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蜂娘子
估計腳程,神愉鬼竊相距已經是不遠,徐飛龍必須擺脫這些人了,便一字一吐的說道:「你們要硬請,請便。我必獨自找墨飛一決,任何人也休想攔阻我行事。」
「老弟,務請三思。」弔客眉中年人沉下臉說。
「不用什麼三思,咱們各行其是,互不干涉。」
「沒有商量?」
「沒有商量。」徐飛龍斷然地答。
老樵夫大為不耐,舉手一揮。二人突然衝上,同聲大鳴。同時一掌攻出,用的全是劈空掌,二人的內勁匯聚,行雷霆一擊,下手便要將他置於死地。如果擊實,大石頭也會擊碎。何況人呼?
徐飛龍不願與這些黑道中人結怨,對方突起發難,三人的眼神變化怎瞞得了他?對方前撲掌力剛發,徐飛龍已經倒退反縱,在掌風似股雷的推送下,徐飛龍借力飛退三丈外去了,毛髮未傷。
兩條青影突從側方射來,兩把長劍化虹而至。
徐飛龍事先已經發覺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隱在樹后,因此早懷戒心,大喝一聲,將包裹向一個青影的腹部擲去,同時向側一閃,避開另一名青影的劍尖,扭身就是一掌,「噗」的一聲劈在對方的背心上。
被包裹擊的青影用劍去挑包裹,卻不知包裹里盛的是沉重的千兩黃金,大意地輕輕一撥,頓時上了當,「喀」的一聲脆響,劍身扭曲折斷,包裹兇猛地續進而至,「蓬」的一聲撞在小腹上。
兩人幾乎同時倒地,慘叫連天,
這瞬間,綠衣女郎撲到,是從後面撲上的。
徐飛龍向前飛縱,突圍而走。
慘了!徐飛龍不該以背向敵的,突覺左後肩一麻,有可破內家護身氣功的針形暗器射中了他。
徐飛龍勃然大怒,拔匕首一聲怒嘯,扭身向後飛擲。
綠衣女郎向側飛躍,間不容髮地避過擲來的匕首。
老樵夫與兩個灰衣人跟在綠衣女郎身後迫到,綠衣女郎突然側躍,後面的人便慘了,「噠」的一聲響,匕首貫入老樵夫的胸口,匕首來勢太急太猛,毫無躲閃的機會,匕首尖直透背心。
老樵夫身形一頓,兩個灰衣人便超越而進,挺劍飛撲而上。
徐飛龍感到一陣頭暈但仍堅持得住,大喝了一聲,一式分波逐浪,也下殺手了。
人影乍合,「蓬」的一聲大展,徐飛龍撞中了右面的灰衣人,他的劍刺入對方的左胸,兩人都倒下了。
左面的弔客眉灰衣人下顎被劍尖擊碎,但也在他的左脅刺了一劍,擦外側而過,割開了一條血縫。
徐飛龍已經按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原來所中的暗器淬有奇毒,因此招發一半便內勁全失,與對方相繼撞跌成一團,便陷入半昏眩境界。徐飛龍滾出一旁,正想伸手取解毒的葯,但手已經不聽指揮,好不容易將手深入懷中,綠衣女郎已經到了,俯身一把扣住了他的脈門,一指頭點中了他的穴道。
徐飛龍全身發僵,眼睜睜等死。
綠衣女郎卻放了他.轉身回頭。
弔客眉中年人下顎已碎,鮮血染紅了胸襟,倚在樹榦上掩住傷口,向綠衣女郎啊啊怪叫求援。
被包裹砸倒的青衣人掙扎站起,以手掩腹疼叫一聲道:「庄姑娘,請……請給我一……顆救……救命丹,我……我內腑受傷不輕。」
綠衣姑娘轉玉首四顧,六個人只有她一個人平安無事。老樵夫已經斷氣,貫體的匕首未能拔出。被他撞翻的黑衣人一刻穿胸,那還有救?躺在樹榦呻吟,連掙扎的力量亦已經消失,離死不遠。
另一名青衣人背心挨一劈掌,撲倒在地昏厥了。
這是一個清麗姣好的二十二三歲女郎,粉臉桃腮,五官秀美,頭戴珠發花,金鳳釵,氣質不俗,穿窄袖子綠綢春衫,百褶綠羅裙,隆胸蜂腰曲線玲瓏極為動人有一股令男人怦然心動的魅力從她的身上發出。唯一遺憾的是,她那雙午夜朗星似的鳳目,不時透射出陰陰冷電寒芒,令人不寒而慄的凌厲眼神出於一個美麗女郎眼中,委實不是好現象。
她向青衣大漢靠近,收了劍問:「是被什麼擊傷的?」
