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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變故

  「林兄,我先替你引見一位朋友。」


  「哦!這位是……」


  陸世寧用手向同伴虛引,說道:「這位是虎鯊容成亮寨主,鄱陽水寨饒州分寨的弟兄,是鄱陽蛟的得力臂膀。」


  林禎有點不快,但面上並沒表現出來,拱拱手冷淡的說道:「久仰久仰,兄弟林禎。」


  虎鯊容成亮生得豹頭環眼,滿臉橫肉,一看便知不是善類,也冷冷抱拳一禮說道:「久聞神箭林兄的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容兄客氣了。」


  陸世寧迫不及待的說道:「林兄,上次雙奇入境,鐵背蒼龍顧兄派人去了大孤山拜會四海神龍,從四海神龍那兒探出徐飛龍與翻江鰲的去向,因此鬧出這件難以收拾的事來。這次徐飛龍回來尋仇,不但對付我們,還派人至大孤山下書,要求水寨的兄弟,火拚四海神龍,以黃金三千兩購四海神龍的頭。在同一天中,總寨與五分寨同時收到同樣的信件。因此,引起了無限風波,各寨的人互不信任,互相靖忌,已經死了不少入。直至本月初,方被鄱陽蛟大哥將這件事壓下來了。」


  「咦!下書的人來歷查出來了沒有?」


  「沒有,據猜,可能是大姑塘雙頭蛟湛必達手下的私販子所為。」虎鯊容成亮介面答道。


  「雙頭蛟又是誰?他……」


  「他是水路私販的頭子,也是大姑塘的魚牙子。咱們派人去找過他,但他堅決不承認,我們也奈他不何。」


  「那豈不是一切枉然?」


  「因此寨主已經派了三十多名得力兄弟,前來府城找線索,昨日咱們收到了一封書信,敝寨主便派兄弟來與林兄商量對策。」


  虎鯊說完,在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過。


  林禎接過書信,取出信箋一看,臉色一變,念道:「書致鄱陽水寨諸位英雄公鑒,速著手剷除南昌白道中人,特以黃金千兩為酬,限十日為限,先付黃金伍百兩,十日後餘數一併交付,請派人於三日後午夜,至德勝門外章江廟收取。如收取定金后違約,鄱陽水寨將成血海。徐飛龍。」


  林禎將書信遞迴,凜然的問:「容兄,貴寨主作何打算?」


  虎鯊嘿嘿笑,說道:「咱們總、分水寨,共有七八百條好漢,徐飛龍虛聲恫嚇,對我們毫無用處。」


  「哦!這……」


  「但敝寨主也認為一千兩黃金畢竟不是少數,不宜白白放棄,送上門的買賣,卻之未免失禮。」


  「貴寨主有何說法。」


  「南昌諸位如果肯借給敝寨一千五百兩黃金,咱們立即撤回鄱陽。當然,咱們會先到章江廟宰了那小子。」


  林禎倒抽一口涼氣,沉聲道:「這算是勒索么?」


  虎鯊嘿嘿一笑,也沉聲道:「林兄,何必說得那麼難聽?我奉寨主之命與你商談買賣,怎說是勒索?咱們寨主做事公平,一千五百兩黃金取徐飛龍的性命,只比你們所出的賞金多五百兩而已。五百兩替你們買命,不要不知好歹。」


