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戈壁灘
田力伏在步輦上,呼呼大睡。
姚青茉鬆開搭在田力肩上的手。「翠萼,把他抬進去,讓他好好睡一覺。盯著他,聽他說些什麼。」
「是。」翠萼躬身答應,將手中的劍還給姚大虎,一哈腰,將熟睡的田力扛在肩上,向後院走去。
姚大虎繫上劍帶。「莊主,大彪說得沒錯,這小子滑溜得很。」
「不僅滑溜,而且是個鬼機靈。」姚青茉重新靠在竹椅上。「你沒注意到嗎,他是故意引著你走,讓你面對我,不敢全力出擊。如果不是我抓住他,你就算不受傷,也要吃他兩拳,面子上可不好看。」
姚大虎愣了一下,如夢初醒,不禁面露愧色。「莊主,屬下無能。」
「罷了。」姚青茉擺擺手,示意四個侍女去後院。「你感覺到他的勁道了嗎?」
姚大虎搖搖頭,眉頭微皺。「他的招法看似普通,勁道卻很難捉摸,虛得很,沒有大彪說得那麼有勁,至少我沒感覺到。也許……也許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出手,都是虛招?」
姚青茉愣了一下。她明明看到姚大虎和田力換了幾招,以為以姚大虎的經驗,應該已經摸清了田力的虛實,沒想到姚大虎卻這麼說。她想了想,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剛才還是讓你挨兩拳比較好。」
「可不是。」姚大虎也笑了。「屬下皮粗肉厚,挨他兩拳應該沒關係。」
姚青茉不說話,想了想,又搖頭道:「不對,大虎,你要這麼想,可能會吃大虧。他握拳如握槍,這拳勁可能也和槍勁相似,就算你皮粗肉厚,這一拳要是挨實了,恐怕也不輕,弄不好會有內傷。」
「內傷?」姚大虎忍不住笑了一聲。「莊主,這小小的少年能有這麼出神入化的武功?」
「英雄出少年。大虎,讓翠萼她們都小心些,我這后宅進了狼,她們可別當狗養,被他咬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姚青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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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力翻了個身,面朝牆壁,背對翠萼。
抱腿而坐,閉著眼睛打盹的翠萼睜開朦朧的眼睛瞅了一下,又垂下眼皮,繼續打盹。她很鬱悶,莊主讓她看著田力,聽他說些什麼夢話,沒想到大半夜下來了,田力一個字也沒說,反倒把她累得夠嗆。
田力一動不動,慢慢睜開了眼睛。他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卻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悄悄地動了動手腳,發現沒有腳鐐之類的刑具,這才鬆了一口氣。
什麼情況?那是誰的手,又是什麼武功?
田力大惑不解,仔細回想著失去意識之前的細節。從位置來看,那隻手很可能是莊主姚青茉的手,可是他自己清楚,當時他離姚青茉至少有五六尺的距離,姚青茉的手臂有這麼長?
還有,那股熱流是怎麼回事,花香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莫名其妙的昏倒?
一連串的問題讓田力很緊張。這內宅不太正常啊,神秘兮兮的,而很少露面的老莊主就是最神秘的那一個。
田力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應該還在內宅。不過屋子裡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一個人。這個呼吸很輕,不時的還呢喃兩聲,不是睡著了就是在打盹。
田力閉上眼睛,悄悄地轉過身。那人動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又沒聲了。看樣子她沒睡,是在打盹。田力等了片刻,這才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借著窗外朦朧的晨曦,他看到了對面的床上坐在一個人,抱著腿,靠著牆,頭埋在臂彎里,正在打盹。看衣服,應該是那個叫翠萼的青衣侍女,或者是和她差不多的人。
田力忽然感覺不對勁。他低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媽勒逼,老子為什麼溜溜的?」他動作有點大,對面的翠萼驚醒了,抬起頭,看了過來,迷迷糊糊的說道:「你醒了?」
「我……我的衣服呢?」
「呃……」翠萼這才想起來田力光著屁股,不禁多看了兩眼。「你那身衣服都破得不成樣子了,還沾滿了泥,已經扔了。你的新衣服在床頭,自己穿吧。」翠萼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本來想給你穿上的,你像頭豬,死沉死沉的,我一個人弄不了。」
「那……那我的衣服也是你脫的?」
「廢話,除了我還能有誰?」翠萼滿不在乎。「脫衣服就方便了,直接剪掉,一抽就出來了。」
我去!田力暗罵了一聲。那可是老爸今年新買的衣服。不過話又說回來,昨天又是打滾,又在鑽竹林,已經搞得不成樣子,今天又和姚小蠻在地上滾了一回,的確很臟。可這娘們直接給我剪了是不是太過份了?
還有,她把我剝光了,卻不給我穿,又在旁邊看了半天,豈不是佔了我便宜?這個世界男的看女的不是佔便宜,女的看男的可是絕對的佔便宜。姚小蠻之所以那麼振振有詞,理直氣壯,不就是小時候看過我洗澡。
不行,我不能吃這個虧,得把這便宜占回來。
「你看什麼看?」翠萼見田力光著屁股站在床邊,雙手叉腰,眼睛骨轆轆的亂轉,眼神不善的打量著她,頓時吃了一驚。「還不把衣服穿上。不怕有人進來看光了你?」
「反正你都看過了,再多兩個人看又有什麼關係?」田力上下打量著翠萼。「你身材這麼差,脾氣又臭,我可不想跟著你受罪。」
翠萼撇撇嘴。「誰稀罕你。你以為所有人都和姚小蠻似的,抱著個歪瓜咧棗不肯鬆手?放心,我就算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要你這樣的醜八怪。」
「那我就放心了。」田力嘿嘿笑了兩聲。「我這麼好的種子,可不能浪費在你那戈壁灘上。」
「什麼……灘?」翠萼一時沒聽明白。
「呃……就是連草都不長的荒灘。」
翠萼原本的確沒把田力放在眼裡。身為內宅的侍女,她一向自視甚高,從來不擔心自己會成為光棍,自然也沒興趣與人搶相公。可是聽田力這麼說她,她忍不住了。
什麼叫連草都不長的荒灘,我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嗎?
「你說什麼?」翠萼一下子火了,從床上蹦了下來,挺著胸,逼到田力面前,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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