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出手
小虎惱羞成怒,大眼一翻,怒喊道道:「你給我讓開!」
「你不要發橫?」
「你管不著。你為何要袒護他?」
「……你」
「他那一點比我強,哼!」
小芸粉臉鐵青,秀目中有淚光,憤怒的叫道:「你……你這畜生!我不知他是准,只知也是被你唐家的大笨牛趕來的人,你……你與大笨牛唐四又有何不同?你……」
「你給我讓開!」小虎也怒吼。
眾人見小虎動了真火,二十幾青年男女皆驚惶地後退。先前阻止小芸的小姑娘也臉色一變,遠遠的叫道:「大哥,你怎麼啦?還不放手?」
「大妹,別管我的事,」小虎大叫。
徐飛龍徐徐站起,愕然道,「我已經落敗,你們不……不像是開玩笑的呢,我一個外鄉人,想不到卻因此而傷了你們唐蔡兩家的和氣,真抱歉。」
「大哥,算了,小芸……」
「大妹,你少管閑事。」
驀的,北面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怪笑聲,聲如狼嗥。
眾人大驚,不約而同向笑聲傳來處看去。
幾十米外不知何時來了一個形銷骨立,乾瘦矮小的灰衣老人,白髮蒼蒼,鼠眼尖嘴,雙耳招風,猥瑣的像貌,委實令人一見難忘。鼠眼不時眨動,厲光閃閃陰暗不定。一雙鳥爪似的怪手,拿著一根一米來長的鴨舌短槍,烏光閃閃。
「呵呵呵呵……」
南面又傳來了怪笑聲,不等眾男女回身察看,東、西兩面又傳來一陣刺耳的冷笑。
南面,是一個腹大如鼓.高大肥胖,袒著胸中年大和尚,毛茸茸的胸膛委實今小姑娘們心驚膽戰。手中的方便鏟委實夠唬人的,重量大概不下八十斤。
東面,是一個佩了劍,竹竿似的高瘦中年人。
西首,是一個只有一條右腿的老叫花子,左手支著拐,腰帶上帶了一把短劍。長須如戟怪眼似銅鐘,像貌威猛,令人不敢正視。
小虎吃了一驚,向矮瘦的老人叫道:「咦!你……你不是在府城南樓的看守人么?」
老人嗤嗤笑,舉步靠近說道:「咱們四個已經來到這裡不少時日了,你大概多少見過咱們四個人。老夫正是南樓的看守人,真名號該叫矮仙翁葛元。你們不知老夫的來歷,但你們的長輩大概曾經聽說過。」
胖和尚呵呵一笑,拍著大肚皮說道:「佛爺叫歡喜佛百戒和尚。在府城東山法華寺掛單,整整掛了一年。」
東面的佩劍中年人冷冷的說道:「大爺無情劍林如是,在青龍崗曾家做了八個月三流武師。」
獰惡老叫花子乾咳了兩聲,頓著鐵拐說道:「我獨腳狂丐牛成章,在夫子廟吃殘羹冷飯半年有餘,受盡了冤氣。」
小虎又是一驚,問道:「你們都有綽號?」
「你沒有聽錯。」矮仙翁獰笑著說。
「那……你們該是江湖奇人了。」
「就算是吧,反正咱們四個人名震天下就是了。」
「你們……至此地何貴幹?」
「嘻嘻!你問得好。」
「是……是為了……」
「你們誰是泰和貨棧唐棧主唐鳴遠的公子千金?」
「我就是。」
「哦!你是他的公子,難怪像貌差不多,不是雜種,你娘沒偷漢子。」
話說得粗野,姑娘們羞得粉臉發赤,笑虎心中大驚,也無名火起,怒聲問:「老不死的,你的嘴太臟,有何用意?」
「嘻嘻!等會兒你便知道了,茂源棧棧主蔡熊飛,有一位千嬌百媚,含苞待放的掌上明珠,是那一位?舉手給老夫看看好不好?」
沒有人做聲,你看我我看你,但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小芸的身上。
矮仙翁這個老狐狸。豈有不知之理?但卻不點破。嗤嗤怪笑:「蔡熊飛家財萬貫.他的財產得來不易,三代男盜女娼才攢下來的家業……」
話未完,小芸一聲怒此,飛縱而出,到了矮仙翁身前,猛地挫腰出腿扭身猛掃。
矮仙翁一聲怪笑,伸手一抓,便抓住了小芸的後腳,輕輕一抖。
