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蛇的生活

  「喂，我那裡長的像猢猻吶，桌子底下這麼黑你看得見我嗎？」小男孩質問道。


  「噢，剛才掀桌子的時候看到的。」


  「那我為什麼又要叫石頭呢？」小男孩再次問道。


  「因為齊天大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哎呀，名字只是一個稱呼嘛，不是你說讓隨便叫的嘛。」


  「喂，你帶吃的東西了沒有？」石頭問道。


  阿九摸了摸身上道：「沒有，行李不在我身上，不過你這麼一說我也餓了，我在船上可是一個餃子都沒吃到呢，我到外面找點兒吃的，你們在這裡等我。」


  阿九爬出桌子，掀開秋生文才的桌子，見剛才那個中年漢子躺著桌子底下一動不動，阿九驚問道：「沒鬧出人命吧？」


  「沒有，我們就是讓他休息一下。」文才秋生笑呵呵解釋道。


  「快把吃的拿出來一些。」阿九拿出三個漢堡三個三明治兩個熱狗一代薯條。


  「噢，你今年二十一歲。」


  「啊，你也二十一歲。」


  「不對呀，你剛才明明說是你們是親生姐妹的，怎麼會都是二十一歲，噢，你們一定是雙胞胎。」


  阿九想起來吳明也沒吃飯，又掀開吳明的桌下道：「吳道兄，分給你一點兒宵夜。」


  「哎呀，我肚子正餓著呢，謝謝你呀。」阿九送給吳明一個漢堡一個熱狗一個三明治。


  回到桌子底下，阿九問道：「況小姐，你還吃不吃呀？」


  天涯回答道：「你們吃吧，我在船上已經吃飽了。」


  石頭看見吃的也不客氣，抓起一個漢堡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石頭，這條船是不是去香港的呀？」


  石頭突然停住嘴，抬起頭看向阿九道：「你覺得有人會從香港偷渡到大陸嗎？」


  「這也不一定啊，也許有人想家了想回家呢，這條船到底是不是去香港的。」


  「是啊，你不要再問了。」石頭吃完漢堡包又一把抓起熱狗開啃，阿九見狀趕忙拿起三明治開吃。


  「不要在聊天了，吃飽了就睡吧。」石頭吃完最後一根薯條催促道。


  月亮落下太陽升起來，大年初一頭一天，阿九天涯石頭在桌子底下坐著睡了一夜。


  阿九醒來打個哈欠道：「我們是不是一整天都得在桌子底下躲著？」


  「噓，白天不能說話，會被發現的。」石頭把手指豎放在嘴唇上小聲警告道。


  「不能說話，整天都躲在桌子底下？」阿九小聲問道。


  「是啊，像我這樣的小人蛇很慘的，又冷又餓又見不得光又怕被警察叔叔抓，我已經在桌子底下躲了三天三夜，真不知道為什麼這條船還不到香港？」


  「因為這條船停著沒開呀。」


  「啊。」


  「噓，小點兒聲兒。」阿九把手指豎放在嘴唇上小聲警告道。


  「那這條船為什麼不開呢？」石頭小聲兒問道。


  阿九道：「我又不是船長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想是船總會有靠岸的一天吧。」


  「只怕還沒等到船靠岸，我就已經先死了。」石頭一陣唉聲嘆氣。


  「沒關係，再忍一天，今天夜裡咱們轉移陣地，找個舒坦點兒的地方呆著。」


  「舒坦的地方不一定安全啊。」


  「難道這裡就安全嗎，我怎麼感覺這裡很危險啊？」


  「你難道沒聽過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嗎？」石頭問道。


  「噢，我知道了，正是這裡很危險，所以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會藏在桌子底下。」


  「你還不算太笨，沒事幹就睡覺吧，睡著了就會覺得時間過的快一些了。」


  「遭了，他又醒了。」文才指著睜眼醒來的中年漢子小聲兒道。


  「啊。」


  「嗙。」


  「噓，有腳步聲，有人來了不要出聲。」


  一個聲音道：「我這次把老祖宗運回香港可是相當的不容易，一定給我老祖宗找一塊風水寶地，不過目前香港的風水寶地已經是越來越難找了，這件事還要多多有勞傅先生。」


  一個聲音道：「香港的風水寶地雖然難找，但也不是沒有，風水的事請曾老闆儘管放心。」


  「阿美，阿麗，你們在桌子底下躲了三天三夜，這樣對身體是不健康的，不如我帶你們出去晒晒太陽呀。」


  「你不要再說話了，會被發現的。」兩個女孩兒焦急道。


  「怕什麼呀，你們等等啊。」吳明說完爬出桌子往四周看了看坐在旁邊兒的椅子上。


  「服務員。」


  「先生，你要點兒什麼？」來了一個黑色西服的青年男服務員恭敬的問道。


  「給我來三杯牛奶，一大盤子麵包，再來三份牛排。」


  「先生，您的牛排要幾成熟的？」


  「九成。」


  「是，您稍等。」


  等服務員走了，吳明把阿美阿麗拉出來道：「我都說了沒事了，這船上這麼多人誰也不認識誰，很容易昏過去的，放心吧有我在那就一定沒問題，咦，服務員過來了，表情放自然一點兒。」


  「先生，您的三杯牛奶三份牛排和一大盤子麵包。」青年服務員恭恭敬敬的道。


  「行了，這裡沒你的事兒，你忙別的事兒去吧。」


  吳明四面望了望，只看見周圍幾個吃早飯的，吳明是第一個進桌子的，不知道阿九他們躲在那張桌子底下，只得繼續陪著兩個女孩兒吃早飯曬太陽，吳明突然發現兩個女孩兒都是逼著眼睛的，問道：「你們怎麼都閉著眼呀？」


  「我們已經三天三夜沒見光了，感覺陽光好刺眼吶。」


  「真是悶熱呀，時間已經到中午了吧，你們睡著了沒有？」


  「沒有，我感覺我現在特別精神，怎麼睡都睡不著。」石頭回答道。


  「況小姐，你睡著了沒有？」


  「我也沒有睡，不過我感覺好熱呀。」天涯道。


  「今天的天氣比較熱，而我們又躲在桌子底下，當然覺得熱了。」


  「噓，有人來了。」


  「傅先生，這裡比較清靜，我們就在這裡談吧。」


  「是，曾老闆。」


  「傅先生，你想吃點兒什麼？」


  「隨便就可以了。」


  「今天的天氣可真是熱呀，服務員，來兩杯冰激凌。」


  「啊，冰激凌，我想吃冰激凌啊。」石頭小聲兒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