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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到達

  「胡說!你怎麼對事不加深究,便胡下定論?」商大娘微慍的問。


  商松傲然一笑,說道:「奶奶,你老人家越來越怕事,大概是顧忌到那山海魔神……」』


  「你好放肆。」商大娘喊道喝。


  商松笑道:「奶奶,請別生氣。本來啦,山海魔神確是空前絕後的高手,論武功世無匹敵。可他眼下也是百歲以上的人了,百歲高齡,怎麼可能不衰老,武功退化自然在隨難免,現在他武功如何誰又知道呢?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宇內三劍幾位老前輩和奶奶您,再有年青的一代幫忙,斬妖除魔,掃蕩群邪,何所懼哉?奶奶,我們也去高橋村助墨大哥一臂之力。」


  商小姑娘也說道:「奶奶,九天玉龍是不會就此罷手的,不如到高橋村與他們作一了斷,免得他日後到我們家找麻煩,豈不甚好?」


  商大娘嘆口氣,苦笑道:「這件事早晚要解決的,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捲土重來到高橋村走險?好吧,我們也去。雲瑩請先走一步,老身在後留神些兒,你一個姑娘家單身上路,十分危險,老身有照顧之責,你先走吧。」


  這一來,雲瑩主婢大為放心,不再趕路,泰然向九江進發,在中午時到達九江。


  她們在一座有內間的飯店用了午膳,互相一商,決定先落店,明晨再啟程走陸路到徽州去。此去高橋村數千里路,急也急不來的。


  紫燕楊娟帶了八名身手了得的人。在店四周潛伏。街上行人如潮出城入城來去匆匆,在這種地方從後面用暗器偷襲,可說易如反掌。


  楊娟決定獨自下手,用追魂針襲擊。她雙手都可髮針,近處絕對不會失手。


  她穿了村婦裝,第二次緩緩通過店門。店內的一名暗樁始終不會有所舉動,表示有內間吃東西的正主兒尚無動靜,還得耐心等候。


  通過店門,預計第三次折回時,正好趕上正主兒出店往百步外的城門口走。


  驀的,她心中一驚,對面巷口轉出兩個人,其中這一赫然是本城大名鼎鼎的出林鷹薛飛。


  另一人是個英氣勃勃的年青人,英俊雄偉氣概超群。兩人有說有笑,背著手緩步而來。


  她背轉身避開對方的去路,以為對方決難發現她呢!


