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個流放一個砍頭
在場大臣皆不明白趙守城為何會有如此行為。
更有幾個敵對之人笑趙守城這是傻了。
除趙守城之外,在場還有一人最為關鍵。
刑部尚書陳晉。
三司會審,都尉府隻是旁聽。
陳晉為主審,趙守城為副審。
當初被滅滿門的刑部侍郎林泰,又是陳晉的心腹。
也是為了避免旁人說陳晉公報私仇,這才定的三司會審。
現在趙守城重提舊案,有意無意間,讓人覺得是在說陳晉當初就是公報私仇。
這件事怎麽看對趙守城來說都是沒有任何好處。
他為何要得罪一品重臣?
高宗臉上浮出一抹笑意,並未回應趙守城,而是扭頭看向了一邊的垂簾:“天後有何看法?”
“回陛下,巡夜司本不該過問大理寺之事。”
“可李易連破兩案,頗有些手段,既然提出來了,就問問大臣們的意見吧。”
垂簾後的女人聲音平淡。
垂簾聽政她不是第一人。
但是以後,她會是曆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高宗能夠讓她坐在這個位置上,也就會聽取她的意見。
扭頭看向站在前排的陳晉:“你如何看?”
陳晉臉色不怎麽好。
大早上的上朝就遇到這事,心情的確不爽。
已經盤算著以後怎麽收拾這個大理寺卿。
恭敬道:“陛下愛國愛民,若有冤情,舊案重審,給死去的林侍郎一個真相,臣覺得可行。”
此事陳晉若是不答應,會落得個就是公報私仇的頭銜。
說完看向趙守城:“隻是趙大人覺得,此案誰審比較合適。”
“是你大理寺呢?”
目光犀利,看向人群中的狄仁傑:“還是巡夜司?”
語氣中犀利之氣毫不掩飾。
跪在地上的趙守城也能感受得到。
隻是裝作沒看見,繼續看向高宗:“一切由聖上定奪。”
高宗笑意更濃:“眾位愛卿覺得呢?”
“微臣覺得趙大人既然敢提出來,那就是有了想法。”人群前麵,吏部尚書李顯照附議。
“臣也覺得可行。”旁邊,戶部尚書盧恩山也是附議。
六部尚書,三部同意。
其他三部隻是一臉笑意。
就當是看個熱鬧。
朝中大臣明爭暗鬥,互相排擠,古往今來本就是朝廷的一種風氣。
算是帝王之術中的相互製衡。
李治自然不會去多說。
起身道:“準奏。”
“刑部侍郎林泰滅門一案重審,大理寺趙守城主審,巡夜司李易徹查。”
“五日為限,若此案並無他情,大理寺卿趙守城充軍流放。”
“巡夜司李易,處斬。”
簡單幾句話,李治已經走下了龍椅。
給人一種帝王之氣猶在之覺。
巡夜司,一般都是晚上出巡,近日剛破兩大奇案,李易自然要休息一番。
倒也落得個清閑。
“司首。”外麵傳來幾道恭敬的聲音。
李易從椅子上起來。
狄仁傑一臉嚴肅,手中拿著一份聖旨:“李易接旨。”
李易跪下。
狄仁傑直接攤開:“刑部侍郎一案重審,大理寺卿趙守城為主審,李易徹查。”
“五日為限,若此案無他情,趙守城革職流放,李易,斬首。”
……
李易差點跳起來。
這下子玩大了。
“接旨吧。”狄仁傑依舊不苟言笑,對於此事,也沒多在意。
畢竟砍頭的又不是他。
這件事跟巡夜司也沒多大關係。
李易哭喪著個臉:“砍頭這是誰的提議?”
“高宗。”狄仁傑淡淡回答,他隻得把罵人的話憋回了肚子裏麵。
鬱悶的又看了一遍聖旨,才看向狄仁傑:“情況如何?”
“刑部尚書陳晉、吏部尚書李顯照、戶部尚書盧恩山皆同意重審。”
狄仁傑眯著眼睛:“陳晉答應審此案,算是迫不得已。”
“其他兩位,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動機。”
“或許,隻是為何圖個熱鬧。”
“比起這些,我更好奇,你是如何說動趙守城幫你的?”
“趙守城?”李易帶著幾分好奇:“他做什麽了?”
“你不知道?”狄仁傑也是愣了一下:“他今日早朝當眾提出要重新此案,可謂是得罪了刑部尚書陳晉。”
“按理說,這樣的愚蠢行為,他是不會做的。”
李易摸了摸下巴。
當初想的是試探,旁敲側擊,也沒想到會弄出這麽大動靜來。
“或許,是趙大人惜才。”
這話連自己都不信。
狄仁傑也沒多問。
自顧翻開了一份卷宗:“對了,你破兩案,聖上賜你白銀一千兩。”
“但是我想了一下,錢暫時不能給你。”
“為何?”李易一臉不悅。
狄仁傑滿臉正氣:“此案重審,你若是查不出什麽東西來,就得抄家砍頭,到時候銀子被朝廷收回去,多不劃算。”
“所以暫且放在巡夜司,若是你被砍頭了,就當給巡夜司做公費。”
“我們也會記得你的好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
田你奶奶。
心中那個氣,這是我的錢,你管我怎麽花。
可一時間,又沒有反駁的理由。
好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千兩白銀,夠整個巡夜司的人去好幾次醉意樓了吧。
砍不砍頭不重要,這一千兩銀子,不能便宜了別人。
拱手道:“大人忙著,我先行告退,去一趟大理寺。”
狄仁傑並未阻攔。
李易的才華他都看在眼裏也想看看,此案能不能翻起一些風浪來。
大理寺。
趙守城黑著臉。
眾人不敢上前麵,生怕點炸了這個火藥桶。
“大人,巡夜司李易來了。”一個下人怯怯道了一句。
趙守城才抬頭,沉聲道:“帶他進來,你們都去忙吧。”
“拜見趙大人。”進了內堂,隻有趙守城一人,李易還是禮貌打招呼。
“聖旨你看了?”趙守城靠在椅子上,看似憂愁,又不是很擔心的樣子。
“恩。”李易點頭:“我想知道大人要我幫的忙是什麽。”
李易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點都不顯得拘謹。
反正啊,現在跟趙守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趙守城道:“你還是先破案吧,若是查不出什麽來,找你你也沒機會幫我。”
“一切事情,活著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