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我是來挑戰的
嚴飛燕空有一腔仇恨，卻沒有報仇的實力，端著槍連刺了三槍，只勉強中了一槍，結果還被槍桿擦破了掌心，疼得她拋了槍，甩著手直咧嘴，引得旁邊的客人哂笑不已，一旁的夥計沒有笑，卻也忍得很辛苦。
田力卻沒笑，轉身對夥計說道：「有沒有龍筋木？」
夥計露出幾分詫異，片刻之後，她搖了搖頭。「龍筋木很貴，需要的客人非常少，需要預定，而且要看運氣，等上一年兩年也是有的。」
「誰家可能有龍筋木存貨？」
「沒有，龍筋木是槍桿的第一等用料，產量極少，一出現就被人收走了，很少會在市面上出現。」
田力沒有再問。他知道龍筋木貴重，卻沒想到這麼貴重。在茉莉城，他還從胡老闆的那兒得了兩桿槍，以為雖然少，卻也不至於沒有，沒想到牡丹城的兵器鋪連存貨都沒有。
田力不死心，又問了兩家，答案都是一樣的。田力無奈，只得先買了兩桿中等的硬木槍。嚴飛燕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麼要買兩桿木槍，他卻閉口不答。
出了兵器鋪，田力領著嚴飛燕走向校場。校場里傳來馬蹄聲和呼喝聲，至少有百十位騎士在操練，校場門口站著幾個執槍的甲士，但看起來很散漫，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說閑話。兩個騎士坐在門裡的椅子上吹牛。顯然她們都很放鬆，並不認為有人敢到這裡來生事。
見田力走近，還牽著一匹雄駿之極的駿馬，鳥翅環上還掛著一桿看起來長得有點離譜的長槍，甲士們都很意外。門裡的兩個騎士看了一眼，卻沒當回事，繼續聊天。
「幹什麼的？」一個甲士張開手臂，攔住田力。
田力沒說話，指指披風上的銀飾，又指了指校場裡面。那甲士盯著銀飾看了半晌，又打量了田力幾眼，笑了。「這是什麼花，沒見過啊。嘿嘿，姐妹們，快來看看，男騎士唉，等級還不低呢，這可是第一次看啊。」
甲士都圍了過來，看珍稀動物似的圍著田力。嚴飛燕有些緊張起來，田力卻不慌不忙。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被圍觀的感覺。
門裡的騎士見部下將門堵住，坐不住了，一人起身走了過來，推開甲士們，來到田力面前。
「哪兒來的，什麼事？」
「茉莉國來的，找你們教頭。」
「教頭？教頭很忙的，可沒時間指點你武藝。」騎士哈哈一笑。「你還是等她休息的時候，直接去她家吧。怎麼樣，有熟悉的教頭嗎，沒有的話，我幫你推薦一下。如果滿意，到時候請我吃頓飯就行。」
田力笑笑。「那倒不用，反正我要一個一個的找過去。」他晃了晃手裡的硬木槍。「我是來挑戰的。」
騎士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挑戰？」
田力揚起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騎士。騎士瞪了他一會，見他不像說笑，也沒有放棄的意思，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嗤了一聲：「看你這樣子，在你們那什麼茉莉國應該算是個高手吧。不過，這裡可是牡丹城，今天當值的教頭是擁有護花訣三重境界的長孫騎士，是一位真正的霸道高手，你確定要向她挑戰？」
「多謝提醒。」田力拱拱手，牽著馬，從那騎士身邊擠了過去。那騎士見狀，啐了一口。「鄉下人，不知死活，不吃點苦頭不知道天高地厚，由他去吧。」
田力走進校場，一眼看到一位身穿青色披風的中年騎士立馬場中，身邊跟著兩位侍從騎士。近百名騎士在她對面列隊，一個接著一個策馬衝過跑道，用手中的長槍擊中掛在木樁上的人頭標靶。見田力和嚴飛燕走過來，一個侍從騎士策馬走了過來，喝道：「什麼人？」
田力朗聲說道：「茉莉國騎士田力，特來向長孫騎士挑戰。」
那侍從眼神微縮，看了一眼田力披風上的銀飾，不禁吃了一驚。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長孫騎士，做了個手勢。長孫騎士抬起手，正在訓練的騎士們立刻勒住坐騎，重整隊形。她們的動作很熟練，神情也很平靜，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如果說有點異常，那也只是她們似乎都驚訝於挑戰的是一位男子，不少人看了過來，交頭接耳。
田力來到長孫騎士的面前，再一次報上自己的名字，說明來意，然後一指赤焰。「願以此馬為注。」
長孫騎士原本神色平靜，聽到田力說要以這匹馬做賭注，不禁動容。「田騎士，這匹馬可是難得的好馬，若是輸了，你不覺得可惜？縱使你有錢贖回去，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田力知道。他聽夏易之、顧漫漫說過，牡丹城的騎士比武，除了有仇，大多都奉行只分高下，不分勝負的習慣。也就是說，大家心裡有數，知道誰的武藝更高就行，不一定要分出勝負，更不會要對方的槍馬武器，一團和氣，不傷臉面。
這當然不是死規定，但大部騎士都會遵守，所以也可以算是默認的規則。
田力不反對這個規則，姚夢雲在月季城就在推行類似的規則，甚至連武器都進行了改造。但他今天來不是為了比武，而是為了故意找事，所以才專門擰著規矩來。他也不怕長孫騎士會拒絕，畢竟這樣的規矩才是萬花國法律規定的正式條文。
見田力堅持要按律條來，長孫騎士很不高興，卻也沒辦法。她先命令一位侍從騎士出戰，摸摸田力的底細。
比武的規矩是級別低的騎士可以向級別高的騎士挑戰，若非特殊情況，級別高的騎士不能主動向級別低的騎士挑戰，也不能避而不戰。但她應戰時有權利讓侍從騎士先出戰，這一方面是避免挑戰的騎士武藝太多，煩不勝煩；另一方面也是高級騎士的權利，讓侍從騎士摸摸對方的底細，自己好有個心理準備。
田力也知道這個規矩，二話不說，翻身上馬。他沒有用烈火燎原，而是用剛剛買來的硬木槍。出戰之前，他對嚴飛燕說道：「從現在開始，你睜大眼睛，儘可能把我與人交手的每一個細節都記住，希望能從中悟出對付顧漫漫的辦法。」
嚴飛燕這才明白田力買兩桿槍的目的，立刻興奮起來，用力地點點頭，看向田力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