  青年人是商松,在經過她身旁時,並未向她注視,過後三近二十米方向出林鷹低聲問:「薛叔,她真是紫燕楊娟?」


  「不錯,正是她,愚叔決不會看走眼。」


  「聽說七星盟的人都極為飛揚跋扈,神氣得很,她是七星盟的創始人之一,為何打扮成這種不起眼人物?」


  「七星盟的創盟七友中,以她最為出色,膽識勝過鬚眉。看樣子,她必有所圖,有不少該盟的人在附近潛伏,不知何圖謀?唔!他們在等候飯店裡的人。」


  商松哼了一聲,俊臉上殺機怒涌,說道:「飯店中有雲瑩在內。哼!這些惡賊們該死,」


  「哦!令祖母眼下是不是也在店中?」


  「不在,小侄立即去稟明以便早作準備。」


  楊娟並不知出林鷹泄露了她的身份,更不知商松的來歷。在九江出林鷹奈何不了她,文來武來她都不在乎,因此並末想到問題出在出林鷹身上。


  終於,店內的暗樁出來了。


  她也就緩緩向前走去,距店門尚有一二十步,算得十分準確。


  如果雲瑩往城門走,便與她同方向而行,她可以從容跟上,在近距離髮針襲擊,假使對方對進,她也可以在相錯而過時,反手用針襲擊。


  雲瑩主婢走的是往城門方向走的,機會來了。


  她從容不迫向前跟進,街上行人眾多,按理決不會引起雲瑩主婢的注意,成功在望。


  近了,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驀的,她感到背脊一震,渾身發麻。


  「你好,進城么?」耳畔有人打招呼,是個少女的悅耳嗓音。


  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她根本沒有的機會,穴道已經被高手不輕不重地制住了。


  制她的人到了身後,架住了她的右臂,原來是一個清麗出塵的小村姑,正向她嫣然一笑。


  「我中計了。」她想,口中發不出話。


  但她的雙腳並未完全麻木,右臂被架住了,不由她不跟著走。


  制住她的人是商雅芳姑娘,親呢地架住她,象是一雙親密的姐妹,鎮靜地舉步。


  四周負責策應的八弟兄大驚,前面街檐下的兩個人左右齊出,排開行人向里擠,袖底匕尖微吐。


  一旁擠出高大雄壯的商松,貼上了從右面擠來的人。


  飛天蜈蚣驀的從小巷竄出,壁面攔住去路叫道:「楊姑娘,才來呀?主人派我在此恭候,請移玉高升我們號一行。」他在試探虛實真象。


  紫燕楊娟苦於說不出話,心中叫苦。


  商雅芳噗嗤一笑,說道:「大爺,你認錯人了吧?我這位姐姐不認識你,請你讓路好不好?」


  飛娛蟻冷笑一聲,亮聲大叫道:「這位楊姑娘是咱舍親,我會認錯人?你放開她,青天白日,九江城首善之區,你竟敢在城門口行兇綁架?這官司你打定了。」


  薑是老的辣,他用大嗓門一叫,立即引起騷動,行人紛紛駐足而觀。


  商雅芳到底嫩得很,被看得粉臉發赤,脫口叫道:「你這惡棍,竟敢當街血口噴人……」


  「哼!你這位姐姐是啞巴么?你是白蓮會的女妖,用妖術害人。街坊們,瞧!她就不敢將人放開,放開她便露出原形了,快鳴鑼請公門中人前來捉拿白蓮會的女妖。」飛天蜈蚣亮聲大叫,用白蓮會女妖的大帽子扣人。


  「捉拿女妖人。」有人大叫。


  一唱百和,立即引起大騷亂。


  從兩旁擠進的兩大漢舉手一揮,同時撲上。


  商松一聲大吼,一掌突飛,「卟」的一聲中右面大漢的左脖子,大漢應掌便倒。


  商松這位初出道的血氣方剛小夥子毫無經驗,急了便行兇撒野,大街之上,豈是撒野的地方?打倒下了一個他仍不甘心,猛地奮身飛踹,也把左面湧上的大漢踹昏了,大叫道:「小妹,快退!」


  前面,雲瑩主婢往回走,急叫道:「住手!有話好說。」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大亂中,誰還聽她的?人群大亂,她也無法擠近。


  飛天蜈蚣奮力飛撲而上,要搶救楊娟。


  商雅芳已經聽到了乃兄的招呼,猛地將楊娟扛上肩。奮身飛騰,如怒鷹穿雲凌空直上,登上了兩丈高的街右瓦面。


  「是個女飛賊!」有人大叫。


  商松再擊倒下了一名大漢,凌空斜飛而上。


  飛天蜈蚣剛躍登瓦面,商松恰好跟上,大喝一聲,一掌拍中飛天蜈蚣的背心。


  「啊……」飛天蜈蚣在叫,仆倒在瓦上,然後骨碌碌向下滾,「啪卟」兩聲爆中響,損在街心的青石板上,腦袋裂開,嗚呼哀哉。


  商松兄妹跳下後街,落荒而走,快如電射星飛,沒有人追得上。


  雲瑩主婢也乘亂溜之大吉,事情鬧大了。


  公門中人們來得快,七星盟的人尚來不及將死傷的人帶走。飛天蜈蚣死了,另一名被踹中的大漢也內腑盡裂魂歸地府。另兩人重傷,聾了一耳勢將成殘。


  七星盟自有人出面打官司,首先到德化縣衙候審。同時,街坊的證人多的是。死者的家屬是原告,一口咬定是白蓮會的女賊當街行兇。


  已經知的女賊是雲瑩,掠人的女賊自然而然地成為替罪羔羊。另一名殺人的男賊不知姓名,但目擊的證人如此這般一說,衙門裡的辦案丹青妙手,一個時辰后便繪出男女賊徒的畫像,張掛在城門口懸賞緝兇,搜救一個叫楊娟姑娘的女人。


  風雨滿城,雲瑩與商松兄妹落了案,犯了江湖大忌。青天白日在城門口行兇掠人殺人,跳在黃河裡也洗不清嫌疑,何況目擊的證人甚多,根本沒有脫罪的機會。


  公門中人們起初不知道是何人鬧事,等到發現是七星盟的人,已經無法銷案隱瞞了。同時街坊也負不起責任,不得不據實上報,這件事辣手得很,不可能私了,人命關天,七星盟想私了也辦不到,乾脆硬著頭皮撐到底。


