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兵
“有多凶險？”李易好奇問了一句。
上官婉兒和李元芳也被勾起了興趣。
徐誌一番思索：“大唐各州，隻有戎州實施宵禁，而且是全年宵禁，你們可知？”
三人點頭。
徐誌接著道：“我大唐這些年有觀妖司，巡夜司，還有各門各派的斬妖術士層出不窮。”
“已經殺得妖道怕了。”
“不過到了晚上，妖物擅長夜出，加上有的妖物借助月光可妖力大增。”
“這些年人類吃了太多虧。”
“在某種形式上，跟這周邊的妖道達成了一種協議。”
“晚上戎州的人類禁止出城走動。”
“白天妖道的妖物禁止霍亂人間。”
“若有妖道違反，戎州人類和妖道聯手誅殺。”
“若是有術士在規定的時間內出手捕殺妖物，也會遭到兩道截殺。”
“自然而然的，晚上也就沒了樂趣，便實施了宵禁。”
“要去數百裏外的大營，天黑若是未至，我們能不能活著去，就不好說了。”
上官婉兒皺眉：“大唐境內，還有如此猖狂的妖道？”
徐誌冷笑一聲。
帶著些許嘲諷：“所以說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大唐隻有一個長安城。”
“皇城腳下，自然不允許任何妖物作祟，哪怕是一丁點妖氣都不行。”
“可是我大唐人傑地靈，生出的妖物也是數不勝數。”
“若真的要把妖道抹殺幹淨，談何容易？”
“就算真要如此，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就不用我說了吧？”
“天子要的是天下太平，隻要太平，便可人與妖共存。”
“不接受共存的，殺之。”
“這才是生存之道。”
“萬物皆有法則，而我們，已經破壞了這樣的法則。”
李易三人一陣沉默。
徐誌所說不假。
真正的除去妖道，絕不可能。
那些強大的妖比比皆是。
真的反抗起來，大唐就算能贏，也是損失慘重。
李易忽然好奇，看向上官婉兒：“大唐境內，人是大唐的子民，那大唐境內的妖，難道就不是大唐的了嗎？”
上官婉兒斜目。
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
也回答不上來。
可偏偏，就是這個麽個理。
“大人問得好。”最終徐誌爽笑一聲：“我覺得吧，有的人啊，比妖可怕多了。”
“在我大唐境內，隻要遵紀守法，妖也是大唐的。”
“要是人人都如大人說的，就好了。”
語氣中透著幾分惋惜。
忽然冒出一個眾人都沒有共同答案的話題，紛紛陷入了沉默。
劉欽帶兵在兩百裏外的原始森林對戰一支巫族部落。
這是魏呼延給出的消息。
半月前一支原始部落襲擊了戎州邊境的一個村子，上百口人全部消失。
現場有殘留的四肢，皆是被野獸撕咬過。
經過追查，鎖定了一支原始部落，他們飼養猛獸，猛虎和餓狼。
劉欽親自帶兵圍剿，已過七日，仍然沒有消息。
山道崎嶇，還有很多地方翻山越嶺，更有過不去的懸崖，一繞就是好幾裏路。
正應了那句話，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轉眼已致黃昏。
連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吹起了山間冷風。
原始森林內，更有不少野獸的聲音。
“幾位大人，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過夜？”徐誌開口。
李易看了眼四周：“找什麽地方？”
徐誌牽著馬走在前麵：“我們已接近邊境原始森林，這附近不說野獸猛獸，更有許多精怪。”
“夜間正是它們出手的大好時機。”
“我們若是繼續行走，很容易著了它們的道。”
“找個地方過夜，敵不動我不動，一心防守它們便是。”
徐誌說的有理。
李易看了一眼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並不理會。
她堂堂觀妖司大佬，怕什麽妖物？
夜間也走不了多少路。
李易點頭道：“既然你熟悉這裏的環境，你帶我們找便是。”
徐誌點頭：“再走兩裏地，有一條河，河邊有平地，昔日裏大軍出行，或者獵戶術士，都曾在那裏歇息。”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
天黑之際，正好到了徐誌說的地方。
有生火留下的痕跡，徐誌確實沒有說假話。
隻是旁邊的河水綠茵茵的，深不見底。
這樣的河，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著，會不會有什麽妖物。
簡單生了堆火，幾人也沒什麽睡意，徐誌打了些河水，喝了一口遞給李易：“大人是巡夜司的人吧？”
李易點頭輕笑：“你既看得出我身份，也看得出，我就是個當差的，和你差不多。”
“且，以你昔日的能力，在軍中，應該不是普通士兵才對。”
“哈哈。”徐誌爽笑：“大人好眼力。”
“你是長安來的，我們州府大人都要尊你一聲大人，我跟著喊，也是應該的。”
察言觀色。
二人扯起了往事。
李易接著道：“從過軍？”
“恩。”徐誌點頭，起身看著天空的明月，久久陷入沉思。
“哎。”歎了一口氣：“陳年往事。”
這句話透露著一種不簡單。
李易好奇道：“聽你口音，不是戎州人士，應是燕北那邊的人才對。”
徐誌對李易多了幾分欣賞。
又坐回到了火堆旁邊：“早些年，跟著上將軍羅藝，我們一共十八人。”
“燕雲十八騎。”李易脫口而出。
徐誌卻是一臉淡定：“陳年往事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李易瞪著眼睛：“我有個問題，當年燕雲十八騎，真的是羅成羅將軍解散的？”
“解散？”徐誌愣了一下：“我們都是羅將軍養大的人，天下未定，羅成少主更是需要我們，又怎會解散。”
“當年平叛各路反王，李元吉把我們和少主關在城外，我們一十九人，整整和兩萬大軍廝殺一天一夜。”
“無奈之下派我衝出包圍求救。”
“我被人追殺，被人射翻落入河中。”
“醒來之時才知道，少主和另外十七個兄弟戰死了。”
“從那以後，我就來了這戎州了。”
燕雲十八騎。
隋唐時期最凶狠的神秘部隊。
原來是這樣死的。
就算是特種部隊，果然也擋不住上百倍的敵人。
畢竟這個時候的各路反王，帶出來的都是身經百戰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