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貽笑大方
「大哥……」白逍逸低低地呼喚著,很是受傷,任誰見了,都不忍這樣一個粉碉玉琢的人受傷。林芳語站在白逍遙的身後,小聲道:「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不該瞞著你,你不要把戰火燃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白逍遙的臉立馬變了,變得很是「和顏悅色」地對白逍逸道:「你也許久不曾回府,父親總是惦記。」
白逍遙獃滯了一秒,好不容易見到,大哥這麼快就要趕他走,他不甘心,對上大哥的眸子,找著理由道:「我還不能這樣回去,郡主她……」
「我會派人送她回去。」一個寧王府,他還不放在眼裡!
「可是我還沒有找到……」
白逍遙不耐煩地打斷道:「不必做無謂的功夫,你也累了,先回去吧!」說完攬了林芳語的肩,特意在白逍逸面前走過:「夫人小心腳下,夫人請上馬,夫人……」
白逍逸眼睜睜看著二人從他面前走過,所過之處,心上一片晦暗。
林芳語也覺得白逍遙過分了,對於一個關心自己的親人,怎麼能這麼狠心無情?但她沒有回頭,因為深知白逍遙的脾氣,假如再有對白逍逸一絲的關切,這個獨斷專行的男人肯定會坐實她與人私會的罪名,她的目標是誰,從來都分德很清楚,沒有處處與人為敵的必要,特別是,對方還是個腹黑男。
就這樣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身上有些乏了,無趣地打開車簾,發現這不是回侯府的路,她叫了一聲:「停車!」
「這不是回侯府的路,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林芳語在車上問。
「國公府。」沒有旁人在,白逍遙立馬變得冷冷淡淡,彷彿多說一個字就會讓他唇焦口燥似的。
「宴席已經過去很久了,沒必要去。」
白逍遙騎在馬上,此刻回頭,一笑道:「看來將軍夫人還不知道,這場婚禮已經延遲了時辰。」
看著她迷惑的樣子,白逍遙心中一樂,對她神秘一笑。
林芳語搖搖頭,這傢伙,變幻莫測的,到底搞什麼鬼?
等等,她好像忽視了什麼?
從破廟出來到現在,他對自己這段時間的行蹤問題隻字不提,難道是他毫不知情?這個想法很快被她否決,如果不知情,他是如何在短時間恰好出現的?如果按照既定線路,他們不會繞彎到破廟,他更不可能知悉她臨時改變的路線和突如其來的變故。
也就是他知道了?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像他這樣睚眥必報的人,怎麼可能明知她差點丟盡侯府的顏面而無動於衷?
算了,算了,他應該也不會,因為自己大動肝火吧!在自己和與國公府的平靜之間,她是多麼渺小的存在,根本微不足道。
這樣想,就舒坦了些,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永晟侯府白大少攜夫人恭賀新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不知是誰報了一聲,嘹亮到引來一眾看客。朝臣之間的拉幫結派存在於歷朝歷代之間,陳舊的老牌家族與榮膺的新新權貴分庭抗禮,互不干涉,也絕不會走在一起,宮家與永晟侯府,正是這樣的對立,只是井水不犯河水。其實國公府也是如永晟侯府一樣的存在,因而寧仲成和宮妙音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受阻的。
永晟侯沒能親自前來,可不可以理解為兒子兒媳做了代表?但不論如何,白逍遙受到了上賓一樣的待遇,想想也不難循出蹤跡,侯府和宮家沒有交集,可和國公府還是要打照面的,二來呢,侯府新進門的大少奶奶和今日的新娘,那可是親表姐妹,所以不管站在哪一邊,永晟侯府都是非來不可的。
林芳語聽著這些非議,心中好笑,她環視國公府,金碧輝煌,外面是一片的鑼鼓喧天,各人臉上是一片喜氣洋洋。
到底還是來了,以一個客人的身份,走過曾經熟悉的路途。這個大廳,水池,假山,都和以前一模一樣,真實得讓人發慌,讓她心生好冷。
白逍遙先一步下了馬,走到馬車邊,遲遲未見林芳語從裡面出來。他沒有什麼耐性,直接將人從裡面拽出來,還惡狠狠沖她說道:「把手交給我,別走丟了!」
怪了,這女人的手怎麼這樣的涼?莫不是著涼了?他想著便要褪下身上衣衫,轉念又頓住,只是把她的手抓得更緊,道:「跟著我!」
汴都以南有座山,叫做南山,是專供皇室女眷或宗室命婦禮佛朝拜的地方,所以香火很是鼎盛。因與皇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建築也極為龐大,可同時容納下成千上萬的女子居住,可謂是汴都最為寬敞建築最為密集的寺廟。
這南山寺後院廂房的盡頭,住著一位榮艷華麗的夫人,本是酷熱的天氣,前來上香的香客比平時已少了許多,近幾日來,更是屈指可數。而那夫人很是耐得住炎熱,一住就是兩個月,神態悠閑,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有伺候的嬤嬤道:「夫人,已經過了這麼久,還要跟侯爺賭氣嗎?」
原來這夫人,正是永晟侯的繼妻,白逍遙的姨母兼繼母,白逍逸的生母白夫人。
白夫人一笑:「你什麼時候見我和侯爺鬧過彆扭?我不過是想多住一陣子,偷偷懶罷了。」
那嬤嬤便緘默不言,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夫人捨得撇下侯爺,一個人出來這麼久。她總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便安慰道:「夫人,這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的。」
見白夫人不為所動,嬤嬤往茶杯里添了新茶,道:「夫人不惦記侯爺,總該惦記大少爺二少爺吧!雖然夫人是為大少爺祈福,不過沒能親自主持大少爺的婚禮,大少爺必然是遺憾的。老奴聽說,二少爺也回來了!」
白夫人眸子亮了一亮,握著杯子的手動了動,嬤嬤看在眼裡,笑道:「想來是二少爺找到給大少爺治傷的葯了。」
她一面說,一面觀察白夫人的動靜,見她茶也不喝了,這才笑道:「這佛經也誦了兩個月,替大少爺積的福也夠了,老奴這就去收拾回去的東西。」
屋內的白夫人,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