬花國的實力，她對此確信無疑。


  閩越國根本不可能是萬花國的對手，隨便一個萬艷騎士出征就能碾碎閩越國。


  嚴飛燕兩腿有些發軟，扶著柱子，坐在一旁的台階上。


  「槍法，該教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揣摩練習。你如果願意留下，我也不反對。你如果關心故國，想回去，我也不反對。如果你能阻止一場戰爭，我也算是出了一點力。」


  嚴飛燕凄然。「你是趕我走嗎？」


  「不是。」田力聳了聳肩。「你也看到了，顧漫漫不怕你，我也不怕顧漫漫，所以你是不是留下來其實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只是覺得，你畢竟是將軍的女兒，也許會關心閩越的命運什麼的。」


  嚴飛燕鬆了一口氣。「國士，你忘了一件事，閩越國的事輪不到女子作主，我就算回去也沒什麼用，不如跟著國士好好習武，報自己的私仇。只是……這槍法泄露了，我還有機會嗎？」


  田力轉過身，瞅了嚴飛燕一眼，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那得看你的天賦如何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同樣是我教出來的，也未必個個能成高手。」


  「那我呢？」嚴飛燕站了起來，俏生生的立在田力面前，紅著臉，故意將胸挺得高高的。


  「你其實已經是高手了。」田力笑出了聲。「不過，如果你願意，也許還可以更上一層樓。」


  「怎麼才能更上一層樓？」


  「暫時放下槍法，從頭開始學習拳法，同時修鍊護花訣。」


  嚴飛燕興奮不已，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了。「我……我現在練護花訣，是不是有點遲了？」


  「不遲，只要你肯下功夫，什麼時候開始都不辭。」田力輕輕哼了一聲：「你還沒到二十歲，遲什麼遲。再說了，有我幫忙，你只要自己肯沉下心來用功，就算遲一點又能如何，幾個月後，照樣能震她們一跟頭。」


  「那……那可太好了。」嚴飛燕喜極而泣，深施一禮。「多謝國士。」


  「怎麼謝？」


  「國士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田力笑了笑。「如果我讓你去殺張八呢？」


  嚴飛燕柳眉倒豎，寒聲道：「就算國士不讓我殺，我也要殺了這狗賊，為我師兄報仇。」


  田力點點頭。「你會如願以償的。」他招了招手，示意嚴飛燕走近一點，擺開拳式。「你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嚴飛燕不明所以，卻還是捲起袖子，將雙手扶在田力的腰上。田力緩緩移動身體，練了一式雲手。他的動作並不大，速度也不快，但是這一式牽動的肌肉卻非常多，特別是腰部。嚴飛燕的手貼在他的腰上，感覺得一清二楚，和平時用眼睛遠觀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她感覺了兩回，突然驚醒，嗔道：「你以前一直藏私，沒教我真東西？」


  田力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沒教你真東西？我只是沒讓你摸而已。再說了，師傅教徒弟，誰說一定要說出來的，有時候還得靠你自己去悟。我只是覺得你悟性不夠，只好親自演示，吃點虧，讓你白摸兩下。」


  「你……」嚴飛燕的手像燙了似的，一下子縮了回去。她和姚夢虹等人不同，她來自男尊女卑的閩越國，雖說沒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迂腐教頭，但異性之間的身體接觸也絕不是可以隨便的事。剛才沒注意，現在田力一提醒，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好啦，別害羞啦，你是我的侍從，已經是我的人了。」田力嘿嘿一笑，走到嚴飛燕身後，以手抱在她的腰上。「練一遍給我看看，眼過千遍，不如手過一遍，這一式的關竅看似在手，實則在腰，要練好可不容易。」


  感覺到腰上的大手，嚴飛燕面紅耳赤，卻又覺得田力說得有理。她也練過幾式雲手，卻一直練不出田力的感覺，現在才知道自己用錯了力。回想著剛才田力腰部肌肉的變化，她擺開拳架，慢慢演練了起來。


  百花拳中，雲手是最能體現腰為機樞的幾式之一，不僅要雙手抱球，腰部和腿部都要跟著划圈。嚴飛燕初練，腰部有點緊張，臀部也有些后突，在田力腰間來回磨蹭，身體接觸在所難免，氣息也有些急促起來。


  田力雙手抱著嚴飛燕的纖腰，看著遠處清冷的明月，看著嚴飛燕扭動的背影，感受著嚴飛燕腰部肌肉的彈性，耳邊聽著嚴飛燕弱不可聞的喘息，不禁心猿意馬，露出了殺氣騰騰的真面目。


  「飛燕？」


  「嗯？」嚴飛燕的聲音細不可聞。


  「我再教你一式吧。」田力罪惡的雙手從嚴飛燕的后腰慢慢前移，貼在嚴飛燕平坦的小腹上，將她抱在懷中，明顯感覺到嚴飛燕的身體繃緊，隱約能感覺到腹肌的形狀。


  「哪一式？」


  「隔山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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