「哎……」姑娘驚叫,砰然倒地,渾身都軟了。
矮仙翁一把將她拖過,放在腳下笑道:「任何人也不肯被人這麼罵,你當然是蔡小姐了,正好。」
小虎大驚,急衝過來。
驀的人影如電。無情劍電閃似的射到,伸手便抓。
小虎大驚,一掌斜揮「啪」聲擊中伸來的手。
無情劍咧嘴一笑,捉小雞似的抓住。小虎的手抬不起來了,「哎唷唷」鬼叫連天。
那一掌像是劈在鐵鑽上,痛得掌骨像已經碎裂了。
歡喜佛拍著大肚皮,怪笑道:「誰是唐鳴遠的女兒唐綺玉?站出來。如果你不站出來,佛爺把所有的女施主全帶走輪番快活,我歡喜佛不嫌女人太多的。」
唐小虎的大妹扭頭便跑,只跑出五六步,便被獨腳狂丐一把擒住了,連叫都叫不出聲音。
矮仙翁一把挾起小芸,向這些臉無人色的少男少女嗤嗤笑,說「你們去告訴唐蔡兩家的人,老夫四位潛伏貴府,就是要在貴地創下基業,必須借重永州府六大貨棧的財主們雄厚的財力與聲望,先把他們的子女帶走,叫他們等候老夫的信息,嘻嘻!你們可以走了。」
躲在一旁的徐飛龍不再裝膽怯了,丟下包裹上前叫道:「且慢!諸位,我聽說過你們這四號人物。」
「你是幹什麼的?」矮仙翁厲聲問。
「我是過路的。你們不是江湖四凶么?」
矮仙翁臉色一變,訝然道:「咦!你也知道咱們的名號?」
「呵呵!怎麼不知道?我還知道你們去年被雲墨雙奇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對不對?」
「小輩!你好大的狗膽!」歡喜佛怒吼,衝上又道:「佛爺超渡你上靈山。」吼聲中,方便鏟如泰山般壓到。
徐飛龍抱著頭,左躲右閃:「救命!救命哪……」
叫聲中,徐飛龍手底下飛出一枚銅錢,無聲無息無蹤無影,一閃即逝,恰好擊入和尚的肚臍。
「蓬」的一聲大震,就像是倒下了一座山,「噹啷啷」連聲怪響,方便鏟擲出丈外去了。
徐飛龍一腳踏住和尚的肥腦袋。向悚然變色的三名凶魔笑道:「我是雲墨雙奇的妹婿,雲墨雙奇的武功十分之八出於我傳授。你們簡直是壽星上吊嫌命長,今天可找到你們了。你們三人一起上好啦!」
第一個開溜的是矮仙翁,接著是無情劍和獨腳狂丐,俘虜都沒有敢帶走。雲墨雙奇已經追的他們喪膽,碰上傳授雙奇武功的人,而且歡喜佛無緣無故的倒地不起。不跑怎麼辦?
徐飛龍乘歡喜佛狂傲大意的機會,以一枚銅錢出其不意射入歡喜佛的肚臍要害,把歡喜佛一擊擊倒。向三凶聲稱自己是雲墨雙奇的妹夫,而且是雙奇的師傅。其他三凶被雲墨雙奇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吃夠了苦頭,可說聞名喪膽,望影心驚。而且歡喜佛無緣無故倒地,事實俱在,怎不感到心驚膽戰?無暇分辨真假,三人不約而同溜之大吉,丟下歡喜佛不管,亡命飛遁而走。
歡喜佛下半身發僵,只要一動,肚臍內的銅錢便牽動的傷口,痛澈心脾,令渾身發軟,腦袋再被踏住,似乎對方的腳重有萬斤,無法掙扎,心中暗自叫苦,暗道完了。
他與江湖四凶無冤無仇,雙方又都是雲墨雙奇追的人,因此不想下殺手,挪開腳向歡喜佛笑道:「大和尚,你給我站起來。」
歡喜佛心膽懼裂,軟弱的叫道:「你……你殺了佛爺,將下十八層地獄的,佛爺認……認裁,你……你不能殺我。」
「你威脅我么?」
「你……你以暗器偷襲,勝……勝之不武。」
徐飛龍阿呵笑,說,「你甩方便鏟搶攻我這赤手空拳的人。難道不也是勝之不武?好吧,既然你找死,我只好宰了你這頭肥豬,免得雲墨雙奇我那兩個大舅子花費功夫找你。」
「不!不……」和尚疼叫一聲。
「你這怕死鬼。」
「你殺了我,天南雙劍會替我報仇。放了我,這場過節從此了斷。」
「天南雙劍為何要替你報仇?」
「咱們江湖四凶,是奉他們之命前來先行探路的,準備在九疑山重建三十六台,以圖創建天南門的大計。」