  林禎深深吸入一口氣,說道:「這樣吧!晚上容兄到舍下討消息,到時候給你答覆,怎樣?」


  「這個我也做不了主。」


  「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我只能作一半主,但大概不會有困難。」


  「好吧!但在你府上有點不大方便,咱們不得不小心些。這樣吧!明晚在滕王閣下,我等你消息。」


  「好,半夜子時見面。」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我告辭,明晚靜候佳音。」


  虎鱉抱拳告退,合同陸世寧匆匆走了。


  林青青沖兩人的背影哼了一聲,說道:「爹,其中必有古怪。」


  「女兒,有何古怪?快走,去找飛虹劍客商量商量,早些決定才是。」林禎嘆口氣說。


  「陸叔為人嫉惡如仇,他為何與水賊勾搭上了?」


  「事急從權,女兒,不必怪他,為父不是也想拉火德星君下水么?」林須無可奈何的說。


  徐飛龍淡淡一笑,介面道:「不要相信水賊的話?與強盜打交道,早晚會遭殃的。你認為徐飛龍會傻得將金子送給這些水賊?徐飛龍既然唆使水賊們火拚,豈會再與水賊打交道?」


  「這個……」徐飛龍一說,林禎也絕對確實有理。


  「老伯務必慎重才是,不要引狼入室才好。」


  「這……我會從長計議的。」


  「但願如此。」


  徐飛龍在林家呆了不少時候,這才告辭走了。不久,飛虹劍客帶了八名弟子,急急進入林家,找到了林禎,臉色惶惶的取出一封書信說道:「林兄,你看看。」


  書信上面寫著:「速帶一千兩黃金,限明晚日落時分,置於鐵背蒼龍之祖墳前祭台,見黃金便饒你一死。飛虹劍客曾鞏收。徐飛龍。後面還有一行:不許報官,不許帶人手。」


  林禎嘆口氣,問道:「曾兄,你有何打算?」


  「兄弟眼下已經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特來找林兄你問策。」


  「我也正要找你來商量呢。」林禎不勝憂慮的說,將遇上陸世寧與虎鯊的事說了。


  曾鞏不住叫苦,忙亂的說道:「既然這樣,咱們答應他們好了。」


  「答應誰?他還是虎鯊?」


  「兩面都答應。」


  「你這叫做病急亂投醫。」


  「林兄,你只是損失上個女兒而已,我卻是送掉了自己的老命,不亂投醫又能怎樣?破財消災,只要能行,我也認了。」


  「好吧,那咱們就分頭進行吧。」林禎只好答應。


  「兄弟也知道這是飲鳩止渴,反正雲墨雙奇如不出來,咱們這裡誰也別想安生。兄弟這就告辭,還得回去籌措金子。」


  林禎送客至大門,突發現門房不見了,門內的壁上,貼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速帶一千兩黃金,限明晚日落時分,置於鐵背蒼龍之祖墳前祭台,見黃金便饒你一死。金弓銀箭林青青收。徐飛龍。後面還有一行:不許報官,不許帶人手。」


  飛虹劍客苦笑道:「林兄,明晚咱們看樣子得有伴了。」


  林禎仰天長嘆,苦笑道:「兄弟這是要破產了,明晚咱們同行,先送金子至祭台,半夜時分再至滕王閣前做答覆。」


  「好,明晚我來找你。唉!還得先至彭家陪個不是。」


  入暮時分,林青青換了男裝,在城門關閉前,出城進入隆興客棧。


  徐飛龍恰好剛回來不久,碰到扮著男裝的林青青,不由一征,急急將她接進房裡,問道:「青青,這麼晚你怎麼……」


  林青青撲入徐飛龍懷中,淚下如雨,哽咽著說道:「我……我來見你最……最後一面的。」


  「什麼?」


  「我……」林青青將林、曾兩家接到勒索函的事說了,最後說道:「徐飛龍指名要我將金子送去,顯然不懷好意,我想,我已經逃不出徐飛龍的魔掌了。」


  「真的?徐飛龍怎麼又要起黃金來了?會不會是另外有人趁火打劫?徐飛龍志在飛虹劍客,決不會要他一千兩黃金饒他的命,為何……」


  「不要為此事煩心了,今晚……我……」


  「你怎麼了?」


  「我要……江哥,我……讓我今生也……」


  她突然一下吻上了徐飛龍的嘴唇,淚水沾滿了他的臉頰。


  徐飛龍將她的雙頰捧住,正色道:「青青,你不會有事的。」


  「眼下這麼晚了,你先休息片刻,我去弄些食物來,你大概沒吃東西吧!你都瘦了。其他的事等會兒咱們再談。」


  徐飛龍出了店門在街角找到一名水手打扮的人,附耳低聲說道:「明天我有事,你們暫且休息一天,注意滕王閣往來的鄱陽賊首,千萬小心。」


  「好,小的留意就是。」水手低聲答,轉身走了。


  徐飛龍帶了一些酒食回房,林青青已經脫掉了青衫,露出裡面的翠綠衣裙。徐飛龍掩上房門放下食物,笑道:「青青,你實在太美了。真的,你知道你自己是如何動人么?」


  「真的么?」


  她貌似看開了,撇開了一切的煩惱,羞態可掬的撲入徐飛龍懷中,將腦袋藏在徐飛龍壯實的胸膛上,用情意綿綿的聲音說道:「答應我,今晚將那些與江湖有關的一切話題撇開,說一些好聽的話,好么?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別無他求了。」


