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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仙子

  毒針全部落空,而毒汁卻罩住了毒王,不但頭面沾滿了褐色的毒液,連胸腹雙腳也沾滿了毒汁。


  「哎呀……」毒王驚叫,掩住雙眼沖勢突然中止。


  徐飛龍側滾而起,右手的噴筒拋出,左手飛出一條繩索,索前有一隻鉤子,鉤子奇準的勾住了毒王的右腳踝,深深的鍥入肉中。


  「砰!」毒王摔倒在地。


  徐飛龍一躍而起,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空曠處奔去。


  而在他身後,毒王被他倒拖著走。


  「住手!住……手。」毒王狂叫著。手腳絕望的掙扎想站起來,卻又不敢抓住從身旁擦過的樹。如果抓住,右腳不被鉤拉裂才是怪事。


  三四十米外,便是一處亂石參差的山坡,生長著眾多野草和荊棘。


  徐飛龍倒拖著渾身沾滿毒液,雙眼難以睜開的毒王,在山坡繞著圈子奔跑。


  一圈,兩圈……毒王仍在狂叫著。


  四圈,五圈……毒王已經沒有聲音發出了。


  六圈……毒王的手腳都不再掙扎揮動了。


  七圈,八圈……


  徐飛龍腳上越來越快,毒王全身的衣服都破碎的無法蔽體了,尤是背部,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慘狀令人不忍直視,右腳似乎都被拉長了許多。


  徐飛龍在第十圈后終於停下來了,附近的地面一塌糊塗,野草荊棘被拖壓得完全走了樣,像是遭了無數人的踐踏一般。


  毒王已經失去了知覺,成了個幾乎赤裸的血人。


  又是毒又是血的這樣子太噁心,他也懶的察看毒王是死是活了,頓時揚長而去。


  到達谷口,狂丐與干幻劍正在等他。


  千幻劍李玉堂夫婦都來了,之外是李家三兄妹。其他四人是天罡手、生死判官、飛天狂聖、與千幻劍的好友無情劍申亮。


  除了千幻劍的妻子散花仙子張碧玉之外,其他都是徐飛龍的老相識了。


  飛天狂聖與李驊都曾經中過毒,這時仍然萎頓不堪。


  九個人氣色甚差,嘴唇乾裂看著像是元氣大傷。


  相見之下,干幻劍道謝之餘也不勝感慨。


  寒暄畢,他向狂丐問:「前輩,你是怎樣進去的?」


  狂丐丟掉手中的單刀,笑道:「兩面砍樹鋪路,從上面超越撤毒區,累死人了。幸好從最後一組警衛那裡弄到了解藥,不然靳老兄與賢侄恐怕渡不過這道難關了。看你滿面春風,大概毒王也完了吧。」


  「差不多吧!」他將拿下毒王的經過說了,最後說道:「我們到茅山鎮休息,眼下鎮上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家鳳臉色有些不正常,依近的說道:「二哥,我爹以為你會溜到黃州去與窮儒會合,你怎麼反而往下走了?」


  「本來事先約好在黃州會合的,但中間出了點事……」他欲言又止。


  千幻劍苦笑道:「當我們知道你中毒的消息時,真把我們一家子快急瘋了,唉!你呀!做事還是太冒險了。」


  「為了小侄的事,真是麻煩大伯了。」


  「過去的不用再提了。」千幻劍不勝感慨:「本來,我們是準備專程前來幫助你的,沒料到被他們引人死谷,被百毒大陣困住在著,反而得勞你來救我們。唉,你知道窮儒的下落嗎?」


  「知道。」徐飛龍點頭。


  「你打算怎麼辦?」


  「小侄是來借人的。」徐飛龍注視著挽住他的李駒說道。


  李駒拍了他一掌,笑道:「二弟,水裡火里,你說吧!」


  「三弟,你還能動劍嗎?」徐飛龍問。


  「笑話,把肚子填飽,又是一條生龍活虎似的漢子,你信不信?」家驊拍著胸膛:「當然,這一天半天里,的確無能為力。」


  「我準備明天正午動手。」


  「還有一天半工夫,放心吧!」家驊欣然說道。


  「慢來慢來。」千幻劍搖手說道:「周賢侄,先把計劃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謀而後動才是。」