「喝!你們的野心可真不不小呢!」
「放了貧憎……」
「你以為我會受你的恫嚇么?」
「不!不!貧憎決無此意……」
「你怕死?」
「這……這……貧僧怕死,誰又不怕死?好死不如柰活……」
「好,你承認怕死,就讓你活命。」
「貧僧感激不盡。」
「滾!」
「貧僧肚中的……的暗器……」
「那是一枚銅錢而已。。」
歡喜佛挺身坐起,吃力的叫道:「請……請高抬貴手,幫我取出……」
「你不會取?」
「貧僧已經……已經脫力……」
「那是你的事。給你三聲送行,聲落不走,我乾脆打破你的豬頭!」
「你……你是雲墨雙奇的妹夫,尊姓大名還請……」
「一!」
歡喜佛一咬牙,千緊萬緊,性命要緊,想起死,便感到渾身發冷,再想起了活,精神來啦!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立即勇氣百倍,不知那兒來的力道,猛地挺身而起,方便鏟也不要了,按住肚腹撒腿便跑,不等三字入耳,已經奔出十米開外。
正跑間,突聽到身後傳來徐飛龍自己的腳步聲,以為對方已經追來了,不由自主地疼叫一聲道:
「我已經走了。你不能食言,不能……」
在疼叫聲中,奔出了松林。
二十幾名男女日瞪口呆,像是中了邪。
徐飛龍抓起包裹,悄然走了。
尚未走出松林,看到遠處人影急閃,唐蔡兩家的人,已經聞聲趕來了。
身後,傳來唐小虎的大叫聲:「那位大哥慢走……」
徐飛龍撤腿便跑,鑽入雜樹林一閃不見。
二十幾名男女靈魂這方入竅,唐綺玉首先叫道:「他走了,快追上向他道謝。」
跌坐在地的蔡芸姑,臉色蒼白的道:「你們打他,他卻救了你們,他不怕你們恩將仇報對他不利?他不會領你們的情的。」
小虎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苦笑道:「我該死,我該死!快回去稟告爹爹,看樣子日後麻煩仍多,糟了!一波末平,二波又起,三哥剛碰上笑無常與賈家五虎一群凶魔,幾乎丟掉性命。眼下又來了什麼江湖四凶找上門來,大事不好。快走!」
說走便走,登時便有人撒腿狂奔。
小虎靠近蔡芸姑,汕汕的說道:「小芸,我扶你走……」
小芸一蹦而起,沉下臉冷笑道:「我不認識你唐少爺,從來不認識你這個人,今後也不願認識你這陰險殘暴的混蛋!」
說完,流著淚狂奔走了。
小虎臉色蒼白,伸手急叫道:「芸妹,芸……」
綺玉伸手急急將他拉住,急叫道:「哥哥。她這時正在激憤中。千萬不要再惹她。」
「大妹,我……我該怎麼辦?」小虎焦急的問。
「慢慢來,等她氣消了,再向她陪不是。」
「這……」
「不能操之過急,急必壞事。」
「大妹,你得幫我……」
「那是當然。」
徐飛龍擺脫了追趕的人,趕到府城,已經是晚霞滿天,時候不早了。
瀟水向北流,流至府城東、然後繞南轉西,方再向北,與湘江會合。
徐飛龍找了家客棧住下,店名悅來客棧,是一座小型的客店。
店雖小,格局卻是不差,不僅有大通鋪和上房,後面更是有四座單門的獨院。
天色尚早,落店的人不多,徐飛龍取了衣巾洗漱用品,大踏步到了天井旁。
一名褐衣人正搖搖晃晃走向水井旁,看背影像是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腳下虛浮,情形不大對。
這水井水量很足,底部有不少鵝卵石,一點都不渾濁,外邊還用石砌了五尺見方的井欄,欄下是清澈的井水。徐飛龍早就注意到這永州附近的居民的使用器物有不少是石制的,建屋也少不了用石頭,甚至街道也是用大石所鋪設。這天井都是石板砌成,萬一滑到,一個不小心可能把腦袋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