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初露頭角
「夫人,都是老奴的不是,大小姐她經不得這麼大的雨啊!就算夫人是為了老奴,可眼下,只會讓大小姐更加怪罪老奴,夫人……」蔣嬤嬤喋喋不休的規勸著,林夫人不為所動,她心口揪得一片片疼,卻下定決心要管教女兒,所以不管旁人怎麼求情,她都沒有鬆口的意思。
剛得了消息的林芳菲忙不迭趕過來,看到跪在雨中的母親,她大為撼動,幾步奔過去,道:「母親,姐姐到底犯了什麼過錯,您要這樣懲罰她?」
換了往日,做妹妹的向著自己姐姐,本來就是情理之中。可是今日的林夫人格外固執,她執拗地以為小女兒也是受了大女兒唆使,越發不把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裡。於是她大怒道:「放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是誰教你在長輩面前這般無禮的?」
其實最大的誤解還是林茂之,他是林夫人唯一的兒子,是後半生所有希望,眼下兒子生死未定,大女兒不是想方設法去營救,反而趁她病弱懲罰她的陪嫁。林夫人對大女兒已經有了嫌隙,再看到小女兒第一時間向著姐姐而不是自己,那種被拋棄被放棄的挫敗感讓她無力,也不得不發泄出來。
「菲兒,是我做錯事,母親罰跪是應該的,你先去吧。」林芳語眼看著妹妹也要被殃及,連忙說道。跪了這麼久,母親也沒有喊起的意思,林芳語大致弄懂了母親的心思。可恨的就是蔣嬤嬤,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將她一軍,若非如此,母親也不會這樣的生氣。
林芳菲看看母親,看看姐姐,最後一咬牙,也跟著跪了下來:「菲兒願同姐姐一同受罰,只求母親快些消氣,別傷了自己的身子。」
「二小姐,地上涼,您這是……」
林芳菲白了蔣嬤嬤一眼:「謝嬤嬤關心,姐姐能跪得,我也跪得。」
林夫人看小女兒也跪下了,原本心疼,蔣嬤嬤的話,某種程度就是代表她的意思,小女兒卻不肯領情,擺明不把她放在眼裡,林夫人心中氣血涌動,她將茶杯重重一滯:「嬤嬤,你的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了,她若喜歡跪,就讓她跪吧。」
妹妹的出現打破林芳語原本的計劃,她頭一歪,人就向後栽去!
「姐姐!」林芳菲驚呼一聲,將姐姐攬過手腕,吩咐紫荊道:「你快去請大夫來!」
即刻便有丫鬟攙扶著往閨房去了,林芳菲站起來,看著林夫人:「母親真是好狠的心,姐姐在皇宮跪了一上午,這才回來多久,不知竟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要受這樣的懲罰。」語罷看也不看林夫人一眼,徑直看林芳語去了。
林夫人獃獃坐在椅子上,嘴唇翕動著半響,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她,居然錯怪了自己的女兒,還讓她受了那麼多罪……
「她已經夠難受的了,你何苦還要往她心裡添堵。」躺在床榻上,林芳語有氣無力的說道,折騰了一天,體力不支,也沒想到居然自己會暈倒。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她錯怪你了。」林芳菲手裡削著水果,道:「姐姐,你剛才真的是嚇壞我了,還好大夫說你只是勞累過度,並無大礙。」
紫荊端了湯藥進來,道:「大小姐,二小姐過來了,說是來探望您。」
林芳芮?那個怯怯懦懦的堂妹?林芳語和妹妹對視一眼,將葯倒了,又整理了一下床榻,方讓紫荊將人請進來。
「堂姐,你可好些了?」林芳芮走進來,看起來很是憂心。她的丫鬟紫藤,手上端著一個托盤。
「咳咳……我沒事,讓堂妹擔心了。」
林芳芮臉上有一抹尷尬:「其實,說起來很慚愧,我也是剛回府不久,堂姐你的事情,是母親告訴我的,但是,她不方便過來,所以……」
吞吞吐吐還是把事情說完了,林芳語用錦帕擦了唇,感激道:「那就拜託堂妹代我謝謝二嬸的關心,等過一段日子,我的病好了,再親自去謝過二嬸。」
「一段日子?」林芳芮詫異道:「堂姐不是太累才暈倒的嗎?怎麼會……」
林芳菲嘆息:「芮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姐姐其實患了很嚴重的疾病,可是如此一來,就沒有進宮選秀的資格了,所以才編造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麼?難道堂姐你也……那之前……」林芳芮有點語無倫次,她明明聽說……難道大伯母罰跪,還有堂姐暈倒,都是走走過場,表演給外人看的?一時間腦袋裡混亂起來。
「我也是逼不得已,茂之的事情想來你也聽說了,眼下我們姐妹束手無策,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我順利當上皇妃,這樣就有機會救我弟弟。」
「堂姐的意思是,只要被選入宮,就有為堂弟求情的資格?可是第一批選秀已經過去,堂姐縱然是想去,恐怕也於事無補。」她腦海中飛速地旋轉著,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
林芳語緩緩點頭:「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可以未經宣召隨時入宮面聖。對了,還沒有恭喜堂妹你,順利選入宮中。可惜祖母篤定雪表妹的事情是我一人所為,不然的話,也許我還可以在堂妹你面前討要一個人情。」林芳語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林芳芮即賭咒道:「堂姐說的是什麼話,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祖母縱然疼愛表妹,可堂姐也是她的孫女,何況……何況我和母親,是無時不刻都在關心著堂姐的。只要堂姐願意,我縱然是排除萬難,也要求到皇上面前,為堂弟求情的。」
「那就謝謝你了。」林芳語拉住林芳芮的手,感激道。
「這原是我該做的。」林芳芮低下頭,怯羞地說道。爾後她站起來:「只是我人微言輕,不一定能到皇上跟前,不如堂姐把玉佩交給我,我定當儘力一試。」
林芳語緩緩閉上眼,林芳菲一笑:「堂姐,我姐姐定然是太過勞累,所以睡著了。」
林芳芮戀戀不捨,但還是站起來道:「那我改日再來探望。」
送走了她,林芳菲進來,姐妹倆關上門商量。林芳語道:「言辭懇切,楚楚可憐,我們一直都忽略了她,不,或許還有她的母親。」
「姐姐,我總覺得她來的蹊蹺。」
林芳語冷笑:「是騾子是馬,總是要牽出來遛一遛,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