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打斷骨頭連著筋
第618章 打斷骨頭連著筋
因為回顧著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經歷,我陷入到了失神的狀態中,直到身邊的喬嬌敲了敲我的肩膀,我才回過神來,她先是撇了撇嘴,而後又笑著對我說道:「第一次見你在失神的時候不點上一支煙……」
我也笑了笑,回道:「所以,習慣這東西也不是一定不能改變的。」
「既然習慣可以改變,矛盾之中也能找到解決的辦法……那,我們是不是還可以把以後的生活想象的很樂觀?」
我找不到十足的信心,但為了讓喬嬌有信心,我還是違心回道:「當然可以想象的很樂觀,就算梅雨季,連著下一個月的雨,也會有放晴的時候。」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反而不相信了。」
「為什麼?」
「你竟然還好意思問為什麼!……你是我見過所有人當中,最不兌現承諾的那一個,之前是我爸,自從24歲遇見你以後,才發現關於不兌現承諾這件事情,我爸跟你比起來,就是個渣……」
我搖頭苦笑,半晌才開口回道:「當能力和想法不匹配的時候,就會出現這麼多沒有辦法兌現的承諾……」
喬嬌跟著我苦笑,然後也在一陣沉默之後對我說道:「你看見那邊的蹺蹺板了嗎?」
「嗯,你剛停車的時候,我就看見了。」
「你說,這蹺蹺板只要有人坐在上面,就晃來盪去的,那能不能把那些讓人討厭的煩惱都從身體里晃出去吶?」
「試試不就知道了。」
……
因為是深夜,公園的燈早已熄滅,喬嬌就將自己手機的閃光燈打開,放在蹺蹺板旁邊的花壇上,對於空空蕩蕩的無邊黑夜來說,這麼一束光亮,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但也足夠我們看清彼此。
喬嬌說,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黑暗,可最躲不過的也是黑暗,因為她很小的時候,她爸媽就離了婚;很快,她爸又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生活,所以大部分時間,她都是一個人獨處的。
我知道,她說的黑暗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黑暗,而是一種無人陪伴的孤獨,黑暗只不過是一面放大鏡,突然放大了她的孤獨。
但沒關係,至少這一刻,我們是互相陪伴的。
……
我點上一支煙,喬嬌摘了一片樹葉把玩,我們就這麼坐在蹺蹺板上,互相晃蕩著;這蹺蹺板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晃著晃著,我就忘記了很多事情,甚至忘記了自己來成都的目的,反而想了很多曾經在路上漂泊時,所發生的事情。
喬嬌似乎也想起了過去,所以,她主動和我聊起了鹿溪,她對我說道:「我和鹿溪真的是特別好的朋友,特別好的閨蜜,所以,我們之間也有一些約定……但是人和人之間好像真的有一種魔咒,越是約定好的東西,越是沒有辦法實現……」稍稍停了停,她又向我問道:「你知道我們之間最重要的一個約定是什麼嗎?」
我很認真地想了想,但因為無從得知,最後還是很無奈地向她搖了搖頭,我當然可以去猜一猜,可是想起自己那些未能完成的承諾,內心不禁羞愧,也就放下了猜一猜的念頭。 喬嬌也沒打算讓我猜,在我搖頭之後,她便低沉著聲音對我說道:「當我們知道,男人和女人交往的最終意義是為了走向婚姻殿堂之後,我們就約定,一定要在同一天結婚,同一天舉辦婚禮……如果婚姻是一種痛苦,那我們就有難同當;如果婚姻是一種幸福,那我們就有福共享……其實,以前都沒覺得這個約定有什麼問題,直到我們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才突然發現……好像有點毀三觀……只有嫁給同一個男人,才會出現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局面……如果嫁給不一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樣的事情?畢竟男人有好有壞,假如她嫁的是個好男人,我嫁的是個壞男人呢?或者,反之……」
說到這裡,喬嬌便停了下來,而後又陷入到了失神的狀態中……
我在她失神的時候,想到了一些什麼,但卻沒有敢於將自己想到的事情說出口。
終於,喬嬌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又開口對我說道:「所以,那次在我舉辦婚禮之前,她跟我提到了這個約定……我也真是夠鬼迷心竅的,竟然真的因為這個約定跟她走了……明知道所謂同一天結婚,同一天舉辦婚禮是一件根本就不切實際的事情。」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裡的情緒,所以下意識嘆了一口氣之後,依舊沉默著。
「韓潮……」
直到喬嬌喊了我的名字,我才答應了一聲,但喬嬌自己已經轉移了話題,她又向我問道:「如果這次,我們能夠僥倖逃過這一劫,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你會怎麼生活呢?」
我想了很久,才開口回道:「你知道,除了唱歌和寫歌之外,我還有一件特別擅長的才藝嗎?」
「什麼才藝?」
「我作文寫的特別好,從小學開始,就陸續有一些作文被刊登在市報上……我的語文老師很認真的和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混不下去了,千萬別忘了自己有寫作天分這事兒……你可以考慮做一個作家,寫寫生活,寫寫人情冷暖,寫寫你的理想主義……作家也是一種職業,是可以養家糊口的。」關注我的喂信公眾號:***,可查看最新章節!
喬嬌一臉懷疑之色,說道:「你吹牛的吧,你有那麼多才多藝嗎?」
「你真以為我的985大學,是憑運氣考上的嗎?……我除了英語稍微差一點,別的學科全部是頂級。」
說完,我便翻找著相冊,翻了很久,終於找到了當年的那張大學錄取通知書,並展示在喬嬌的面前,喬嬌湊過來看了看又看,這才開口說道:「我信了,你繼續說……」
我重重吸了一口煙,又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如果上天願意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我就去做一個作家……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太傷人,遺憾也太多了……等我變成作家,我就寫一本只有男人,沒有女人的小說……只寫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兄弟情,男人和男人之間的父子情,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戰友情……完全沒有女人的影子……」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喬嬌給打斷了:「說起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戰友情,我突然想起了一部電視劇。」
「什麼電視劇?」
「士兵突擊啊,好像是我小學的時候,特別火的一部電視劇……全劇就只有一個女性角色,最後還因為是個毒販,被當特種兵的許三多給打死了!」
說完,喬嬌便「哈哈」大笑,我也跟著她笑,回過味來想想,這個編排確實是挺有笑點的。
我的笑聲還沒有停止,喬嬌的眼裡卻含著淚水,並用一種複雜到極點的目光看著我,直到我和她對視著的時候,她才開口對我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嫁給別的男人……你就別難過了……其實,傷人的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我們之間總差了點什麼,可又難以釋懷……所以,總是有一種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