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姐妹情

  田力向北宮雁和姚小蠻轉達了烏衣國士的計劃。


  北宮雁似乎早有預料，沒說什麼。姚小蠻卻大喜過望。「我們能和百花騎士一起訓練？」


  田力想了想，決定把真相告訴姚小蠻。這姑娘心裡藏不住事，夏月菲也不是什麼謙虛的人，如果到時候說漏了對她的打擊更大。他咳嗽了一聲：「小蠻，有件事，我可能要事先提醒你。」


  「什麼事，你說？」


  北宮雁意識到了田力要說什麼，盯著田力搖了搖頭。田力明白她的意思，卻還是覺得說清楚比較好。


  「你們仨訓練的目的不一樣。百花騎士和北宮的目的是對付駱越人，保住茉莉國的名聲。你的目的是順利的通過騎士比武，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所以，雖然在一起訓練，但要求不一樣，手段也不一樣。負責她們倆訓練的是夏家老太太和國士，負責你訓練的是我。」


  姚小蠻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後合。「你連備選騎士都不是，還能訓練我？」


  「阿力沒有成為備選騎士是因為他沒有合適的戰馬，一直無法開始訓練，否則他早就是騎士了。」北宮雁接過了話頭。「小蠻姐，阿力是難得一見的奇才，有他幫你，你一定能順利的成為騎士。」


  姚小蠻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北宮雁。「雁子，你也覺得我不如你？」


  「不是……」北宮雁很窘迫，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就是不如她。」田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是你弱，而是她太強。」


  「阿力，你別說了。」北宮雁脹紅了臉，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田力擺擺手，看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姚小蠻。「小蠻，我想問你一件事：如果北宮雁是個天才，你是會為她高興，還是會因為自己不如她而不高興？」


  「我——」姚小蠻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們……」


  「你不要迴避，你就直接告訴我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我不知道！」姚小蠻轉了兩圈，一跺腳，推開田力，奪門而出。北宮雁狠狠地瞪了田力一眼，追了出去。田力攤了攤手，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拿出烈火燎原，來到後花園，在步步生蓮小徑上練起了槍。


  一槍在手，天下我有。


  自從摸到了入道之門，田力眼前彷彿打開了一個新天道，大有脫胎換骨之感。重回烏衣堂，再次踏上這步步生蓮的石徑，每一步踏出，他都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身體就像一隻越來越飽滿的氣球，鵝卵石擠壓腳底產生的震動順著大腿內側汩汩而上，在海底會合才漸漸湮滅，隱隱約約的餘震卻幾乎波及全身，連握槍的手指指端都有微微發脹的感覺。


  田力沉浸在這美妙的境界中，越練越精神。雖然秋風乍起，吹面生涼，他依然練得汗氣蒸騰，浸濕了頭髮，沾浸了衣衫。他索性脫了上衣，赤著上身，踩著鵝卵石鋪成的蓮花，步步向前，雖然慢，卻勢不可擋。


  一牆之隔，北宮雁以前練武的空地上，姚小蠻坐在荒草中的一塊大石上，默默地抹著眼淚。


  北宮雁追了過來，放慢了腳步，走到她身邊坐下。她彎下腰，雙手托著下巴，捂著半張臉，接連吸了幾口氣，又迅速呼出來，彷彿在給自己打氣，要做一件很難做的事。姚小蠻轉過頭，淚眼朦朧的打量著北宮雁。


  「雁子，你剛才一直在讓我嗎？」


  「小蠻姐，你在莊裡事多，不可能像我這樣一心一意的練武，而且有那麼多騎士做陪練。」


  「我是不是真的不如你？」


  「小蠻姐，你也很強，你……」北宮雁本來打算安慰姚小蠻幾句，可是突然之間，她改變了主意。她轉過頭。「小蠻姐，你覺得阿力對你怎麼樣？」


  姚小蠻有些茫然。話題轉換太快，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北宮雁說得很快，好像是怕一下子不說完，就再也沒有勇氣說下去一樣。「小蠻姐，當初阿力接受花迎春的挑戰只有一個目的：他要給你找一匹好馬。來到國都之後，他一直為你尋找戰馬，一直沒找到滿意的。你喜歡炭頭，他就去求夏月菲，讓你如願以償。可是他自己現在都沒有合適的戰馬，你知道嗎？」


  「我……」


  「戰場是生死之地，哪怕是最強大的騎士，一旦疏忽也可能被弱小的對手擊殺。認清對手很難，但更難的是認清自己。不自信，會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可能導致失敗。可是如果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實力，挑戰過於強大的對手，卻無異於自殺。你在青茉山莊出類拔萃，可這裡是國都，你明白嗎？」


  姚小蠻恍惚明白了北宮雁的意思。「阿力是怕我不自量力，有閃失？」


  「你以為呢？」北宮雁氣呼呼的坐下。「你看，他只擔心你會遇到危險，卻一點也不擔心我。你要面對的是騎士，我要面對的卻可能是你在江邊碰到的那個蠻子。連百花騎士都沒把握，我不是去送死嘛。」


  姚小蠻不好意思笑笑。「你是天才嘛，他當然不用擔心你。」


  「我不想做什麼天才，我只想做你的姐妹。」


  「有個天才做妹妹，我也很高興啊。」眼中的淚水猶在，姚小蠻卻已經笑了起來。她轉身摟著北宮雁的肩膀，輕輕地搖了搖頭。「雁子，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嫉妒你，我就是覺得他太小看我了，覺得很沒面子。」


  「你當然不應該嫉妒我，應該是我嫉妒你才對。如果說我真有點小聰明，那阿力才是真正的天才。我這些天能有一點進步都是他指導的結果。不僅如此，他還破解了國士想了幾十年都沒解開的謎……」


  北宮雁依偎著姚小蠻，將來到國都這段時間田力如何破解一個個難題，如何打敗一個個對手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姚小蠻聽得兩眼放光，俏臉生紅，不住的問「是真的么，他這麼厲害？」每逢此時，北宮雁都會非常肯定的說道：「是的，他就是這麼厲害。」


  「那我如果聽他的，是不是也能把護花訣練到霸境？」


  「也許都不止呢。」北宮雁擠了擠眼睛。「小蠻姐，到時候可別忘了分妹妹一點好處啊。」


  「那是自然。有我一頭牛，分你一個頭。」姚小蠻興奮的站了起來，向外奔去。「我去告訴他，我聽他的。」


  北宮雁鬆了一口氣，也跟著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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