  狂丐突然介面道:「休怪老要飯的心直口快,我們上了年紀的人,辦起事來千小心萬謹慎,顧忌太多算的太精,反而顧此失彼坐失良機。老弟,讓他們青年人去闖,有活命閻王在,你大可放心。據老要飯的所知,他似乎已經做好了滅掉渾天王的妙計,你一多嘴,他反而拿不定主意啦!你是他的長輩,你的話他不敢不聽,聽了以後,他就不得不重新改變計劃。老實說,這小夥子貌似是個成了精的老江湖,他那些鬼點子連我老要飯的也甘拜下風,你那些餿主意,絕不比他高明,你何苦綁住他的手腳?」


  「好吧!一切由你作主好了。」千幻劍頗為放心的說道。


  「其實,我的計劃很簡單,主要的是,伯父諸位前輩,在茅山鎮會合小侄的朋友,擺出興師問罪欲將大舉進攻的姿態,吸引敬天會的注意。小侄則與駒哥和驊弟,出其不意直搗他們的香堂重地,救出人質再和他們決戰。」


  「你說過明午動手,怎麼還算是出其不意?」千幻劍問,忘了自己剛剛說的不過問的承諾了。


  「他們肯定是猜小侄必定會夜間前去救人,午間動手可令他們措手不及。」


  「你知道他們的香堂所在?」


  「知道。」徐飛龍說道:「此非說話之所,且趕到茅山鎮休息養精蓄銳,小侄當將形勢詳細說來。」


  茅山鎮就在大茅峰三聖宮的山門外,是一座相當大的鎮市,有五六家規模甚大的客

  店,每家客棧都有百來名店夥計,可容納四五百名香客住宿。


  這裡與九華街有點不同,九華街那邊只有素菜絕沒有魚肉賣的,而此地除了香會的一段時日外,卻是不禁腥葷的。


  鎮北就是大茅宮前的巨大牌坊,三座奇峰聳立的鎮北,整年都有遠道而來朝山的香客,因此市面相當繁榮,比九華街的規模要大的多。


  南京雙雄住在永福客棧,同店住了不少九龍雲現的朋友。聞香宮主已經到了這裡,俘虜也交由南京雙雄接管。


  他們正眼巴巴的等候徐飛龍前來,接到人頓時大喜過望。


  聽說最令他們心驚膽戰的毒王已經成不了威脅,歡呼之聲頓時此起彼落,所有的人皆大感振奮。


  這一群奇怪的人,竟然同時住在一座客棧里。雖說永福客棧規模甚大,房舍多得像條街,但碰面的機會仍然是有的。


  如果在平時,這群人絕對不會同住在一家客棧里。


  千幻劍一代豪俠,代表的是白道。而九龍雲現那些朋友,卻是黑道的知名人物。江湖上最講究的就是正邪不兩立,彼此雖無過節,只見面時心中都有數,彼此迴避免出是非。


  南京雙雄的地位則更尷尬,他們代表了官方,也代表了正義,名副其實的執法者。而九龍雲現這些朋友中,難免有些曾在官府落案的,只要雙方碰頭,絕對沒有中間路線可走,彼此不是你落網,就是我遭殃。


  在情理上,南京雙雄應該與千幻劍、狂丐是同路人,應該彼此照顧。但千所謂俠義英雄,說穿了也並不怎麼受到官府的歡迎。


  俠義兩字,在江湖朋友來說,本身就大有問題,俠以武犯禁。說好聽些,行俠可以補法之不足,說難聽些,行俠為法所不容。


  因此,官府除非萬不得已,不會與那些所謂的俠義英雄打交道。南京雙雄在此地的地位,的確處境十分為難。


  這些人不住在同一院子,彼此心中有數,如非必要,儘可能少打招呼。


  他們以徐飛龍作為中間人,各自心照不宣,暫時拋開有關渾天王以外的問題。


  能夠周旋在眾人之間的人,恐怕只有一個狂丐了。他是在那都吃的開。


  安頓完畢,永福客棧氣氛頓時一緊。


  徐飛龍的客房,右鄰千幻家一家。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則押著俘虜,住在最裡面的房子里。


  千幻劍一家佔了一排四間上房,在山谷里吃了三天苦頭,饑渴交加,需要吃東西靜養。


  徐飛龍梳洗完畢,剛準備出門,就聽到叩門聲。


  「請進。」他一面拿起劍一面說道。


  門開處,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領著一位清麗脫俗穿黛綠裙的年輕女郎,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綠衣女郎並沒有笑,有點冷若冰霜的冷艷神情,雖然勉強表現出笑意,但笑得依然冷颶颶的。