「那……那包裹……」
她伸手的按青衣人的腹部,大膽得今人吃驚:「不要緊.你不會有痛苦了……」
「蓬」的一聲響,青衣人仰面貫倒,口中有血湧出,叫不出聲音,渾身在猛烈地抽搐。
她徐徐轉身,目光落在弔客眉中年人身上。
弔客眉中年人大驚,恐懼的繞樹急通,含糊的叫道:「庄……姑……你……」
她向前急飄,像一朵綠雲。
弔客眉中年人扭頭便跑,「砰」的一聲不慎撞在一株大樹上,暈頭轉向搖搖欲倒。
她飛掠而至,雙腳前踹,弓鞋重重的踹在對方的腰脊上。
「啊……」弔客眉中年人慘叫一聲,摔倒在樹下掙命。
她到了昏迷不醒的青衣人身旁,蹲下用食指在對方的眉心上點落。
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五個男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她到了半昏迷的徐飛龍身旁,取一顆丹丸塞入徐飛龍口中,扛起了他,提了尚未打散的包裹,向北穿林走了。
神愉鬼竊一行七人,也在此時通過官道轉彎處,大踏步向府城趕,並不知林中發生了變故。
徐飛龍從昏迷中醒來首先便感到口乾舌燥,迷迷糊糊本能的叫道:「水!水……」
有人將他扶起,冰冷的水入喉。
異香撲鼻,是女人的脂粉香,但香得不俗。
徐飛龍神智倏清,睜開二日便感到燈火刺目,原來已經是夜間了。
這是一間茅屋,有堅實的土牆,窄小的木窗,透風的房門,一張古老的木床,一張八仙桌,之外別無它物,四壁蕭條。
桌上一枝蠟燭,發出明亮的光芒,榻上只有一張破席,牆角下堆著原在床上的破棉被與一個竹枕筒,一股霉臭味夾雜在脂粉香中浮動。
綠衣女郎一手扶住他的背部,一手持碗,面面相對,吐氣如蘭,正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徐飛龍,溫柔地笑問:「針毒已除,你感到怎樣了?」
徐飛龍認得這位女郎,心中暗暗叫苦,試行暗自運氣,發覺丹田氣門已經被制死了。
女郎已經看出他在運氣,也看到了他臉上失望的神色,將他放下躺好,放在碗笑道:「你不用枉費心機運氣了,我已經用玄陰逆經點穴術制住了你的氣門。」
「這……這是什麼地方?」徐飛龍強按心中的焦慮,定下心神問。
「這是距柯橋鎮不遠的荒郊茅舍,一座放牧人住宿的無人居住小屋。」
「你……姑娘的芳名是?但毒針又是什麼來頭?」
「我的暗器叫毒蜂針。」
「我陌生的緊。」
「咦!你不知我蜂娘子庄翠的名號?」
「我沒聽說過。」
「很好。」
「姑娘將我擒來,有何打算?」
蜂娘子在他身旁坐下,說道:「你氣門被刺,無法使用內家內勁,與常人一般,你仍可使用基本功夫與人交手,但比一個莊稼漢強不了多少,因此希望你好自為之些,不必妄圖反抗自討苦吃。」
「我明白。你要將我交與六指頭陀么?」
蜂娘子噗嗤一笑說道:「你只知道一個六指頭陀,其實六指頭陀只是一個供跑腿的三流人物而已。」
「哦!你們是……」
「我們都是靈明怪客師徒的死對頭。」
「你是跟師傅還是徒弟有過節?」
「我與那墨飛有過節。」
「可我看你……」
「你要問我的打算么?」
「說不說由你。」
「那靈明怪客已經練成了玄門絕學先天罡氣,雖則他不是玄門弟子。他的點穴術尤精,隔空打穴彈指絕脈天下無雙。他的劍術自然了得,在武林不作第二人想。罡氣的火候據說已經臻九成,水火不傷可反震外加壓力,如無寶刀寶劍以內力御使,休想傷他一毫一發。這次咱們雖請來了不少高手名宿,但收拾雲墨雙奇也許遊刃有餘,要與靈明怪客一拼,仍嫌單薄,有如螳臂當車。」
「你……」
「因此我另有打算,我認為時機未至,及早脫身。我認準你是個難得的英雄豪傑,所以要偕你一同離開是非之地,我倆連袂傲游天下,暫且放開這些惱人的恩恩怨怨。人生幾何?
