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陳航的推理
「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那個殺人的惡魔不是我們要找的穿越者，而是其他人。這山上就只有那些獵戶了，所以兇手就在他們裡面，老麥克當勞是和認識的人一起上的山，然後被殺死，他死的時候才會那麼驚訝。」
陳航覺得一切都串起來了，拼圖的每一塊擺在了正確的位置，所有的疑點有了解釋。他從地上跳起來，為自己的機智感到興奮。
帕克驚訝地看著他，劉璐也是沒有想到的樣子：「你的推理小說沒白看啊。」
「嘿嘿，從今天起請叫我夏洛克·柯南，走，現在是揭開謎底的時刻了。把所有山民都召集起來。」陳航意氣風發。
「既然大人知道兇手是誰了，我們直接過去把他抓住不就行了嗎，叫其他人過來幹嘛。」湯尼有點不解。
「你不懂，這種時候就是要把所有人都叫上，才稱得上是一次完美的推理啊，表演沒有觀眾怎麼行。」陳航給一頭霧水的湯尼講解推理的精髓，聽得他更不知所措了，心想穿越者果然都是怪人。
弗朗西斯也在一邊搖頭，蔚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在卡爾身邊低低地說：「今晚他們好像特別近啊，忍不住了嗎。」
「嗯。」卡爾回答。
村口的空地上，山民和獵戶們聚在一起，點燃了一堆篝火，不知名的旋律從他們嘴裡傳出來，回蕩在靜靜的林子里。那是他們在送別死去的亡魂，山民們相信這首世代相傳的歌謠有特別的力量，能夠保佑死去的人得到山神的庇佑。
「有螢火蟲誒。」劉璐低聲說。
陳航抬頭望去，林子里果然有幾點小小的光亮在輕輕飛舞，像極了跟隨著歌聲在翩翩搖曳，那是不是死去人的亡魂呢？
隨著最後一個安靜的音符飄遠，人群中心的山姆走過來，對著他們彎腰：「大人，這是為了祭奠可憐的麥克當勞和巴克，真希望兇手早日得到懲罰。」
「這位夏洛克大人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湯尼的聲音不小，聽到聲音的山民們都朝這邊靠過來。「真的嗎？」「兇手不是已經跑了嗎？」「是那個流竄的傭兵吧。」
「是啊，大人。」山姆迷茫地說：「兇手是那個已經跑掉了的武士啊。」
「兇手是其他人。而你們說的那個流竄的武士傭兵，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下山了。」陳航看著山姆，「你說對嗎，山姆，你是第一個發現痕迹的人，沒有看出來？」
「是……是嗎，我以為他還藏在山上。」山姆回答道，「那到底是誰殺了麥克當勞和巴克？」
「這就要問你了！」帕克突然凶神惡煞地說。
「我怎麼知道啊，大人。「山姆被嚇了一跳，山民們也發出疑問的聲音，陳航等人好奇地看著帕克。
「那什麼，我隨便喊的，你繼續說。」帕克不要臉地歪頭吹起了口哨掩飾尷尬。
陳航摸了摸鼻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來后你告訴我們山上死人了，很肯定地說是那個流竄犯乾的。這就給我們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隨後無論是在帳篷的屍體旁，還是在村子里，你都一直在強調兇手是那個流竄犯。這很明顯就是在誘導所有人，讓我們堅定地認為兇手就是他。「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山姆緊了緊身上的獸皮外衣，夜裡的風有點涼了。
「事情就從一開始說起吧，你在山裡發現了一個陌生人，我猜你不僅發現了他捕獵的痕迹，你還跟他見過面，隨後那個人下了山。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而你卻沒有如實告訴其他人，恐怕是因為你在山上發現了什麼東西吧，比如說，你家床底的那一大捆琉璃花。」
「琉璃花！」人群中發出一陣驚訝。
「那是一種名貴的稀有藥材，花葉熬成汁液后是魔法藥劑的原料之一，花期很短，開花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只有及時採摘下來才能保持效用。」弗朗西斯說。
「正是為了獨吞這一大束琉璃花，你偽造了危險的流竄犯還在山上的謊言，防止其他獵戶上山。老麥克當勞閑不住，想上山偷偷打獵，結果撞見了你採摘琉璃花，提出各分一份的要求，你氣不過，用彎刀殺了麥克當勞。」
山姆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彎刀，沒有說話。
「回到村裡，因為我們讓人堵住了路口上山搜尋，這樣下去肯定會發現山上沒人。於是你想了個辦法，殺掉你一直嫉妒的巴克，好讓那個想象中的兇手逃掉。來之前我們去探訪過巴克的妻子，年輕時候你也是她的追求者。對吧？山姆。」
陳航越說越順，整個過程全盤托出，彷彿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過的，所有的細節都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腦海中，他好像就變成了山姆，在漆黑的夜裡，在夕陽的餘暉中，一刀劃過眼前人的喉嚨，火熱的鮮血噴在他的臉上。
「不是這樣的。」山姆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只是周圍的他以前熟悉的山民們，都漸漸遠離了他，透過火光可以看見他們的眼神裡帶著驚恐和憤怒。陳航看著眼前這個精壯的山野漢子，只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可悲。
「麥克當勞在你身上劃過一刀，如果現在檢查，還能看到傷口。」
「不是這樣的，我沒想殺了他！」山姆抬起頭，「麥克當勞是教我捕獵的老師，我一直把他當做父親，琉璃花我給了他一半，他卻半夜跟蹤我上山想要殺掉我拿另一半。」
「所以你就殺了他？」劉璐挑了挑眉毛問。
「不殺他，死的就是我。」山姆突然沉腰，握住了腰間的彎刀，「讓開！不然連你們也殺。」
劉璐搖著頭，邁著輕盈的步子朝山姆面前走去，就好像在林間小路的散步：「所以我討厭跟愚蠢的人說話。」
「你找死！」
山姆眼睛里透著血色，毫不猶豫地出刀前揮，沉重的力道帶起了一個破空聲，彷彿鞭炮響了一下，「啪！」。
而劉璐只是簡單地側身，揮掌，赤手打在山姆的後頸，這個殺了兩個人的獵人就僵直地倒了下去。
「搞定。」劉璐輕鬆地拍著手，「可以回去了。」
「啪，啪，啪。」有鼓掌聲相和。
陳航回頭，卻看見那個魁梧的光頭從人群後面走出來，臉上帶著欣賞的笑意，絲毫沒了白天那耿直傻氣的神色。
「很精彩的推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