  「兩位請坐。」徐飛龍客氣的說道。


  房中安放了一張八仙桌,四條長凳。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不客氣,拉了綠衣女郎徑自落座,盯著他笑說道:「打扮了一番容光煥發啊,你好像很愜意呢!怎麼樣,早餐吃過了沒有?」


  「等會兒再說,已經交代店夥計了。」他向綠衣女郎注視道:「這位是?」


  綠衣女郎冷冷一笑,臉色比先前柔和了些。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搶著介面道:「你這老江湖,沒見過她,也該聽說過。」


  「這……」徐飛龍欲言又止。他真不知道這人是誰?可也不好承認沒聽說過。這不打臉嗎?

  「這位是凌波仙子雍姑娘雍碧。是冷魅修羅的好友。冷魅修羅跟你的關係誰不知道啊!」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一眼便看出徐飛龍的心思,頓時就解惑道。


  徐飛龍急忙離座拱手為禮道:「幸會幸會。」


  「周公子請不要客氣。」凌波仙子頷首道。


  「哼!幸會?」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撇撇嘴:「要是早些日子你有幸碰上了她,保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呵呵!我活命閻王聲譽雖然並不好。」他無所謂地拖過長凳落座:「人是壞,敲詐勒索也是做過,但絕不是好色之徒。」


  「你說你不是好色之徒,有誰相信啊?」


  「除非你在外面胡說八道造謠。不然還是有人信的。」徐飛龍隨意的說道。


  「嘻嘻!臉紅了是不是?」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明顯有意令他吃癟。


  「你放心,臉紅並不是說我心虛。」徐飛龍說不過她,乾脆轉向凌波仙子:「雍姑娘何時到達的?」


  「我是為冷家小妹而來的。來了沒多久。」凌波仙子笑了笑說道。


  「哦!冷姑娘她……」


  「我知道她的遭遇,所以希望能為她出份力。」


  「那真是多謝了。」


  「不必謝我,我為她儘力與你無關。」凌波仙子的話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婉轉。


  徐飛龍眼神一動,左手有意無意地撫弄著劍把,信口說道:「姑娘說得對,這件事與在下無關。剛才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說冷姑娘是我的愛侶,她的話鬼才相信。」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似乎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凌波仙子向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說道。


  「也許,但誰不知她是個性情怪僻捉摸不定的人?雍姑娘與她的交情如果夠深厚,應該了解她的為人。」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噗嗤一笑說道:「我與雍姑娘先後只碰過三次面,過去從未在一起。嘻嘻!你怎麼將我來作話題?」


  「那麼,要說些什麼呢?」徐飛龍注視著凌波仙子笑問。


  「我要知道冷小妹被囚禁在什麼地方。」凌波仙子坦然說,眼中有希望他趕快答覆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我猜想她目前在他們的香堂秘壇所在地。」徐飛龍說道。


  「香堂秘壇在那裡?」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沒告訴你?」


  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笑道:「我接到雍姑娘,她急著要見你,哪有工夫說?」


  徐飛龍突然站起身來,說道:「那你就告訴雍姑娘好了。兩位請小坐片刻,我去拿點東西。」


  「你準備出去?」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訝然問道。


  「有此打算。」


  徐飛龍一面說話,一面往裡面走。


  「咦!你先前不是說等……」


  「打算歸打算,形勢瞬息萬變,該有應變的計劃,對不對?」他站在內間的門口扭頭說,笑了笑便進人裡面去了。


  凌波仙子轉向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問:「你們原先打算如何?」


  「預定是他晚上去找渾天王,白天好好休息。」聞香宮宮主司馬秋曼毫無機心的說道:「誰知道他卻又突然心血來潮,玩什麼花樣呢?」


  「哦!此地不是由千幻劍策劃一切嗎?」


  「這個……」


  徐飛龍出現在卧室門口,一面靠近一面說道:「李前輩是負責策劃,但我的行動保有相當的自由,大原則不變,小行動怎可拘泥與計劃?」


  「如果你想出去找線索,我願意陪你走一趟。」凌波仙子不再冷冷的了:「我曾經打聽到不少消息,知道渾天王的落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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