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話 來自廢土的老司機
午夜十二點，原本就不怎麼喧囂的小城市迎來了最深沉的寂靜。黑色的夜空如同一塊點綴著星星的幕布將這座城市遮了起來。大小馬路都籠罩在安寧之中，就連飛蟲撞擊路燈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而林露此刻的內心卻和黑夜一般深沉。
「啊……小心點，不要插到這裡啊，不對你弄錯了！」寂靜的小區，林露的驚呼格外清晰
「我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沒這種經驗啊。」是楊偉的聲音，此刻他的呼吸顯得有些雜亂，似乎在經歷什麼激烈運動一般。
「再怎麼沒經驗，也不至於會弄錯孔吧。」
「我又沒有那方面的知識，再說了，你不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最少知道這個東西應該插在什麼地方！」
「行了行了，已經弄了夠長時間了，準備好了嗎？要準備灌了。」楊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全部都灌進來吧！」
隨著林露的聲音，水流敲打鋼板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下擴散開來，而同時楊偉和林露都抹了一把汗，然後坐到了車子邊上的草坪上大口喘著氣。
「為什麼你們兩個給車子水箱加個水聲勢都能弄得和幾萬人在打仗一樣……」掛在林露胸口的梅蒂婭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楊偉要讓我們半夜……再出發了……這車子，白天開上街的話……走不到五百米就要被交警攔下來了。」林露因為粗重的呼吸說話有些斷斷續續的。
「怪我嘍，你要抱怨就找煌去吧，這玩意兒是他燒壞的。」楊偉畢竟是男人，比起林露稍微要好一點，最少不會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正經小說，楊偉和林露自然不可能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們只是在給楊偉那唯一的公家財產水箱加水而已。
楊偉在白天告知林露和梅蒂婭要帶他們去天堂的時候，還嚇了那兩個人一跳。最後楊偉因為自己一時失言花了最少三倍的力氣和時間才讓她們兩人明白這只是他隨口胡謅的神的住所的稱呼而已，同時也把庇護所的存在告知了他們。
剛剛開始得知還有這種地方的時候兩人都非常驚訝，但是畢竟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略略驚訝之後就接受了，並且表示出了十足的好奇心。
之所楊偉忽然提出要帶兩人去庇護所，是因為他對於兩人的情況，已經想好了具體的解決方案。
但是這需要自己的老闆——全知全能的虛空管理員的助力，所以帶她們去時空聖殿就很必要了。
只是這其中有一點小問題，那就是去庇護所的方式。
臨時查員工須知的楊偉發現，去庇護所的方法，居然要坐這輛從莫七夜那裡繼承下來，並且在開120邁的情況下被煌給狠狠地高溫加工了一番的車子——楊偉曾經發誓過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把自己這隻末日風格的神器坐騎給開上街，但是事與願違，造化弄人啊……
如果早點看下員工手冊的話，再怎麼說楊偉也會早點厚著臉皮把這破鐵殼子給拖出去稍微修一下，他這次深深地嘗到了偷懶帶來的惡果。
「最後的問題也解決了，我們上路……不對，我的意思是我們出發吧。」休息了一會緩過氣了的楊偉起身用力拽開變形的車門。
「我再確認一遍……我們去的是那個什麼庇護所，不是天堂吧……」林露上車之前最後打量了一眼車子，發出了不確定的聲音。
「是啊，怎麼了？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
「我怕坐上去，等會真的上天堂了……」
楊偉：「……」
楊偉想稍微反駁一下，但是發現林露說的太有道理了，自己根本無言以對。
不管有多少心理壓力，最後還是得依靠破鐵殼子去庇護所——楊偉開車，林露坐在後排，而莉莉坐在了她的大腿上。之所以要坐的這麼擠，是因為這破鐵殼子只有這麼點能坐人的地方了，就連後備箱都是沒蓋的。
