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殺人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更夫敲著梆子，喊著悠揚的口令，在牆的那一邊緩緩走過。


  田力坐在床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正說得熱鬧的沈氏姐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沈小花有些興奮，三更天了還不肯睡，拉著沈小梅暢想未來。孩子是田力的，但她顯然沒有讓田力負責的意思，想的全是該取個什麼名，以後怎麼一個人養活這個孩子。


  田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副隊長，你怎麼還不睡？」沈小花臉紅紅的。「要不，讓我姐……」


  「小花！」沈小梅及時喝止，輕輕地打了她一下。


  田力笑笑。「小梅，能幫我個忙嗎？」


  「我……」


  田力走到門口，耳朵貼在牆上，靜靜地聽了聽。外面有甲士看守。不過甲士們都知道他「矜持」，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又被白玉薇看中，也許三天後就是白玉薇的人了，也沒人敢進來打擾，都站得遠遠的。


  田力招了招手，示意沈小梅走進一點。沈小梅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來，有些怯怯的。


  「小梅，我要出去一趟，你得幫我打個掩護。」


  「啊？啊！」沈小梅有些慌亂的點點頭。「怎麼掩護？」


  田力附在沈小梅耳邊說了幾句。沈小梅的臉紅了，咬著嘴唇不說話。田力盯著她。「行不？」


  「行……行！」沈小梅結結巴巴的說道。沈小花見他們說得神秘，興奮不已。「什麼事，什麼事？」


  沈小梅走過去，附在沈小花耳邊說了幾句。沈小花咯咯笑了起來，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這就開始。啊……副隊長，快過來嘛。」


  田力打了個寒戰，骨頭都有點酥了。這姑娘原本就嬌，有了身孕又添了三分媚，這一聲副隊長喊得真是媚到了骨頭裡。他大聲說道：「來啦，來啦，小梅小花，你們哪一個先來？」


  「副隊長，我是妹妹，我先嘛。姐姐，好不好嘛？」沈小花叫得更加柔媚。


  沈小梅瞪了他一眼，忍著笑。「你先，你先，每次都是你先……」


  聽到屋裡姐妹爭寵，門外的甲士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她們倒不覺得奇怪，親姐妹做百合的也不少。她們很想去聽一聽，不過一想到田力的壞脾氣，覺得還是遠一點比較安全。


  田力一邊和沈小梅、沈小花演戲，一邊脫了外衣，扔在床邊。雖說他已經做了鋪墊，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哪個甲士色膽包天，要來看一看。有衣服在，總能遮掩一時。房間不大，他也就顧不得沈小梅在旁邊看著了，脫了身上的衣服，從行李里拿出一件舊衣換上。這還是在家時穿的，破了好幾處，是老爸一針一針縫好的。


  田力換上衣服，將房門打開一條縫，向外看了看，確認外面沒人在附近，這才沖著沈小梅、沈小花打了個手勢，閃身出門，一個箭步躍上牆頭，翻到了牆那一側的巷子里。他用了半夜時間確認，這條巷子里有巡邏的甲士經過，但時間有個空檔。


  他等的就是這個空檔。


  牆那邊，沈小梅、沈小花叫得更加柔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不在，不僅沈小花聲音更大，就連沈小梅都放開了音量。「嘖嘖。」田力暗自搖了搖頭，不敢多聽，再次縱身上了屋頂。他雖然沒練過飛檐走壁，但是如今他身手過人，即使在屋頂上也能如履平地。


  根據百花堂內的布置，田力估計驛館也應該在百花堂的東南角牆外。他專挑隱蔽的地方走，避過了幾隊巡夜的甲士，果然在小城東南的位置找到了驛館。


  驛館一片安靜。已經是半夜，幾乎所有人都睡了。田力潛進驛館，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所謂的貴賓院。一進門，他就笑了。這酸爽，肯定是西山公公沒跑了。


  這貨真是倒霉啊，居然被夏月華那小魔頭踹成了東方不敗。不知道他有沒有練護花訣的打算，也許能成呢。


  田力沒敢繼續上房。不管腳步有多輕，在屋頂上走總會有聲響。他花了近一頓飯的功夫才慢慢摸到了窗下。


  房裡有兩個人的呼吸。一個短促淺浮，一個悠長深沉。一個是西山勝，另一個自然是張八。


  田力摸到門前，輕輕的叩門。房內的兩個呼吸同時停住，然後傳來掙扎的聲音，隨即又停了。緊接著，張八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麼人？」


  「殿下，八哥，我是十七啊。」田力雙手緩緩按在門框上，啞著嗓子輕聲說道。


  「十七？」張八明顯有些激動，快步走了過來。他剛走了兩步，突然意識到不對，立刻停住。就在這一瞬間，田力雙臂一振，「呯！」整扇門飛了起來，撲向屋內。張八不假思索，挺起鐵槍便刺。


  門板被刺出一個大洞，碎成數片，四散飛舞，鐵槍槍頭一閃即沒。田力抓住機會，像一陣風一樣撲了進去。一步搶進了張八的槍圈。張八遇變不驚，吐氣開聲，雙臂往下一壓，護住了自己的胸腹，鐵槍槍桿向鐵棍一樣撞向田力。田力早有準備，在鐵槍及身之前翻身躍起，半空中一拳擊出，正中張八左肩。


  張八退步，縮臂，反彈，一氣呵成。但是他一接觸到田力的拳頭就後悔了。


  這一拳是虛的，目的根本不在傷人，而在借力。


  可惜他的反應終究還是遲了一步。田力借著張八反彈的力量在空中翻了半個圈，正好落在西山勝的床上。他掄圓了右臂，一個栽拳砸了下去，正中西山勝的面門。


  「呯！」西山勝的臉被他一拳打碎，頸部「咔嚓」一聲折斷，連身下的床板都被擊出一個大洞。


  西山勝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張八痛極攻心，怒吼一聲，鐵槍劃了半個弧，狠狠砸向田力的後背。槍頭砸在牆上，砸出一個大洞。


  田力一擊得手，哈哈一笑，翻身躍起，躲過張八的這一槍，順手提起西山勝的屍體扔了過去。張八見狀，來不及多想，連忙鬆開了鐵槍，伸手來接西山勝。田力趁勢搶入，雙手一推，將西山勝的屍體推入張八懷中，讓張八無法鬆手，同時偷偷起腳，一腳正中張八胯下。


  張八一聲悶哼，抱著西山勝的屍體，仰面便倒。


  田力趕上兩步，正想再給張八兩拳，徹底解決這個麻煩，外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他遺憾的咂了咂嘴，翻身從張八鐵槍砸出的洞里跳了出去，搶在驛館的甲士出現之前消失在黑暗之中。


  身後，傳來張八絕望的嚎叫：「殿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