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奪命水道
我敢說黃掌櫃的他們應該都知道墓穴中會有什麽樣的機關，不然不會有這種準備，但是卻沒有人提醒我一聲，甚至在場大半人都知道，也沒有人多說一句，這讓我心中很是不忿。
隻是不忿解決不了什麽，那一瞬間，我隻能將背包頂在腦袋上，然後心中祈禱，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能不能活命交給老天爺了。
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隱約聽見噗噗的聲音，還響起了慘叫聲，然後我就感覺頭頂上忽然有水灑了下來，澆了我一個透心涼。
遲疑了一下，睜開眼睛仰頭，長矛穿透了背包，卻被礦泉水瓶拖住，哪怕是刺穿了礦泉水瓶，但是卻沒有再落下來，勉強救了我一命，不過身下的皮艇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不但是我，還有不少人皮艇都被鑿穿了，更慘的是一個南方人，被掉落下來的長矛刺透了頭盔，當場慘死。
“給他們皮艇——”黃掌櫃的和李掌櫃的幾乎是同時喊了起來，手下人從皮艇上打開幾個包裹，裏麵是皮艇，還配了電打氣筒，隻是片刻，皮艇就被吹了起來，然後拋了出來，此時皮艇已經沉沒了一半了，眼見著往下沉。
總算是逃過了一劫，我將長矛丟掉，才算是鬆了口氣。
跳上新的皮艇，黃掌櫃的沒有給我們休整的時間，盯著石門後麵的通道，就招呼上了：“高強，你先進去看看情況。”
李掌櫃的也招呼了那個黃海波，雖然隱約知道很危險，但是兩人還是劃著皮艇進去了。
通道裏依舊很黑，兩人一邊安裝應急燈，緩緩地朝著通道的深處而去。
差不多進去了二十多米，忽然間通道裏傳來了哢的一聲，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朝著哪裏望去，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一塊鑲嵌在石頂上的巨大的板石從上方轟然砸落，。
這忽然而來的變故，讓人防不勝防，黃海波和高強都來不及反應，被石板拍了個正著，甚至還有被濺起來食人魚。
水浪洶湧，即便是在通道外麵，也同樣被水浪掀的皮艇隨著水浪起伏，甚至差點就翻了。
好半晌，河水才慢慢的平複下來，通道裏已經看不到石板了，更看不到黃海波和高強的身影，甚至沒有人興起救人的心思，因為兩人不可能活下來。
“劉剛，繼續前進。”還沒等我從兩人的死亡中緩過勁來，黃掌櫃的聲音宛如催命符一樣響了起來。
回頭看了看黃掌櫃的，嘴唇蠕動，深深地吸了口氣，卻還是緩緩地滑動了皮艇，為了病床上的父親，我必須冒一冒險。
通道裏依舊很黑，不知道還會有什麽？
和南方的張強越過了落石這一段，朝裏麵看去依舊深不可測，不過水流平緩，看上去沒有太大問題，隻是這念頭才落下，忽然感覺皮艇猛的一頓，好像撞在了什麽東西上，那一刻我心中大駭，死亡的氣息逼近著我．
還沒等再多想，就聽到頭頂呲呲作響，好像有什麽要落下來，那一瞬間，我猛地朝一側一翻，整個人跌入了水中，一把拉住了皮艇，直接將皮艇掀翻了，扣在了自己身上。
皮艇反過來，卻依舊伏在水麵上，在水麵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不過我當時想的是用皮艇遮擋上麵的機關，不管是什麽東西，但是噴落下來肯定沒有是要命的東西。
而此時，略一猶豫的張強卻被一股帶著刺鼻氣味的液體澆了一身，張強鼻子抽動了兩下，忽然失聲喊了出來：“這是火油——”
但是沒等張強再有什麽動作，一片火星從頭頂上濺落下來，一瞬間，整個水麵上便化做了一片火海，張強更是變成了火人，在皮艇上掙紮。
這突然的變故讓黃掌櫃的他們都臉色大變，看著已經開始升起的火光，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我和張強在劫難逃了，畢竟火焰沒有死角，整條通道幾十米的一段，完全化作了火海，更有張強掙紮的身影。
冰冷的河水讓我一個激靈，仿佛已經看到了食人魚，隻是如果再選擇一次，我依舊會這麽做，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但是我沒有等到食人魚的撕咬，等我緩了口氣，頭頂上已經變成了橘紅色，抬頭透過清澈的河水望去，水麵上仿佛有什麽在跳躍。
是火焰，我立刻就想到了，也明白了剛才呲呲的聲音是什麽，但是看著延綿的火光，就好像看不到盡頭，我心中一沉，火光不會一下子熄滅的，我又能在水中憋多長時間？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驚喜，當初被我掀翻的皮艇，此時正飄蕩在水麵上，那是唯一一處黑乎乎的地方，黑乎乎的證明沒有火焰。
