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顧綰綰是來砸顧家的
打車到顧宅，顧綰綰從車裏出來，發現黑暗無邊的世界變了天，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大風，吹得四周的樹枝和一切簌簌聲響，再進顧家大門，雨突然從空中飄下來，先是幾滴，等著她走到正廳門口，大雨傾盆，將她淋得濕透。
顧綰綰回來，顧家傭人早一步地通報裏麵的人。
顧老夫人坐在最上頭的椅子上撚著佛珠，念著模糊不清的佛經，聽到腳步聲，睜開冷冷地瞧了眼渾身濕漉的顧綰綰又合上雙眼。
窗邊，顧鋒站在那裏抽著煙，隻有沙發上的溫沁看到顧綰綰，一臉擔憂地站起來，讓傭人去拿幹淨的毛巾。
“不用！”
顧綰綰拒絕，她轉身看向窗邊，那雙眼底的寒意直看得顧鋒一怔，恍惚間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天。
“這是什麽態度！”
顧鋒收回思緒，端出一家之主的氣勢，將手中抽了半截的煙頭用力地扔在地上，過來時，皮鞋重重地踩滅冒著火花的煙頭。
“一塊玉佩而已，也值得對老太太和你堂姐動手。”
接到溫沁的電話，顧鋒氣得馬上打電話給顧綰綰。
電話沒有人接，他忍著。
沒過多久顧大夫人又打來電話，說，顧婉兒掉了和謝謙的孩子！
“你婉兒姐被打得小產躺在醫院裏。”
見顧綰綰依然冷漠地看著自己，顧鋒的怒火到了極點，厲聲罵道。
不是想到前些天顧宅和車子先後被砸，不是忌憚陸三爺，他現在就該直接對顧綰綰上手了。
“綰綰！”
顧鋒深吸了口氣，沉著臉色轉身看向外頭下著暴雨的黑夜，繼續冷聲道，“你先傷了謝少，又害得婉兒失去孩子，謝家是不會饒過你的。”
“上樓換件幹淨的衣服，我陪你去謝家道歉。”
本來因為謝少受傷一事，謝夫人對顧家就有氣，現在顧婉兒肚子裏的孩子又沒了，謝家不會輕易罷休。
這節骨眼，不推顧綰綰出來，推誰！
至於謝家趁機提出什麽條件，隻要他們不對顧家發難，顧鋒覺得她都得接受。
“還有，蘇家古玉很是貴重，交給我保管最穩妥。”
蘇意活著的時候，他就問她要過蘇家古玉，她沒給。
沒料到她早早為顧綰綰鋪路，將古玉送到謝父。
想著顧鋒扭頭看向顧綰綰，突然發現她不太對勁。
換在平日，顧綰綰一定會自己辯解幾句。
今天的她異常冷靜，進來後半句話都沒有，一直用冰冷見底的眼神瞪著他，隻瞪得顧鋒心裏沒由來地慌亂。
“閣樓我已經讓人打掃出來了。”
上座的顧老太太也感覺到顧綰綰的異常，她睜開雙眼，語氣冷淡說道，“既然做錯事情，綰綰你先就在裏麵待上一晚再去謝家。”
話裏的狠意和威脅，誰都聽得出來。
顧老太太從來不打顧綰綰，但隻要顧綰綰惹了她不高興，就把人扔到黑漆漆的頂樓閣樓裏。
最長的一次，把顧綰綰關了二十來天，關得顧綰綰現在都記不得那段日子是怎麽度過，更是每每聽到“閣樓”的時候，身子會下意識地發顫。
那種一種來自內心的恐懼！
今天的顧綰綰聽完老太太的話，沒開口，雙眼依然盯著顧鋒。
“綰綰。”
溫沁出聲，她微笑著說道，“你爸爸和奶奶都不是真要罰你的。”
“他們是怕惹怒謝家，對你姐姐不利。”
多年來顧綰綰被她們掌控著，除了年紀小，還是因為蘇意和顧嫿這兩個軟肋。
蘇意被換成頂級病房，顧鋒進不去。
而，顧嫿……
因為“善意”的提醒，顧綰綰終於有了反應，她低頭瞧了旁邊的椅子，再抬頭對上顧鋒，開口問道，“我姐姐那！”
等著顧綰綰乖乖聽話低頭的顧鋒，突然聽到這句話，怔了下。
難道顧綰綰知道顧嫿的事？
不可能！顧嫿提前出獄的通知書是送到顧宅的。
他們沒有安排人去接顧嫿，顧嫿也沒有回顧宅，沒有聯係方式和通訊工具的她聯係不上。
那場大火被撲滅後，也沒有大肆地報道。
“你姐姐當然好好地待在監獄裏。”
溫沁依舊微笑著，替顧鋒回道。
“綰綰，你姐姐隻有你，你好她才……”
“好”那個字沒從溫沁口中出來，“嘭”的聲先響徹整個顧家正廳。
隻見著顧綰綰端起旁邊那張矮椅朝著顧鋒的方向又狠又快地砸過去，突然的舉動嚇得顧鋒慌亂地後退。
就差一點，椅子就砸到他的腳。
站穩的顧鋒再抬頭看顧綰綰，她又端起一張矮椅，問他，“我姐姐那！”
“顧綰綰！”驚魂未定的顧鋒惱聲喝道，“把凳子給我放下。”
顧綰綰沒聽顧鋒的話，她拿著矮椅朝著顧鋒走了兩步，“她出獄了。”
“她出不出獄，我怎麽知道！”顧鋒怒聲回道，以前老太太同他提了很多次，顧綰綰是母女三人裏麵脾氣最倔最難搞定的那個，他不信，一個小姑娘家的無依無靠，好把控得很。這會看著她使勁要砸自己的樣子，顧鋒知道老太太是對的。
顧綰綰才是最難掌控的那個！
“你姐姐就算出獄，她跑去找誰，我又怎麽知道。”顧峰冷嘲地說道，十七歲的顧嫿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送進監獄，沒出息的東西死了也是活該。
“我不信！”顧綰綰微微地一笑，顧鋒的鬼話她一個字都不信，“我去過監獄。”
姐姐二十多天前就出來了，那時候陸三爺還沒有要顧婉兒。
他們卻故意瞞著她，利用姐姐逼她頂替顧婉兒。
“顧婉兒說，她死了！”
謝父和顧婉兒話裏的意思都是姐姐她不在了，而姐姐早就出獄了。
她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嗬嗬！”顧綰綰勾起嘴角，譏諷地笑了出聲，她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不遠處案幾上的古董花瓶，雙眸沉下，狠狠地將手中的椅子砸了過去。
“嘭”！
“鐺”！
幾聲劇烈的響聲中，花瓶被砸中倒地，瞬間碎裂成片，顧家正廳頓時是一片狼藉。
“反了！”
上座的老太太看著最值錢的古董花瓶被砸碎，再也坐不住，捏著佛珠的手伸出指著顧綰綰，怒聲喝道，“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