  她說著,頓時跟徐飛龍熱吻了起來。


  午夜時分,林青青從朦朧中醒來,只感到口乾舌燥,張目一看,房中,一燈如豆,一看不是自己的閨房,吃了一驚,猛地挺身而起,醉意全消。


  她猛然記起夜裡的事,不由一陣羞澀,左右一看,徐飛龍睡的正香。


  她痴情的凝視著徐飛龍,深深地嘆息一聲,喃喃的說道:「謝謝你。」


  穿好衣服,她打開房門,夜風一吹,她一挺胸膛悄然走了。


  徐飛龍當然是清醒的,但徐飛龍故意裝睡,等林青青走後、徐飛龍久久不曾移動,心中也自不平靜,思潮起伏。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近午時分,徐飛龍到蓼洲彭家附近走了一趟。彭家賓客盈門,林、曾兩家請來了本城不少士紳,替彭家陪禮,披紅挂彩來賠不是。


  徐飛龍不管彭家的事,自己按計劃行事,又擄走了兩個人。二十一個人,已經有十四名落在徐飛龍手上了。


  派在滕王閣的眼線,始終未發現鄱陽水賊的蹤跡。由於怕走漏消息,徐飛龍僅用了四名曾經做過水賊的人,這四名過去都與翻江鰲有些交情,但仍嫌人手不足,徐飛龍也不願這四人出面,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勁量保持低調,只請他們傳遞消息,管理茅屋中的俘虜。


  到眼下為止。一切還算順利,盡在他意料之中,局勢控制得十分圓滿。他在等侯,等侯雲墨雙奇前來,預計在雲墨雙奇到達后,三五天之內他便要遠走高飛。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眼下他仍然無法與雲墨雙奇對抗,雙方的武功相差的距離還不小,正面衝突決難討好。


  他在等待、他在苦練,他也在想辦法學飛一些奇技異能,希望有一天與雙奇面對面不落下風。


  徐飛龍無意中擒住了**,用的是行疫使者傳給他的疫病毒散。**的迷魂魔眼雖被稱作魔道,但卻最為有用。無論是生活還是戰鬥都是極其有效的手段。


  眼看計劃如期進行,詭變突生。徐飛龍沒預計到九江大姑塘的雙頭蛟湛必達知道南昌的消息,竟然暗中散布謠言傳信鄱陽水賊,想引起水賊火拚助徐飛龍一臂之力,卻因此反而引來了麻煩。


  其實,鄱陽水賊所獲的消息,大半得自五湖船行的夥計,雙頭蛟本人並不敢直接介入此事。


  除了鄱陽水賊的威脅外,又有人假藉徐飛龍的名號,致書林、曾兩家勒索黃金,又是節外生枝,已然影響了徐飛龍的計劃。


  徐飛龍知道,世間事不會盡如人意,眼下麻煩已經來了。自然不會輕易消失。


  徐飛龍必須查出此事,至少徐飛龍得看看結果。


  下午徐飛龍早早的便藏身在一座矮林中,這裡距鐵背蒼龍的祖墳僅幾百米,恰好可以完全監視著墓園。


  唯一的缺憾,是地勢過低,不能監視墓園后的動靜,最大的好處,則是毫不引入注意,不管是任何一方的人,決不會搜徐飛龍藏身的這片矮小灌木叢。因為這裡看上去藏不了人。


  天空中陰沉沉,密雲不雨,很快就是黃昏了。倦鳥歸林,時候不早。


  這一帶全是墳山、荒草、野林、斷碑,基本沒有行人。相距最近的材落,也在三里以外。


  北面出現了人影,是飛虹劍客和林青青。兩人帶了劍,林青青還帶了金弓與一袋銀箭。兩人各提了一個盛金子的木箱,兩人踏草而行,在夜色降臨時分進入了墓園。


  附近不見人蹤,他們的確是獨自前來應約的。


  飛虹劍客將金箱放在祭台,舉目四顧,向林青青低聲道:「咱們如不搜查四周,便無法看到潛伏的人,要不先在附近搜上一搜?」


  「曾叔,搜到人又能怎樣?咱們不是他的對手啊!」林青青嘆息著說。


  「不見徐飛龍的面,咱們便無法取得他的承諾……」


  「徐飛龍如果存心要殺我們,一萬個承諾也沒有用。」


  「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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