心中一動，猛地遊了過去，讓我更意外的是，皮艇和水麵之間竟然還有一些空隙，不過也隻有一拳大小。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生的希望，心念轉動，借著火光確定了回程，然後在皮艇裏吸了口氣，下一刻又潛進了水中，然後一手拉著皮艇，拚命地朝著來路遊了回去，隻要越過了這一段，就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其實皮艇也燒了起來，不過短時間還沒有燒溶，但是也隻給了我三次換氣的機會，到了我第三次換氣，皮艇都已經開始發紅了，眼見就要燒穿，我不得不放棄皮艇，盡量的深吸了口氣，然後潛進水裏一猛子朝著來路衝了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遊了多遠，但是我看到了生的希望，透過河水，不遠處就是橘紅色和黑色的交接，也就意味著那邊沒有火焰了。
哪怕是已經有點缺氧了，我還是拚命地堅持著，腳在石壁上猛地一蹬，身體往前竄去，我已經到了極限，在我忍不住的時候，豁出去將頭探了出來，躍出水麵的那一刻，迎麵而來的是滾滾的熱浪，但是卻還是有我喘息的餘地。
“劉剛——”黃掌櫃的很意外，沒想到這種情況下我竟然還能活著。
見我無恙，郭曉鬆劃著皮艇，飛快的趕了過來，將我拉上了皮艇，上下打量著我，嘿了一聲：“你的命可夠大的。”
全身緊張地還有些哆嗦，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不是命大，而是對於危險的直覺身體反應快，其實很多時候，我的身體比思想更快。
隻是我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就在我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時候，忽然間又傳來了黃掌櫃的聲音：“劉剛，你繼續朝前走。”
心中一震，猛地抬頭望向黃掌櫃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陰霾，咬了咬牙：“掌櫃的，這不仗義吧，自從下坑三關我過了兩關，可都是拿命在拚，就算是風水輪流也不能總是我吧。”
黃掌櫃的蹙了蹙眉頭，還沒等黃掌櫃的說話，一旁和我們不會一起的高鵬卻想開了口：“小子，怎麽和掌櫃的說話了，下坑之前就說過，一切都聽掌櫃的的，怎麽著，現在想造反了是吧，信不信隻要掌櫃的發話，我他媽的抽死你——”
從第一次見我開始，這個高鵬就幾次針對我，欺負我是一個新人，欺負我農村人老實，我一直不願意和他計較，但是如今是生死之間的時候，我一直壓製著的怒氣就翻湧上來，特別是對黃掌櫃的不滿，一同就發泄在了高鵬身上。
“姓高的，不會說人話就閉上你的狗嘴——”我冷冷的看著高鵬，全身繃緊，我不願意惹事，但是也絕對不讓人欺負：“大家都是拿命來拚的，憑什麽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當炮灰——”
沒等我說完，被我罵了一頓高鵬就炸了毛，啐了一口，反手掏出了刀子，陰測測的盯著我，卻朝著黃掌櫃的道：“掌櫃的，隻要你下令，我現在就弄死他。”
斜了高鵬一眼，黃掌櫃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長長地出了口氣，卻朝我一仰頭：“話已經說了，這一關你來闖，等下一關換人，要是覺得不行你可以撤夥。”
臉色一僵，都到了這一步，我能甘心撤了嗎，況且黃掌櫃的等人可都不是善類，我知道他的兩個心腹身上都有槍，我真的要是撤夥的話，他們能不能放過我還存在爭議。
心中衡量的得失利弊，咽了口吐沫，重重的哼了一聲：“掌櫃的，隻要你公正我也沒話說，不過既然讓我繼續走，那我也有個條件，這一關讓我來，那麽下一關必須讓高鵬上，我走三關，他要走兩關，不然我這口氣咽不下。”
我就猜到黃掌櫃的沒法拒絕，畢竟可不是我一個人，隻要不讓自己上去，誰都樂意讓別人當炮灰，自然不會有人反對我的條件，而且如果黃掌櫃的拒絕，那麽也就意味著炮灰變成別人，誰都會心生怨恨，這分明是殺人誅心。
黃掌櫃的深深地打量著我，略作沉吟，輕輕地點了點頭：“好，讓高鵬闖兩關。”
話音落下，高鵬愣住了，呆了一下，猛地扭頭望向黃掌櫃的，嘴唇蠕動，卻最終沒有說出什麽來，又將眼神移到我身上，一臉的怨毒，哼了一聲：“你的確命大，不過就怕下一關你的好運氣用完了，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