  半個時辰后,甘棠湖西岸的薛家,戒備森嚴如臨大敵,禁止任何陌生人靠近。


  東院的廳堂中,商大娘大發雷霆,將兄妹倆罵了個狗血噴頭,拍案怒叫道:「早知道你們這般不成材,何苦帶你們出來活現世?青天白日城門口鬧區,你們竟敢下重手殺人,更不該掠人上屋逃走。尤其是松兒,要說你少不更事,未免挖苦了你,但你已經年屆及冠,命好的話。你已經身為人父了。這點點小事,你竟把它搞得烏煙瘴氣,你……你們這兩個小畜生……」


  出林鷹趕忙陪笑道:「大嫂,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不必再責備他們了。松侄兒也是激於義憤,經驗不夠,臨變不夠沉著,錯誤在所難免。眼下要做的事是善後要緊,大嫂以為否?」


  商大娘長嘆一聲,沮喪的說道:「已經鬧入官府,眼下除了遠走高飛之外,別無他途,真是……」


  「衙門裡的事,我想辦法活動。最糟的是紫燕楊娟的事……唉!」


  商大娘一咬牙,問,「你能不能想辦法與七星盟搭線?」


  「這個……我儘力。」


  「老身與他們商量商量,人交給他們換取銷案。」


  出林鷹苦笑道:「他們死了兩個人,不會甘心的……」


  商松虎目怒張,冷笑道:「賊賤人蓄意暗算雲瑩,豈能便宜了她?」


  「賢侄,你能殺她么?」出林鷹苦笑著問。


  「不殺她,難道就不能廢她?我們立即離開九江,官府落案沒有什麼不得了,江湖的高手名宿落案的人,數不勝數呢。」


  出林鷹聳聳肩,心中暗罵這小子太狂,不明利害。但不好多說,搓手道:「先不必談處置人的事,我出去打聽打聽,看能不能與七星盟的人取得諒解。」


  出林鷹在黃昏時分返家,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兇手的案已經落實,任何人也拿不回了。


  主凶是雲瑩,把雲瑩拖下水了。


  七星盟已經傳來消息,指證出林鷹曾經與男兇手同行,正在招請高手,要找出林鷹討公道。


  出林鷹捲入這場大案,心中叫苦連天,他不能逃,一逃便完了。古代查案可不像現代,要是逃跑,這罪名就坐實了。


  商大娘也知道九江不能再留,連夜帶了孫兒女溜之大吉。


  第二天,有人發現紫燕楊娟躺在沉博港花橋的橋頭,昏迷不醒,手腳麻痹成了廢人白痴。


  風雨滿城,黑道朋友群情洶洶。


  白道中人這次無人敢出頭,對雲瑩這種作風不敢苟同,認為確也太過份了些。


  七星盟的信息以十萬火急的腳程傳出,預定半月後弟兄大會蘆山天池,為三爺楊娟報仇雪恨。


  第三天入暮時分,湖廣來的一艘客船,泊上了潯陽驛碼頭。


  客人們紛紛提了行囊下船,想在城門關閉前入城。


  徐飛龍腰帶上掛著洞笛,手提著包裹,泰然地踏上碼頭。


  真巧,上次徐飛龍從下游到九江,船泊九江鈔關,上船查驗路引的那位副巡捕,這次又碰上啦!


  登岸的人需查路引,徐飛龍一眼便認出碼頭上帶了巡捕查驗路引的副巡捕,搶先領叫道:「副捕頭,人生何處不相逢,這次又碰上你啦!」


  副捕頭大概閱人過多,有點健忘,靠近惑然問:「咦!你是?」


  「浪子徐飛龍,大人未免太健忘了。」徐飛龍笑答。


  徐飛龍未在官府落案,不怕通名。同時,徐飛龍知道這位老兄與七星盟的人有勾結。


  副捕頭脫口叫道:「徐兄,你來得好,來得好。」


  「咦!我不能來么?」


  「快隨我走……」


  「什麼?又來開我的玩笑么?」


  「楊三爺有些不妙,你來得正是時候。」


  「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咱們一面走一面說。」


  海船窩秘壇的大廳中,有從池州趕來的第二星神鷹鄧成,鄧二爺上次在石門澗挨了墨飛一劍,要不是徐飛龍及時出現怒斗墨飛,他這條命早就完了。因此,他對徐飛龍十分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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