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大補等於毒
虞世南很想吐槽一句，你不愧是能夠跟李泰民這個粗心大意到讓自己的女兒迸發綜合征的家夥成為朋友的人。
相比起李妍兒，梁路遠的問題更加嚴重。
這都已經不是吃不吃藥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活命的問題。
“你確定要聽你的身體症狀？”虞世南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確定。”梁路遠狠狠點頭，死也要死個明白，這麽莫名其妙的，李泰民實在是有些不甘。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先天性心髒衰弱。”虞世南半眯著眼睛道：“當你小時候底子打的很好，可近些年，練功過於急切了，而且在半年前，你應該受過一次很重大的創傷，就在右心房。”
梁路遠豁然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虞世南。
這……隻是把脈就能夠得知這麽多消息？
這哪裏是什麽中醫，這是神醫啊。
怪不得李妍兒那麽古怪病虞世南一出手就能夠治愈。
“南宮前輩給你開固本還原的藥沒有錯，畢竟你這身體，再不固本，就會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一泄到底。”虞世南輕聲道：“但你如果想要活命，今天開始就不要服用了。”
“為什麽？”
這話，是李泰民說的。
既然說南宮鴻開的藥沒有錯，那為什麽又不服用？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本可以固。”虞世南凝聲道：“大補等於毒，他這問題，是藥引起的。”
原本梁路遠本身就有先天性心髒衰弱的問題，練功過度已經讓身體脾腎遭受了損傷，在半年前，右心房又遭受重創。
這也就算了，虞世南剛剛探查梁路遠的身體時，還放心他身體有何首烏殘留的藥力殘留。
可以說，梁路遠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半年前吃的何首烏，半年後還能夠被探查出來，隻有兩個原因，第一是藥性太強，殘留半年身體依然沒能夠消化完，第二則是梁路遠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消化藥力。
結合梁路遠的實際情況，隻能是第二個。
聽完虞世南的剖視之後，房間內幾個人簡直驚為天人。
“你這就看出我體內殘留著何首烏的藥力了？”
“你身體就像漏鬥，稍微有點實力的中醫都能夠看出來。”虞世南輕聲道：“中醫不是西醫，不是隻考高科技來判斷體內問題。”
梁路遠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從身體出問題到現在，他連續找過不下於十個有名的中醫，除了南宮鴻跟虞世南之外，還真沒有人看出他之前服用過何首烏。
而且就算是南宮鴻，也無法清晰的分析出梁路遠是在受傷前服用還是在受傷後服用。
虞世南倒好，直接給你說的明明白白的，你都無法反駁。
“那我……還有沒有救？”梁路遠苦笑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但被虞世南這麽一說，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何止有問題，簡直就是無藥可醫了。
而虞世南接下來的回答，也證實了他的想法。
“無藥可醫。”
就四個字，簡簡單單，宣判死刑。
也是，這麽多問題糾在一起，哪怕是號稱國醫聖手的南宮鴻都隻能開固本還原的藥，更何況是其他人？
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等等，不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這之前，虞世南說過一句話，如果想要活命，那就將藥停了。
想到這裏，梁路遠猛然抬頭，眼中滿是希望的望向虞世南：“虞大夫，我停了藥，是不是就有得醫了？”
“無藥可醫但並不代表不能醫。”虞世南臉上的神色很凝重：“但這個世界上，想要收獲，就必須付出……”
“不管虞大夫您需要什麽，隻要你開口，隻要我能夠做到，我梁路遠絕對不會推脫哪怕半句。”梁路遠連忙開口道。
活命的機會就在眼前，如果這麽放手，梁路遠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不，你想錯了。”虞世南輕輕搖頭：“我可以幫你醫好你身體的問題，甚至於連先天性心髒衰弱我都可以幫你遏製，但有一點，你的實力，會跌落半步宗師，以後所能夠發揮的，隻有玄級高階，連巔峰都算不上。”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醫，我也可以幫你續命一年，但也隻能續命一年，一年之後，大羅金仙下凡都無法起死回生。”
梁路遠愣怔在原地，臉色開始變幻不斷。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虞世南口中的付出指的是這個，他還以為虞世南想要所求什麽回報呢。
現在，為難的是他了。
梁家畢竟不是周氏，底蘊沒有那麽深厚，現在整個梁家就靠他一個半步宗師在扛著。
如果他跌落半步宗師的境界，那梁家的處境就艱難了。
至於續命一年……這個更加難以抉擇。
如果現在虞世南說無藥可醫，那麽梁路遠毫不猶豫就會選擇續命，好死不如賴活著。
可現在，有活命的機會在眼前……誰不想活著？
虞世南沒有去打擾，這個選擇對於一般人來說，根本就不用選擇，能活著誰會想去死？
但對於梁家來說，這個選擇就難受了。
搞不好，梁家就會是下一個花家。
足足五分鍾過去了，但房間內都沒有人去打擾梁路遠，就連最為跳脫的陳風都安安靜靜的沒有出聲。
這是關乎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族的選擇。
“虞大夫，我想知道，如果我選擇治療，那以後還有成為半步宗師的可能嗎？”梁路遠開口道。
他梁路遠，梁家一甲子以來習武天賦最高的一個，年僅四十五歲就是半步宗師，是梁家最有希望成為宗師的那個人，是最後希望帶領梁家重新崛起的那個人。
但半年前發生的事情，毀了他的所有希望，可直到現在，他依然不想放棄。
可想而知，梁路遠心裏的執念有多重了。
“為什麽不能？”虞世南詫異的反問道：“既然你之前能夠上半步宗師，那麽以後自然也可以，隻是要比以前更加艱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