何必為了些小恩怨而受苦受難?不如及時行樂,好好地享受人生,你說吧,你願不願伴我傲游天下,做一雙天涯佳侶?」
徐飛龍哼了一聲說道:「你一個女人,說話好大膽,你不怕我罵你?」
蜂娘子鳳目中冷電倏現,冷笑道:「我蜂娘子在江湖任性而為,喜結交英雄豪傑,隨心所欲,不怕挨罵。順我者生,逆我者死。笑罵我不在乎,我會將你用另一種奇痛澈骨的蜂毒針來伺候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徐飛龍知道事態嚴重,好漢不吃眼前虧,眼下他是俎上之肉,強硬毫無好處,徐飛龍希望爭取時間,以使找到脫身的機會,便改變態度,笑道:「聽你的口氣,你們尚未等到靈明怪客師徒到來,便已經信心動搖,離心離德各自打其了,豈不可嘆,你們當初又何必來?」
「當初約定的人保證可以請到能夠剋制靈明怪客的人,誰知根本就是那麼回事,不各自打算豈不太傻?」
「為首約定的人是誰?」
「有三個人,滄海客劉權,三喜婆婆呂婆婆,與九天玉龍施敏,劉、呂兩人,是當年百丈崖論劍爭雄的黑道絕頂人物,二十年前的那場是非,葬送了不少武林精英,他兩人被靈明怪客追逐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不是兩人發誓退出江湖,可能早已經骨肉化土了。至於九天玉龍,則是太岳山三山小築的黑道大豪,十年前被靈明怪客帶了未出道的門人墨飛所挑,他當然忍不下這口惡氣。」
「他們準備請些什麼人來?」
蜂娘子發出一陣浪笑,說道:「你不必打聽了,即使你想加入,老實說,他們也不見得會信任你,最多派你跑跑腿,去殺一些不相關的人而已。聽說是幾個隱世多年的中人,但我不信他們肯來。」
「哼!你認為我只配跑腿么?」
「嘻嘻!當然你很了不起,連九天玉龍也攔不住你。你很可能比九天玉龍要厲害一兩分。可是,江湖上謠傳說你是墨飛的妹夫,明知是謠言,但仍然令人不放心。這裡的事,我們丟在腦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你我早些遠走高飛趨吉避凶,明早我們取道金華府遠離是非之地,早些安歇。」蜂娘子說完,翠袖微一揮,燭光倏滅。
徐飛龍跟前一黑,接著便被對方香噴噴的身軀所撲倒,暖玉溫香立即令他氣血浮動,心蕩神搖。起初,徐飛龍急怒交加,渾身發僵,但反抗無方,等到幾乎肉帛相見,令驚心動魄的特殊感受使徐飛龍血脈噴張,激發徐飛龍生命的潛能,徐飛龍開始軟化了。
暗室虧心,不論男女,在暗黑中便會起了極大的變化,道德、羞恥,頓時變的淡薄無用了。
蜂娘子火熱的胴~體,蛇一般纏繞著徐飛龍,在他耳畔以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徐飛龍,把一切仇恨恩怨拋開。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看得太嚴重,便活不下去的,你該以玩世者的心情及時行樂,大丈夫抓得住放得開,活下去才有意思。你我都是與眾不同的人,郎才女貌,才藝相當,沒有理由不能成為神仙佳侶,對不對?」
徐飛龍動情了,與生懼來的生理需要令他忘卻一切,徐飛龍不再被動,矍然奮起,他成了一個上面的男人。
徐飛龍發出了野性的呻吟,將半裸的蜂娘子掀倒。室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全憑觸覺和嗅覺與對方接觸。
當徐飛龍嘗到銷魂盪魄的熱吻的滋味,手觸到令他血脈賁張,慾火如焚的膩滑潤溫肌膚時,徐飛龍自己也在心底呼叫著。
色情肉?欲,是人生最大的誘惑,未曾「成長」的男女固然危險,嘗過禁果的人更具爆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