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女學士

  田力走進藏書閣，姚夢虹已經聽到聲音，下了樓，舉著一盞燈，站在樓梯中間，向田力點頭致意。


  「田騎士，這麼晚了，到藏書閣來，有什麼需要嗎？」


  田力站在樓梯下，仰起頭。「想請教一本書的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藏書閣學士的職責就是解答花君和騎士的疑問，有什麼不方便的。田騎士，請上來說話。」


  田力跟著姚夢虹上樓。姚夢虹走在他前面，邁步之間，衣擺拂動，腰腿就在田力眼前，卻沒有一點誘惑的意思。她和姚夢蜺是孿生姐妹，但是兩人性情卻截然不同，姚夢蜺風騷，姚夢虹高冷。


  兩人來到四樓，姚夢虹坐在那張寬大的書桌後面，示意田力會在對面的椅子上。田力看到這張書桌，就想起那次姚夢雲躲在桌子底上替他擼管，沈小花趴在桌上舔他的手指，一時心動。剛剛被姚夢蜺一把抱住胯下都沒有衝動，現在卻有些心猿意馬。


  田力在椅子上落座，不動聲色的掩好衣擺。有侍從端過來一杯茶。田力接過茶呷了一口。「我常聽人說，萬花律第一條：男子不準讀書，我問你關於書的事，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姚夢虹笑笑。「萬花律只規定男子不準讀書，並沒有規定男子不準求學。你問我問題，只是求學，不是讀書，不算違律。當然了，你要是自己去翻書，那就不方便了。」


  「我大字不識一個，自己也翻不了書。」田力笑了。「我對神仙比較感興趣，這藏書閣里有修仙的書嗎？」


  「很多，但大多荒誕不經，只能當故事看看。田騎士大半夜的跑來，不會是想看這些書吧。」


  「大多荒誕不經，那就是說還有一部分不是荒誕不經的了？」


  「有一些。」姚夢虹起身，搬過一本厚厚的目錄來。田力對這本目錄並不陌生，姚夢雲編寫這本目錄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還幫著拿過筆墨呢。姚夢虹翻開書，找到一類，叫過侍從，讓她到樓上去取書。時間不長，侍從上來了，手裡捧著一摞書，大多半舊，還有些書已經破了，但都被修補得儘可能的完整。


  「這些書還有點用處。有的是講兵法的，有的是講為人處世的，還有一些講陰陽變化的，這一本講的是五行生化，這一本講的是種花播粉……」


  姚夢虹侃侃而談，將這些書的大致內容大概說了一遍。田力聽得很認真，但是他沒有聽到《萬花仙譜》的名字。他又讓姚夢虹把修仙類的書的書名讀了一遍，同樣沒有聽到。


  奇怪，姚小蠻明明說北宮雁告訴她這本書就在藏書閣二樓，連書架都說得清清楚楚，為什麼目錄里沒有？


  這本書大概不是野史這麼簡單，至少姚夢雲應該知道這本書的價值，所以她在目錄里做了手腳，隱去了這本書，並據為己有。


  田力不敢再問了。他怕露出破綻，引起姚夢虹的懷疑。「姚學士，這藏書閣的書是從哪兒來的？各國都有藏書閣，難道藏書也一樣？」


  「這可不一定。」姚夢虹說道：「有一部分是必備藏書，是所有花君、騎士都要學習的，自然是各國都有。還有一些書是各國花君自行購置的，和各花君的興趣有關。像這些書，就是我們花君自己收集的，有些書市面上沒有，是私人收藏，甚至可能是孤本。」


  田力點點頭，站了起來。「多謝姚學士。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姚夢虹也站了起來，送田力下樓，走到門口，田力請她留步，並再次致謝。姚夢虹微微一笑。「田騎士不用這麼客氣，這是我職責所在。以後田騎士想找什麼書，或是有什麼疑問，都可以來問我。我回答不了，還可以去問別人。各國學士之間也是有來往的，我不懂，也許別人懂。」


  田力心中一動，險些把書名說出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雖說眼下青紫雖然和解，但是誰知道她們是真好還是假好，看姚夢蜺這個態度，估計還有得鬧。


  「多謝學士，以後還要經常麻煩你。」


  田力施了禮，轉身離去。姚夢虹站在門口，目送田力離開，這才轉身上樓。姚夢蜺跟了過來。「姐，田力來幹什麼？」


  姚夢虹看了姚夢蜺一眼，沉吟半晌。「他要問一本書，但又不肯說出書名。」


  「書？」姚夢蜺頓時沒興趣了，轉身就要走。姚夢虹嘆了一口氣。「妹妹，田力是個男子，頭頂懸著萬花律，還想了解書上的事，你身為女子，又想做一番事業，為什麼不肯在書上花點功夫？」


  「讀書有什麼用，能殺人，還是能報仇？」


  「真正的武功，有幾個是莽夫能練成的？」


  「田力連字都不認識。」


  「不識字，不代表不明理。你怎麼知道夢雲沒有指點過他？如果他真是只有匹夫之勇的人，夢雲會把他帶在身邊？」姚夢虹不知道怎麼就怒了，聲音也高了起來。姚夢蜺一時有些氣短，不敢回嘴。姚夢虹說了一半，又突然打住，轉身上樓。姚夢蜺莫名其妙，搞不清姚夢虹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她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姐，你這是怎麼了？」


  姚夢虹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書和目錄，眉心微蹙，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不對，他肯定知道點什麼，而且很重要，要不然不會特地跑來問。我猜，這件事可能夢雲也不知道，他是自己跑來的。」


  姚夢蜺突然一驚。「姐，你是說……田力有事瞞著夢雲？」


  姚夢虹看看姚夢蜺。「你不要總盯著夢雲。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你要想勝過夢雲，就要著眼高一點，而不是盯著她一個人。否則的話，你找個機會直接與她單挑，殺了她不就行了。」


  姚夢蜺愣了好一會兒，如夢初醒。「那……我該怎麼辦？」


  「先搞清楚田力究竟在找什麼書。」


  姚夢蜺搓搓手。「這事交給我，我知道他的短處。剛才我抱了他一下，他走的時候還挺著呢。上次若不是白玉芙姐妹太垃圾，說不定我已經將他拉攏過來了，現在也不會看著夢雲得意。」


  姚夢虹長嘆一聲：「你啊，能不能動點腦子，別那麼自信？白玉芙姐妹如果垃圾，是誰毀了我們紫茉山莊？田力好色，你以為你是比夏月菲身材好，還是比北宮雁有能力？人家耍你，你還以為自己得計了。」


  姚夢蜺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揚長而去。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