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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衣觀世音

  千峰排戟,萬仞開屏。日映嵐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


  靈台方寸山,斜月七星洞。


  太陽剛剛升起,方寸山還處於雲霧繚繞之中,大殿之中已不平靜,一道驚呼傳來:「掌門師兄,掌門師兄,不好啦······」


  陳蘇睜開眼睛,看到兩個驚慌失措的清秀道士,邊跑邊沖自己呼喊:「掌門師兄,不好啦,那個番僧又來了,還帶了個女和尚。」


  陳蘇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小道士,隨後腦海一陣恍惚,斷斷續續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

  冰天雪地,寒風呼嘯。


  草垛里傳來嬰兒啼哭,四野無人,嬰兒啼哭響徹四方。


  隨後出現一個灰袍老道,老道看著嬰兒嘆息,隨後將嬰兒帶走。


  畫面再轉,嬰兒已經八歲,老道更老了,在破敗的道館中,老道對小孩道:你本是天上星宿,因六根不凈,沾染紅塵,被上天懲罰,降落紅塵······從今天起,老道便重領你入天道,賜你法號:明凈,願你從此心如止水,不惹塵埃。


  從此明凈便與老道在方寸山生活,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兩個小道士,和明凈差不多年歲。


  一眨眼,當年的嬰兒已經二十歲,變得丰神俊秀,玉樹臨風,對於道法更是精通。


  某一日,突然自外域來了個番僧,求見老道之後,言明來意:奉我師觀世音法旨,特來請天降星宿前往密宗,與我師雙修以證大道。


  老道不悲不喜,答曰:「彼佛講六道輪迴,修來世。我道教修此生,教義不同,如何證得密宗雙修之道。」


  番僧雙手合十,曰:「上師觀世音,觀世間龍牛馬眾生音像。凡夫俗子觀其音聲,可得解脫。今我師有意傳道下凡星宿,道長又何必阻攔,何不問問事主?」


  隨後明凈道士出現,搖頭拒絕。那番僧見說不通,大怒,便要動手強搶。


  一番爭鬥,打的天昏地暗,地動山搖,山門也被一指碎裂,老道重傷。那番僧亦不好受,吐了口血,逃離了。


  第二天,老道將三個徒兒喊來,道:「吾時辰已到,即將羽化。」


  三個小道士大哭,老道卻笑,「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走之後,明凈即為方寸山掌教。」隨後三呼無量佛,羽化而去。


  ···

  「掌門師兄,掌門師兄······」耳邊傳來呼聲。


  陳蘇回過神來,心底嘆息:穿越了。


  莫名其妙成了明凈道士,還是方寸山掌門。可惜道觀破敗,手下也僅僅只有兩個剛剛成年的小道士。


  這個世界非常大,廣泛無垠,單隻是華夏神州浩土,差不多就有地球的面積了。文明有些類似於地球上的唐宋時期,而佔據這個世界主導地位的,是傳說中的修仙者,當今天子秦明便是法力通玄的大修士。


  「掌門師兄醒了?」


  睜開眼,便看到兩雙驚喜的眼睛盯著自己。大片記憶衝進腦海,明凈頭還有點疼,齜著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似乎聽到那個番僧又來了。


  「掌門師兄,那番僧來了,還帶了個幫手。」說話的是明覺,面容平平,白色道袍有縫補,只算是簡樸素潔,為人說的好聽點,叫頗有古風,其實說白了就是古板,不懂變通。但根骨清奇,老道常誇他是個修道的好苗子,可惜修道十幾載,至今才是練氣兩層,實在看不出哪裡清奇。


  另一個道士是個胖子,法號明方。與明覺相比,多了份圓滑,也多了份市儈,對大道興緻缺缺,倒是對市井俗務很有興趣,常常被老道訓斥。師兄三人差不多同時上山,至今也才不過引起入體而已。


  此時,明方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猶猶豫豫道:「那個番僧的法力實在恐怖,如今師傅不在,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們逃了吧?」


  明覺臉色一變,怒道:「明方師兄,方寸山就是我們的家,我們怎麼能說走就走?」


  明方撇撇嘴,有些不屑。


  陳蘇齜著牙,臉色陰沉。他來自二十一世紀,又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道士,對方寸山更沒什麼太深的感情,現在對方打上門來,很明顯是打不過的。