隨著破鐵殼子的引擎發出一陣悲鳴，楊偉奇迹般地一次就啟動了車子。
為了不被交警注意到，楊偉沒有開車燈，車子轉出小區在夜色的隱藏下逐漸加速，最後開始勻速地行駛在路面上。
「老大，我覺得你這回很有廢土皮條客的風範哎。」（廢土皮條客是啥，請自行百度，為了書的和諧，就不說了）一臉興緻盎然的莉莉趴在只有框架的車窗邊看著窗外夜色中逐漸倒退的暗色風景說道。
她倒是不擔心，畢竟區區車禍還是弄不死一個真神的。但是被她當成坐墊的林露就緊張了，她可不知道莉莉實際上是目前車上最能抗的一隻，此刻正用力抓住體型嬌小的女神大人防止她不小心從車邊的破洞裡面掉出去。
「住口，你再給口出污言我這就把你丟下去。」楊偉緊張地握住方向盤，他當年考駕照的時候開車都沒這麼小心過。
「楊偉，廢土皮條客是什麼？」林露顯然沒聽說過這個某沙盤遊戲的mod，疑惑地問楊偉道。
「就是在一個叫做廢土品牌的皮條商，專門置辦體育運動相關業務。」楊偉想都沒想都亂說一通。
「啊？」林露一愣，正準備追問，一陣車燈的亮光忽然刺得他們睜不開眼。
楊偉因為精神集中，所以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在準備過彎的時候，遇上了一輛剛剛啟動的警車！
現在他所在的位置是警局的附近，不知道是不是加班到現在，還是說準備夜間巡邏，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事。
自己這車子萬一被攔下來，那今晚庇護所不但是去不成了，自己估計還得再考一次科目1。
因為楊偉沒開燈，所以楊偉的破鐵殼子在暴露在燈光下的一瞬間，那名警車駕駛員顯然也愣了一下。但是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車頂的警燈開始閃爍，引擎的嗚嗚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楊偉！」林露也注意到了警車，立馬驚呼出聲。
「呔！區區警車，吃我閃光術！」楊偉大吼一聲，狠狠轉動了車子的前排大燈開關，一瞬間只有一邊的燈光把車子前方的道路照的雪亮，同時也把警車駕駛員的智商照的雪亮。
只見啟動中的警車示廓燈一閃，熄火了。
「抓好了！是時候讓警察見識一下秋名山車神的實力了！」一看得手的楊偉立刻一腳油門，也不顧莉莉和林露的驚呼，帶著破鐵殼子痛苦的慘叫聲掠過了警車，把把頭伸出窗外高喊「停下」的警察給甩在了後頭。
「呼……還好哥機智……」感覺安全的楊偉用力抹了一把腦門上面的冷汗，但是手上的汗還沒甩乾淨，莉莉的驚呼聲就傳入了他的耳中。
「不好了老大！那個條子追上來了！」
「你能不能別用這種黑社會的語氣說話！」
吐槽歸吐槽，楊偉還是注意到了車后大概用一百公里每小時的速度追上來的閃著警燈的警車，心裡一驚，立刻掛上五檔，一腳油門加快了速度。
他原本不信這破鐵殼子可以開到120邁，現在他信了，因為此刻破鐵殼子沒有玻璃罩子的儀錶盤已經轉過了三分之二指在了120公里的位置，車子每一個還存在的螺釘都在劇烈震動著，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脫落。
坐在車后的林露已經閉上眼睛不敢看外面，雙手死死抓住坐墊下面裸露的鋼管，而莉莉則哇哇大叫著拽住車子的框架，在車子外面迎風招展。
看起來就像是一面迎風飄舞的藍色旗幟……
兩輛車子以不分高了我的視低之勢在空蕩蕩的馬路上面疾馳而過，因為巨大的噪音而驚醒，之後探頭看向窗外的居民，卻只能看到兩個黑影以及一道藍色的殘影掠過路面。
如風一般轉瞬即逝，再也看不到半點影子。
事後有記者在採訪那個追著那輛車子直到跑出城區的警察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我尺申從沒見過技術如此高超的司機，他簡直如同一道虛無的幻影一般，開著末日塗裝風格的機車，沒有車牌，在直角路口用一百二十邁的不減速的速度漂移過彎，最後消失在視線之中，如果有機會有人可以見到他，希望能告訴他，下周周日，我在秋名山之巔等你。」
於是這個城市在這一晚又多了一個都市傳說，一輛末日風格塗裝的機車會在午夜十二點出現在道路之上，帶著狂躁的噪音，展現出無與倫比的駕駛技術，但是在離開城區之後就會驟然消失。
這個都市傳說被命名為：「來自廢土的老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