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鐵板(求訂閱)
敖老大站在船舵前,粗眉攢得緊緊地,注視著追來的快艇,顯得心事重重。
徐飛龍穿著一件短袖的青色粗衣,赤著腳穿著短褲,拿著船搞站在船后,不時留意著後面快艇的動向。
此處江流湍急,雙帆都已經張滿,剛經過小孤山那危險的水道,船員們餘悸猶在,誰也不敢在這時候休息。
「下半帆!」敖老大的大嗓門一出立馬壓下了周邊的風響水聲。作為一個船老大特別是這種時代的船老大,嗓門小了那是絕對不成的,因為說話聲音太小,在船上根本聽不到。
船員們急忙下了船頭,熟練地降下半帆。
「轉半舵慢慢往左邊靠岸。」敖老大向舵手下令道。
老舵手默默地操作著船舵,船速漸漸減慢。
「老大,這裡靠岸,船可能會失速。」老舵手一面控著帆一面掌舵,木無表情地說道:「往左邊靠,風險太大了,我怕……」
「不要緊,很快我們便會被水流帶著退到河灣,到時候降下主帆就可以穩住船身了,這一帶沒有礁石。沒問題的。」
「老大,是因為後面那些人么?」
「是的。」
「他們貌似不是水師的船,我們何必聽他們的。」
「那是浮沙江神的快船。」
「哦!他們為何而來?」
「誰知道呢?既然他們已經打出信號了,我們也別無抉擇了,不是嗎?」
老舵手哼了一聲,不再多說。
長江之上江面寬闊,船隻往來不絕,由於船隻上行想往左邊靠岸是相當危險的,因為那要駛入下行的航道,隨時都有與下行航船相撞的危險。但在另一邊靠岸就更不成了,那邊有積沙暗丘,如果失陷其中船到時候連動都動不了。所以敖老大隻好冒險穿過下行航道,其實不管敖老大是否願意往這邊走,他都得這樣做,因為快艇打出的旗號要的就是他的船往左邊靠岸。
其實一切都是有內在的道理的,因為另一邊不是浮沙江神的勢力範圍,這船要是停在那邊,浮沙江神就算是撈過界了。
降下帆下了船錨,快艇迅速靠上右舷,六名穿了潛水衣的大漢背著兵刃,熟練地登上了客船。
敖老大率領兩名船員,站在船頭相迎,神色有點不怎麼愉快,自然是誰碰到這事也快樂不起來。
不過敖老大還是懂得分寸的,他先向領先的中年醜陋大漢抱了抱拳,才道:「江爺在這大江急流之中勒令停船,不知有何見教?江爺也知道船到江心不自由,未免有些不體諒我們的困難了。」
那個叫江爺的丑大漢滿臉橫肉,一雙殺氣外顯的冷電雙眼,寒光四射,聽了敖老大的話他乾咳了兩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敖老大多包涵,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休怪休怪。」
「江爺到底有何重要的事情?」
「兄弟得到了急報,要查幾個人。」
「哦!這幾個人?不知是什麼人?」
「也許敖老大聽說過碧落山莊。兄弟得到的指示是要查在池州府上船的旅客,其中有名有姓的共有四個。兩個年輕小後生李駒李驊兄弟倆,他們是千幻劍李玉堂的兩個兒子。其他兩個一個是李玉堂的好友飛天狂聖靳大海。還有一個是個年輕的書生姓周名永。從池州上船的人,可否請先將他們喚出來讓我見見?」
「從池州上船的人共有六個,我這就把他們請出來。」敖老大無可奈何地說道,立即吩咐船員傳話下去。
兩位住在前艙的中年士紳率先出來了。兩個住在後艙的人也很快到了船頭,最後出來的則是熊家那一對老夫婦。
那老漢的神色顯得非常的不耐煩,但並未說話,老太婆卻嘮叨得很,一下接一下的敦著手中的手杖,亮著嘎沙般的嗓門向敖老大發火的急速道:「船家,你這船碰到水鬼不成?竟要在這地方停船下來查什麼人,這是哪一座官府衙門訂下來的規矩啊?查呀,你們要查什麼?」
「你這老潑婦真是可惡!大爺要查就查,你多什麼話?」浮沙江神怒叫道。
旁邊那老頭子一看對方竟然罵起了自家老伴,頓時冒火了,老眼怒睜,喝叱道:「你這混帳東西真是好大的狗膽,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嗎?這是個沒有教養的狗東西!』」
這老頭張嘴便來罵得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態度之惡劣,不但敖老大吃了一驚,連那凶暴的浮沙江神也被罵的愣住了。他都不記得上一次自家被人這麼說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你這狗東西,別以為我不認識你。」老頭子的手指,幾乎都點在了浮沙江神的鼻子上:「你是這邊上上專做那些傷天害理無本買賣的浮沙江神江豪,怎麼強盜不做了,今天居然狗膽包天,改行做起搶劫船舶的水寇來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還是怎的,混帳的東西!給我識相的趕緊滾下船去。不然有你好看。」
這一頓臭罵,把浮沙江神罵得暴跳如雷,跳起來怒吼道:「真是反了,反了,你這個噴糞的老狗,我今天……。」
「啪!」
一道耳光聲清脆的響起。
浮沙江神被一巴掌打得連退了兩步,口角溢血,憤怒地伸手就要拔背上的分水刀。
一旁老太婆的羅漢手杖這時猛的一伸,便壓住了浮沙江神的右手,冷笑道:「混帳的東西!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浮沙江神那還不知道今天踢到了鐵板。臉色瞬間灰敗,僵在當地渾身都開始抖了起來,那小小的手杖放在那裡,浮沙江神就像是被巨山壓垮了一般,之前的凶焰盡消,完全泄了氣。
其他五名大漢一見這情況也是一陣大驚,兩面一分急忙拔出兵刃。
老頭子冷哼了一聲,不怒而威沉聲說道:「我看你們誰敢動一下,老夫就要你們生死兩難,不信的人不妨試試看。」
老太婆的手杖隨手一振,浮沙江神砰一聲便摔倒在艙板上,好一會才爬起來狼狽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在江某的地面撒野,你可知道我是聽誰的命令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