  再說他更不想當什麼道士,娶妻生子才是他的夙願。胖子明方棄道跑路的說法,很符合他的心思。


  至於對方上門的原因,很顯然是那個號稱觀世音的尼姑,要找他這個所謂的「下凡星宿」雙修來的。


  以前只聽過男的強迫女的XX,現在倒是反了過來。陳蘇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個什撈子觀世音肯定是個長相磕磣的老尼姑,真要長相妖孽,還愁找不到男人?他可不信什麼「下凡星宿」的說法。


  剛想說出跑路的想法,陳蘇腦海一陣轟鳴,暈了過去,昏迷前耳邊傳來明方明覺兩人的驚呼,心中也響起一道神秘聲音:「超級掌門系統啟動,綁定宿主:明凈······」


  再次醒來,已是日落西山。


  方寸山,斜月洞內,光線昏暗。泥塑道祖,手持佛塵,寶相莊嚴。


  陳蘇愣愣看著悲天憫人的道祖,耳邊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既然醒來,還不起身迎接吾師。」


  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灰衣番僧正陰沉的盯著自己。陳蘇愣了下,這才全部回憶起來,心中悲嘆,一股無名怒火抖得升起。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也就罷了,可是沒了自己,前世的父母誰來養老?沒了自己,他們二老又該是如何傷心?


  看著眼前番僧,只覺得越發可惡,滿腔怒火也似找到了宣洩口,也不管對面那番僧如何的法力驚人。陳蘇順手摸了快搬磚,沖了過去:「我艹你姥姥的!」


  「掌門師兄!」


  「你······」


  殿內響起三道驚呼。明方、明覺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通往日溫文爾雅的明凈師兄,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至於那番僧顯然更想不到一個出家人竟然會如同地痞無賴一般。不過番僧反應很快,束手遙遙指向陳蘇。


  「砰!」


  磚塊碎裂,陳蘇忽然被一股巨力擊中胸口,整個身子不斷倒退,撞向牆壁。


  這一擊之下,陳蘇身子軟綿綿的,只覺胸口像是碎了一般疼痛,卻再無一絲反抗之力。


  明方、明覺大驚失色,急忙撲了過去,扶起陳蘇,滿臉驚慌。


  「阿彌陀佛。」番僧雙手合十唱了個喏,側身讓出一個奇怪的女人。


  她頭頂剔盡三千煩惱絲。


  穿著一襲雪白僧衣,手腕一對白色銀環。


  赤腳,一雙玉足卻不惹纖毫塵埃。


  她輕靈踏入斜月洞,頓時霞光萬丈,更加村托其出塵仙姿。


  殿前,道祖泥塑腳下,蓮華朵朵綻放,空中出現滿天神佛虛影,對著女子高唱梵音。


  此情此景,女子宛若一尊觀自在菩薩,行走世間,普度眾生。


  女子望向陳蘇,緩步而來。腳下蓮華不斷綻放,空中梵音陣陣,花香瀰漫。


  陳蘇回過神來,終於看清女子仿若籠罩在千山萬峰之中的絕美容顏,不禁一呆,女子如畫,美若天仙。


  原本陳蘇聽那番僧稱其師傅,還以為是個醜陋的老尼姑。沒想到這女子容顏仿若二十,身量高挑,眉目慈悲,額心天生一點紅痣。


  如此明艷動人的菩薩要和自己雙修?

  陳蘇吞了口口水,沒問題啊!


  白衣觀世音輕輕望了陳蘇一眼。


  只是一眼,陳蘇便覺通體舒泰,彷彿吃了仙丹一般,妙不可言。剛剛還劇痛無比的胸口,瞬間康復,整個身體飄飄然,仿若飛升一般。


  再看幾眼,老子豈不是要白日飛升了?

  她果真再次看來,陳蘇目瞪口呆,但這次卻再無異樣。


  白衣觀世音輕輕搖頭,輕啟梵音:「我觀世音,你非星宿,不配雙修。」杳然而去,番僧看了眼殿內陳蘇幾人,皺了皺眉,也隨之離開。


  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三個年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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