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瓮中捉鱉
第197章 瓮中捉鱉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沒有想到,因為我而第一個來小城的人竟然會是鹿溪和秦敏紅;在這之前,我不是沒有做過假設,總會有一些難以忘懷的朋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來小城找我敘舊,我覺得任然一定會來,禿林可能會來,騷豬也可能會來,雖然騷豬和我的關係一般,但是和左小薇的關係卻很好,所以我也想到了他,甚至連山河哥我都想到了,青島總會有待夠的一天,偶爾來小城走一走,也可以換一種心情,唯獨鹿溪,我沒有做過一點假設。
她和別人不一樣,她是炙手可熱的明星,在我的潛意識裡,就算她要來,也是為了某個商業活動,是要花重金去邀請的,可現在,她卻為了我而買了來小城的火車票。
這不是我在做夢嗎?我又豎起手機看了看,確實是秦敏紅給我發來的信息,講的也確實是她們要來小城的這件事情。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感性來說,我心裡一直沒有忘記她,忘記那些曾經因為她走進我的生活而產生的幻想,似乎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能走進我的心裡,喜歡她,已經不是我的感官替我做的選擇,而是我的基因,我想見到她,想和她有一些情感上的交集;可是理性來看,我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應該徹底和她保持距離,我不能因為她試圖靠近,就忘了自己當初執意要傷害她的目的,以及那種忍痛的心情……我們走的越近,我要承受的就越多,更何況我和左小薇之間還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結果,我心裡對左小薇有很強烈的負罪感,我知道她很介意我和鹿溪在一起。
基於這種矛盾的心情,我沒有立即回復秦敏紅的信息,我獨自沉寂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喬嬌,她比我更了解鹿溪,所以對於鹿溪的試圖靠近,她一定會有更加準確的解讀……
是的,我覺得鹿溪有點反常,她不是那種喜歡主動接近的人。
……
我從來都不知道,給喬嬌發信息,竟然也需要一點勇氣,大概是因為我們沒有做到好聚好散的緣故,我沒能把她留在國內,也沒能幫她去開一間能夠每天都有流水的麵包房,我只給了她一個秘密,讓她無法去正視鹿溪和鹿洺,最後不堪心理壓力,倒在了她爸的淫威之下,無奈去了國外,關於她去國外這件事情,我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
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我終於給喬嬌發了一條信息:「嬌姐,你睡了嗎?」
「嬌姐沒睡,嬌姐在想著怎麼才能隔著一萬多公里路,給你倆大耳光。」
果然,她心裡還是有怨恨。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她又迅速發來了一條信息:「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時差嗎?也不知道倆大耳光夠不夠把你扇聰明一點,要是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用意念再免費送你兩個。」
我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我的夜晚,卻是她的早晨,我不應該問她是否入睡,我更應該問她有沒有起床,她八成醒了,但還沒有起床,因為相隔一萬多公里,我還是能感覺到她的起床氣。
忽然,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說的「意念」這兩個字上,不禁心頭一震,我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夢,我在空無一人的海邊消磨著時光,喬嬌突然出現了,她給我送來了房車的鑰匙,鼓勵我繼續漂泊在路上,可就在我想和她多說一些話的時候,她卻告訴我這不是真正的她,只是她的一絲意念。
夢境與現實合二為一,著實顯得有些神奇,我下意識抬頭望了望,說不定她的意念就在這房間的某個地方,正伺機打我一頓……
這終究只是玩笑話,所以在我抬頭的那個瞬間,並沒有看見喬嬌的意念,只看見那個第二名已經換上了一套睡衣,手捧咖啡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的男人還沒有回家。
習慣性點上一支煙,我終於給喬嬌回了信息:「嬌姐,其實是有個事情想請教你……敏紅姐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有心讓鹿溪試水歌壇,要我幫鹿溪寫兩首歌,為了賺點版費,我把這件事情給答應了下來,她要我去BJ詳談,我不想和鹿溪見面,就拒絕了,事情到這兒還算正常,可是敏紅姐又給我發來了信息,說她和鹿溪已經買好了來小城的火車票……我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在我的認知里,鹿溪並不是一個這麼喜歡主動的人,她好像還有除了邀歌之外的其他目的,你跟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你說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片刻之後,喬嬌才回了信息:「嬌姐不想做你的人生導師,嬌姐正忙著背ABCD……」
「說說看嘛,不讓你白說。」
「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機靈,都學會搞賄賂了!」
「等我拿到了版費,送一你套最好的打遊戲設備。」
「厲害,不僅會賄賂,還知道要投其所好。」 喬嬌這顧左右而言他的行為讓我產生了一陣無力感,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她又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你真把鹿溪當傻白甜啊,我都知道懷疑,等她心裡的那陣勁兒過去了,她能沒有一點疑惑?……但是她和我不一樣,我喜歡直來直去,她就喜歡殺人於無形,讓你寫歌只是一個開始,別管你嘴有多硬,早晚有一天,你和欒雨之間的那點秘密,肯定會被她給扒出來……」
我陷入到了深思之中,並因此而產生了些許危機感,以至於過了很久才給喬嬌回了信息:「有道理,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
「她不喜歡主動,只是對那些她覺得無關緊要的人,想想她是怎麼對滑冰男孩的吧。」
看著這條信息,我不禁有點恍惚,因為藏著的這點秘密,我竟然可以在鹿溪的心裡與滑冰男孩相提並論了。
我說不清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扛住鹿溪的這一波攻勢。
基於這種憂慮,我又給喬嬌發了一條信息:「那你給我支個招,我應該怎麼去應對這件事情?」
「滑冰男孩不是給你做了最好的參考嗎?……從現在開始,你就挖個地洞鑽進去,然後在裡面待個三年五載的,等你再出來的時候,欒雨和鹿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孩子都有了,鹿溪也做了孩子的小姑,沒準也就不和你計較這件事情了。」
喬嬌好似刺中了自己的笑點,這條信息之後,她又特意發來了另一條信息,只有一連串「哈哈哈哈」。
她笑了,我卻更憂慮了,也許從一開始,隱瞞和欺騙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
將手上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里,我又下意識抬頭往窗外看去,黑夜雖然漫長,但一切並沒有因此而停滯不前,第二名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他已經坐在了第二名的對面,他喝茶,第二名喝咖啡,只見兩個人說說笑笑,笑聲都快傳到與世隔絕的我這兒來了。
我把窗帘一拉,屋子隨即陷入到了黑暗之中,直到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我以為是喬嬌意猶未盡,竟然又是秦敏紅髮來的信息:「你不吭聲也沒有關係,我已經問清楚了,洛陽到你那兒還有一百四十公里路,我在洛陽有朋友,明天直接和他借一輛車去你那兒……來個瓮中捉鱉。」
「瓮中捉鱉」這個詞用的是簡直傳神,我當然就是翁中的那隻鱉,這是一種漸漸要失去耐心之後的警告,而秦敏紅只不過是鹿溪的一隻傳聲筒罷了。
「對了,鹿溪說你很喜歡流連於洗浴場所,她說,等她到了小城之後,好好請你去做個足療。」
我又看懂了,這叫恩威並施,也不禁想起了我們在瀋陽的那一次經歷,如果我們之間有友誼的話,那一起做足療便是能體現友誼的其中一件事情。
我也真夠奇葩的,第一次去瀋陽找她,不想著風花雪月的浪漫,竟然帶她去洗浴中心做了足療。
低頭笑了笑之後,心裡也不禁有一些傷感,不知不覺中,我和鹿溪竟也已經有了這麼多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