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繼續
昏黃的燈光下,蕭思爾瞧著自己那隻被包成了熊掌的爪子,嘴角微微抽搐的朝楊廣道:「其實燙的並不嚴重……」
並不用包成這個樣子。
只她後半句話並沒能夠說的出來就被楊廣不可一世的冰冷眼神給凍在了喉嚨上,無奈蕭思爾只得囁喏了兩下,將後半句給吞了回去。
不得已只能在心頭自我安慰起來,楊廣畢竟是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帝王命,一輩子都是讓人伺候的命,而她竟然能讓他紆尊降貴來伺候她一把,雖然曉得他從頭到尾都是做戲的意思,但她畢竟是享受了的,所以想想看也該是值得的!
因此她就不要東挑西撿了吧……?自我安慰的時候,蕭思爾試圖自我催眠似的說服自己,便是又盯著那包的異常細緻的熊掌瞻仰起來。
楊廣做事情向來是細緻又縝密的,而這一優點在他那一手強迫症似的包紮功夫上頭簡直體現的淋漓盡致,如今蕭思爾覺得自己的那隻胳膊根本就是比自己的大腿還要粗了一圈的!
是誰說的胳膊擰不過大腿?粗來,她保證不打死他!
她幾乎已經預見的到,明天早上起來,她這胳膊上究竟能排排站多少個紅艷艷的痱子疙瘩,這麼個大熱的天,楊廣敢說他不是故意的嗎?!故意讓她長痱子!絕壁是這樣!
「這冰蓮露和雪蓮膏治療燙傷的效果還不錯。」楊廣無視了蕭思爾臉上頗為精彩的變化,不緊不慢的將先前給她搽藥的小瓷瓶收了起來,那舉手投足之間儘是掩不住的從容矜貴。
「……哦。」蕭思爾實在無語,但又覺得這時候總該有個什麼說法,想了想之後還是應了一聲。
她算是明白了,不管是方才在廊上還是現在到了屋子裡,這楊廣從頭到尾都是在做戲給某個人看的,而至於那個人究竟是誰,現在蕭思爾還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她很確定,那人定然是個頗有身份地位的主,不然還有什麼能讓楊廣做戲做到這個份兒上?不惜肉償不說,還要紆尊降貴來伺候於她,他也真是夠拼的!
這些日子,蕭思爾見到楊廣的時間並不多,而且兩人一同在外人面前出現的時間也不多,所以並不需要怎麼去做戲,因此方才在廊檐下她才會被他忽然的入戲弄的有些懵逼,當然這也脫不掉楊廣影帝級別的表演能耐。
不過自打進得屋內來,楊廣雖是在幫她清洗傷口,敷藥,包紮,但那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派的冷然,蕭思爾大概也就曉得,他口中所謂的那個人應該是在外間的某個角落瞧著他們,也不曉得是個什麼目的。
只想想看,這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他們院子里來偷看,至於他的目的是什麼蕭思爾雖是不明白,但他這樣的一個行徑就讓她覺得有些不快,雖然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針對於楊廣,但波及到她的話,她就真心不開心了。
「我覺得吧,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外間有人了,不如將他請進屋子裡坐一坐?」蕭思爾迫使自己將注意力從那比大腿還要粗的胳膊上離開,瞥了一眼外間的院子,朝楊廣處靠近了一點,低眉斂目的說了這樣一句。
只她這模樣,從旁邊來看,卻像是在與楊廣絮絮低語說著悄悄話那般,燈影下一派的和諧美好。
「請他進來?」楊廣擦拭手指的舉動微微一頓,狹長的眸子微挑著看了蕭思爾一眼。
「是啊,他要是繼續在外頭,殿下你的行動不就多有不便的么?」蕭思爾一副我純屬為你考慮的口吻,要多貼心有多貼心。
「?」楊廣挑眉,似乎在問『他有什麼不便?』
「那邊——」
蕭思爾涎著臉,有些猥瑣的瞟了一眼隔壁屋子的方向,她方才可是瞧的真切,那裡可有個美人兒跟他一起的呢,雖然她並沒有瞧見那美人兒的模樣,但楊廣好美色可是歷史上出了名的,所以能入他法眼的定然也不會差到哪裡。
楊廣順著她的眉眼往那方向瞥了一眼,恍然間便是明白了蕭思爾心頭想的東西,難怪方才在廊檐邊時,她會說出那麼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來,原來……
「讓她等著吧。」將手上的帕子往桌上一扔,楊廣起身整了整衣裳,燈影之下他的眉目忽地沒入了陰影之中讓人瞧不真切。
「啊?」蕭思爾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便是有幾個丫頭魚貫進了屋內,手腳麻利的就將兩人面前的東西收拾了乾淨。
隨後就有丫頭端了洗漱的東西過來,楊廣居高臨下的看了蕭思爾一眼,似是不滿她傻不愣登瞅著他的樣子,開口道:「過來」
也不等蕭思爾反應便是轉身往放了銅盆與帕子的洗臉架走了過去,蕭思爾微微一愣,雖是心有不甘也還是跟著走了過去。
話說,他現在不會是讓她伺候他洗漱吧?想到這裡,蕭思爾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那隻熊掌,喂喂,不要這麼無情無義,又無理取鬧了好伐?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走到洗臉架旁邊的時候,剛一抬眼去瞧停下來的楊廣,便是叫一個溫熱的東西糊了一臉,沒待反應過來要掙扎,那後腦勺便被一隻修長的手掌給扶著了。
而後那面上便是傳來棉布拂過面頰額頭的輕柔觸感,仔仔細細的每一寸肌膚,輕緩而又溫柔不已。只這樣的變故,竟如同一聲驚雷打入了蕭思爾的靈台深處,驚的她腦袋一空,半晌后才恍惚生出一種被人細心呵護的錯覺。
方才蕭思爾不曉得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麼,腦門兒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楊廣用帕子給她擦了乾淨,卻不想撤下帕子時,她那雙烏黑的眸子竟是瞪的快掉出來那般,傻不愣登的模樣。
「放手」袖口被她捉住使得那素白的錦緞上生出了許多的褶子,她卻依舊瞪著他不曉得在想些什麼,一時間楊廣那張老臉也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抖了抖袖口,順便斂下了眸子里一閃而逝的微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