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必然的選擇
帕克始終沒能逃過一起去的命運。
聽了張文祖的建議，葉修立馬開了個空間門傳到帝都最大的教堂，以神教教宗林元仁的名義，不過兩分鐘就帶了一個身穿紅衣的中年男人過來。他非常有禮貌地自我介紹，陳航才發現這個其貌不揚，笑呵呵的中年人，居然是整個神教中地位僅次於教宗的十二大主教之一，而他的名字是彼得。
「彼得，聽起來好耳熟。」陳航說。
「這是林元仁取的名字，十二個大主教，分別以耶穌的十二門徒的名字命名。也真虧他還記得每一個名字，主耶穌有十二個門徒這件事，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但能說出十二個門徒名字的，別說非基督徒了，就是基督徒，多年在教會長大的，也未必說得出來。」張文祖介面道。
「果然不愧是能成為教宗的男人。」陳航敬佩。
「這算什麼。」葉修忽然想起林元仁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寫聖經的樣子，「只是個老神棍而已。」
人家忠誠的信徒還在這呢，你這麼說，搞不好找你拚命啊。陳航不動聲色地站得離葉修遠了點，以免被一起記恨上，不過那個紅衣主教好像沒有聽到有人在罵他們教宗老神棍，正在認真地祈禱，準備施放神術。
一道聖潔的白色光芒突然在白的全身上下亮起，想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聖光術了，陳航好奇地想看看斷掉的骨頭是怎麼自己接好的神奇場面，但乳白色的聖光太過強烈，將白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裡面，什麼也看不清。
持續了好一會，紅衣主教彼得的鼻尖上流下一顆汗珠，聖光才慢慢黯淡下來。直到完全消失的時候，白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原地活動了兩下，甚至輕巧地做了兩個空翻，看上去竟然是完全好了。
「奇怪的感覺，不過效果不錯。」白做著單手倒立。
「快快快，給我也來一套大保健，我傷得可重了。」帕克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
「女神庇佑。」彼得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又轉過頭來對著帕克施放聖光，不過這次的亮度明顯要小很多，亮起來的地方也只局限在帕克的肚子和背上，沒過一會，聖光便消失了。
帕克也學著白的樣子跳下床活動，嘗試著做個空翻，不過失敗了，摔了個大跟頭，坐在地上尷尬地笑。
「你傷得哪裡重了，我看你剛才都是裝的。」陳航看出來點門道，聖光持續得越亮越長，傷勢應該就越重才對，帕克治傷時的動靜比白要小多了。
「我被那怪物一拳打中肚子打飛了，換你來試試，這是內傷，看不出來的。」帕克不服氣，不過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下來，「其實是湯尼救了我，不過他沒我們好運。」
「我會告訴老王的，第九軍團會給死去士兵的家人送去一份撫恤金，幫他們造一棟房子，並且有人負責照顧。」葉修壓低了帽檐。
「好了，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回去收拾收拾，早日出發吧，雖然卡爾他們現在的情況還比較穩定，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不會產生什麼突然的變化。」張文祖說。
「是，我們現在就出發。」陳航看了一眼昏迷中蹙著眉頭的劉璐，趕緊把帕克從地上起來，望著葉修。
「看著我幹什麼？」葉修問。
「為了趕時間，給我們開個空間門吧，看起來挺方便的。」看陳航不好意思說，帕克臉皮厚，面對魔法學院院長也一點不客氣，不過葉修應該也不是在乎這些細節的人，帕克正是看中這一點才敢說的，
「你以為有這麼簡單啊，如果空間門能隨便開，我直接飛到魔獸巢穴里把魔癮根拿了就走，豈不是更簡單。」葉修突然覺得這屆新生的知識水平堪憂。
「空間門，有什麼限制嗎？「陳航聽出了葉修的弦外之音。
「當然，要開空間門，必須提前布置好傳送點才行。」葉修想了想，「就像是打電話，你得知道電話號碼才打得過去。在這裡，開空間門需要的電話號碼就是一個個魔法陣，陳航你見過船上的王旗吧，上面的魔法陣就是為了給帝都里的魔法師提供空間門的坐標而設的。冰封森林裡肯定沒有我們設的魔法陣，最遠只能送你們到北方防線，不過那裡的電話號碼我忘了，你們回魔法學院里去，那裡有一座大型的傳送陣。」
「原來這麼麻煩。」陳航遺憾地說，還以為能夠瀟洒地飛來飛去，以前看一部動畫叫哆啦A夢，在哆啦A夢所有的道具里，他最喜歡的就是任意門。
「以你們三個現在的實力，去冰封森林裡死上一百次都算少的。這樣，回穿越者協會裡問問老李，看看能不能找點幫手一起去。」張文祖突然出聲道。
「嗯……老中醫說的對，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下還要去找老王說點事。」葉修隨手開了個空間門，彼得大主教恭敬地彎腰道別，陳航他們也討論著走了進去。
隨著空間門關上，葉修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轉過頭，看著張文祖的眼睛。
「為什麼同意讓他們去，陳航和帕克只是兩個低級魔法師，白雖然身手好了一點，但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面對魔獸和遺族出沒的冰封森里絕對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他們帶不回魔癮根，你這是在讓這些人冒險。」葉修指著病床上的劉璐。
「我們需要冒險，你相信陳航只是個低級魔法師嗎？「張文祖平靜地說。
「你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他隱瞞了什麼，或者說，是你隱瞞了什麼。但我願意去相信這個年輕人，我能感覺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力量。你說九死一生，那我打賭他們肯定能獲得那一份生機。「
「這麼多年了，打賭總是你贏，但這一次不一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件事毫無意義。」葉修不知道張文祖是怎麼察覺到陳航的特殊的。
「你錯了，老朋友，那個人要回來了，他在對我們宣戰。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爭，但是我們都已經老了，在這樣危急的時刻，我們需要能夠獨當一面的年輕人，讓年輕人去冒一點險沒什麼不好。而且我說了，我相信陳航。」張文祖語氣篤定，就像是老鷹把雛鷹從懸崖上擠下去，相信它一定會展翅飛翔。
但陳航不是雛鷹啊，他如果飛起來會是巨龍，翅膀將整個天空都遮住。葉修沒話可說了，他當然知道擁有力量的陳航能冰封森林裡活下來，但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想要糾正的道路還是回到了原來的方向，陳航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選擇。
「讓他成長起來」。
葉修終於明白了他的這句話不是在請求。
是在陳述一個不可改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