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一舉兩得

  田力不是姚夢蜺。? 他很清楚姜觀遠為什麼會改變態度，不是因為他夠強硬，是因為她輸不起這場戰爭。


  她是來立功的，結果打了個大敗仗，前後損失騎士無數，現在連月季城都丟了。這個消息傳回桃花城，就算桃花王給她留面子，她這個千紅騎士也做到頭了。


  她有兩個選擇：要麼，反敗為勝，帶著勝利回去。在勝利面前，再大的損失都能接受，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要麼，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姚夢蜺也好，姚夢雲也罷，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在姚夢雲還有可能幫她打贏這場戰爭的時候，姚夢蜺是選替罪羊。


  田力不關心姚夢蜺的死活，但他不能看著姜觀遠這麼輕易得手，所以，他出面扛下了這件事。


  他昨天挫敗了姜觀遠的企圖，但是姜觀遠未必死心。他必須坐實這件事，讓姜觀遠死了這條心才行。


  田力安頓好姚夢蜺，轉身來找姚夢雲。姚夢雲冰雪聰明，聽了兩句就明白了。


  「待會兒千紅騎士要聚將議事。」她說。


  田力會意，再次轉身出來，找到姚夢蜺。「待會兒千紅騎士要聚將議事，是你洗清罪名的大好機會。你待會兒這樣，別穿甲胄，低著頭進去，不要管別的人，向少君請罪……」


  田力把計劃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你自己想好了，這可不僅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還有你兩個姐姐與沈騎士。我明確的跟你說，現在千紅騎士反敗為勝的希望就在少君身上，你死不死都不會影響少君，影響的只有你自己和紫茉山莊。」


  姚夢蜺獃獃地一動不動，姚紫茉急了。「傻丫頭，還猶豫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你還要害死多少人？」


  姚夢蟬也勸道：「夢蜺，我知道你不服，可是這次的確是我們自己疏忽了，怨不得別人。你非得一條路走到黑嗎？夢蜚死在月季國，這個仇我們還沒報，你就算死了，黃泉之下，怎麼向夢蜚解釋？」


  姚夢蜺長吁一聲：「好，我聽你們的就是。」


  ——


  早飯過來，姜觀遠聚將議事，討論接下來這仗該怎麼打。經過一夜安頓，那些騎士雖然看起來還有些沮喪，情緒不高，卻不像昨天那樣失魂落魄了。她們是敗軍之將，沒什麼自信，只能聽姚夢雲和姜觀遠說話。


  正說著，姚夢蜺四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按照田力的吩咐，她們沒穿甲胄，披著頭，自縛雙臂，身後還背著荊條，低著頭，徑直走到姚夢雲面前，往地上一跪，也不說話，只是磕頭。


  田力站在姚夢雲身後，看著跪著最前面的姚夢蜺，知道她現在不好受。不過這事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怨她自己。嬌生慣養，自以為是，真把自己當成什麼槍劍雙絕，年紀輕輕的不好好讀書練武，卻有二十多個面，這樣的人不丟臉誰丟臉。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姜觀遠詫異地看著姚夢雲，姚夢雲也不說話，眉心微蹙。


  「抬起頭來。」


  姚夢蜺四人抬起頭來，已是滿面淚痕，卻依然一言不。


  「這是……誰啊？」姜觀遠忍不住問道。


  姚夢雲依然不說話。這時，站在姜觀遠身後的中年騎士——姜觀遠的親衛將，百花騎士管飛艷沉下了臉，厲聲喝道：「少君這是什麼意思，千紅騎士問你話，你為什麼不回？」


  姚夢蜺的臉一抬起來，就有人認出了她，但是誰也不敢說話。附近花國的騎士多少都知道一點青紫兩個山莊的恩怨，也知道姚夢蜺、姚夢雲是對頭，現在姚夢蜺跪在姚夢雲面前，她們這些外人不好多嘴，只能裝沒看見。有更聰明的人已經意識到了姚夢雲的用意，但誰都知道這時候得罪姚夢雲極不明智，嘴巴閉得更緊。


  姚夢雲淡淡的說道：「告訴千紅騎士，你們是誰，為何如此。」


  「是。」姚夢蜺啞聲道：「回千紅騎士，我是茉莉國騎士什長姚夢蜺，奉少君之命，前去馳援月季國，不料中途遇敵，寡不敵眾，不幸被俘……」


  姚夢蜺一報上名字，姜觀遠就明白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管飛艷也愣住了，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像被人抽了兩耳光。她們本打算一口咬定賺開月季城的就是姚夢蜺本人，沒曾想姚夢蜺就在她們面前，她們也沒認出來。如果是私下裡，她們還可以矢口否認，但當著這麼多騎士的面，她們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把這個罪名栽在姚夢蜺的身上。


  換句話說，月季城被騙失守，只能是她們自己不察，與姚夢蜺無關。兩軍交戰，誰敢保證不會被俘？


  姜觀遠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姚夢雲不動聲色的挫敗了，心情更加低落。她恨得直咬牙，但是又不敢和姚夢雲翻臉，只好打碎牙往肚裡咽，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為姚夢蜺求了兩句情。


  姚夢雲借勢放過姚夢蜺，將勝利者的大度與寬容展示得恰到好處。她讓姚夢蜺出去洗漱一番，穿上甲胄，然後回到堂上，就在夏月菲、北宮雁的下入座。她戰敗被俘，實力盡損，紫茉山莊為了籌集贖金花光了最後一個錢，她這個騎士什長也算做到頭了。


  姚夢雲隨即提出，當前形勢對我不利，一方面應該固守待援，通知桃花王，請她再派援軍，另一方面應該重整旗鼓，爭取打幾個勝仗，鼓舞一下士氣。她安慰姜觀遠說，雖說小受挫折，但勝負未定，還有機會。水師已經深入丁香國，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請大家稍安勿躁。


  眾人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著，姚夢雲又提出，丁香花香得了月季城，接下來很可能會侵入周邊花國。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有必要主動出擊。考慮到大軍新敗，急需休整，她準備以比武的形勢向丁香花君挑戰。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姚夢雲隆重推薦茉莉國百花騎士夏月菲。


  夏月菲昂然出列，向眾人抱拳施禮。管飛艷頗有些不以為然，撇了撇嘴。附近花國的騎士卻不同，她們大多認識夏月菲，至少聽說過她的名字，那些對茉莉、百合之戰有所耳聞的人更是對夏月菲奔襲百合國的壯舉敬佩不已。


  田力又一次被掩蓋在夏月菲的光芒之下，有意無意的被人忽視了。夏月菲偷偷地看著田力，田力卻笑而不語，雲淡風輕，大有虛名於我如浮雲的宗師風範，看得夏月菲既不好意思又暗自心動，眼中神采奕奕。


  北宮雁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來一絲落寞。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