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言既出

  江邊的平地上，十餘騎正往來賓士，馬背上的騎士揮舞著長槍，練得正起勁。


  田力只看了兩眼，心裡就明白了西山勝的用意。這些騎士絕對是幌子，以他們的武藝根本不可能取得什麼象樣的成績。他們也許會參加比武，但絕不可能堅持到最後。


  真正會參加最後較量的人不在這裡。


  西山勝笑眯眯地看著田力。「田壯士，你覺得我這些部下怎麼樣？」


  「不怎麼樣。」田力很直接地說道：「讓我看看QH驄吧，比看這些假貨強。」


  西山勝故作驚訝。「這都是我麾下的勇士，怎麼是假貨呢？田壯士太自信了吧，要不要下場比試一下。」


  「我贏了他們，QH驄歸我？」


  西山勝立刻啞口無言，只能報以假笑。


  「殿下，你笑得真好看。」夏月華笑眯眯的補了一刀。


  西山勝扭過頭，暗自咬了咬牙，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招惹這兩個。一個粗魯，一個好色。一個盯著他的QH驄，一個眼裡只有他的相貌。這萬花國的女人真討厭，哪裡還有一點女人應有的溫婉，簡直比男人還好色。


  「殿下，你不願意讓我看，我倒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在比武這件事上，我們是對手，防著一點也是應該的。」田力緩了口氣，笑眯眯的說道：「不過，你也別想這麼容易就趕我走。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來，看不到別人，我就纏著你。殿下，你不要告訴我你要QH驄不是給自己用，而是給其他部下用。」


  夏月華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天天來。我就喜歡看殿下這張臉，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西山勝強忍著罵大街的衝動，一臉假笑。「田壯士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殿下雖然高挑精壯，但體重不會比常人超出太多，似乎沒必要非用QH驄那樣的健馬不可，普通馬也行。我總覺得殿下要那匹馬是針對我的。當然了，如果殿下是為了身體特彆強壯的部下求馬，也就情有可原了。」田力打量著那些正演戲演得認真的騎士。「不過，絕不會是這些人。」


  西山勝猶豫了一會。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田力。是自己用嗎？這顯然不符，他現在都沒騎QH驄。再好的馬也要熟悉情況，比武將近，他不可能到比武之前才騎乘。如果田力真的天天纏著他，這件事遲早要有個合理的解釋。告訴他是張八用？萬一他認出張八怎麼辦？只要田力指證他們是曾經企圖入侵青茉山莊的江蠻，就算花君想裝聾作啞也沒法向眾人交待。


  「不瞞壯士，這匹馬的確不是為我自己準備的，雖然這匹馬最後是我的。」


  「那是為誰？」


  「一個即將趕到的部下，他武藝很好，但體重超過常人不少，需要一匹好馬才行。」


  「人在哪？」


  「明天才到。」


  「那好，我明天再來拜訪殿下。」田力撥轉馬頭，又停住了。「殿下，你會上陣比武嗎？」


  西山勝遲疑了片刻，還沒回答，夏月華就搶先說道：「當然會參加。以殿下的絕世容顏，就算他不會武功，在馬背上一坐也能迷倒幾個騎士，不戰而勝。」


  西山勝的眼睛開始充血，他咬了咬牙。「我自然要參加的，雖然武功一般，擊敗幾名騎士還是沒問題的，不需要以**取勝。」


  田力雖然不知道西山勝為什麼這麼激動，但他還是以一種武者的直覺抓住了西山勝這句話。「如果能看到殿下在比武場上一展雄風，那的確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即使我是萬花國人，也會非常高興。殿下，如果你能堅持到最後，我一定到場邊為你鼓掌加油。」


  西山勝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是不可以上陣，但要奪冠卻是萬萬不可能的。在之前的計劃里，也沒有他上陣比武的計劃。身為駱越國王子，他怎麼可能和一群女騎士較量。


  可是，聽了田力這句話，他一時衝動起來。這段時間他被田力虐得太狠了，如果有一個機會讓田力對他表示臣服，就算付出再大的努力，他也願意。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田力頜首，拱手道別。「明天見。」


  ——


  竹老勃然大怒，氣得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殿下，臨陣變計，兵家大忌。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與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了決定。你能參加比武嗎？」


  西山勝漲紅了臉，忍不住反駁道：「竹老，我可不是什麼書生，騎馬射箭，我都練得不錯。」


  竹老很意外，看著西山勝，愣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參加過真正的比武嗎？」


  「我……」


  「殿下，你知道萬花國為什麼能立國千年，四夷一直企圖入侵，卻一直沒有如願嗎？」


  西山勝梗著脖子，不願意說話。


  竹老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騎士比武並不是一場簡單的遊戲，而是真刀真槍的廝殺，每次比武都會有人受傷，甚至有人可能當場陣亡。為什麼？只有如此，騎士們才不敢放鬆，刻苦練武，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


  西山勝臉色微變。


  竹老接著說道：「普通騎士只要練到護花訣一重，就與普通男子相當，護花訣二重就可以輕鬆擊敗眾多男子，護花訣三重輕鬆秒殺張八。千年以來，萬花國戰無不勝，威震天下，可不僅僅是憑運氣。這背後不知道有多少騎士的屍骨，校場的每一寸土都是浸過血的。殿下，你真打算參加比武嗎？」


  西山勝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咬著薄薄的嘴唇，一聲不吭。


  竹老站了起來，低著頭，緩緩向外走去。西山勝追到門口，想請竹老留步，卻始終沒能張開嘴。他看著竹老消失在後門小巷深處，懊悔不已，接連捶了幾下自己的手心。


  「怎麼辦？我都答應田力了，總不能說話不算數。」


  張八沉吟半晌，突然說道：「殿下，也許不是不可能，她們比武不是用擂台制么？只要能轉換賽制，最後改用擂台制，我和十七將所有的騎士擊敗，殿下不出手也可以成為冠軍。」


  西山勝的眼睛忽然亮了，連連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