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破陣而來
弟子很快被彙集了過來，神霄宗飛劍宗兩派弟子也被全部抓了起來。
不過很明顯，哪怕是當初對李素出手的飛劍宗弟子，此刻也是一臉震驚，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宗門的情況。
那個被李素割了腰子，連帶著大半個身體的飛劍宗御道境跑了。
傷勢還沒恢復的情況下，就直接消失不見了。
主要是沒想到自己的本命飛劍，幾乎有著無堅不摧特性的頂級神通道法，居然反過來被切了，替死一類的法寶，通常是和人進行血契，而不是神通，所以沒能發揮作用。
不過這會兒也沒工夫在乎他了，現在的首要情況是聯繫山上的高層，搞清楚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接將所有弟子都聚集了過來，山下都直接放棄了，所有人直接上山。
將人安排在了半中腰后，留下了部分御道境主持現場后，天師府等御道境直接邀請李素一起，前往山頂。
畢竟，李素擁有極為特殊的身份，八代弟子，上清真傳，事實上就等同於是宗門高層，並且地位極高。
更不用說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了，一個人幾乎能鎮壓這裡所有人了。
修仙世界，說白了依舊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絕對的實力，自然代表著絕對的話語權。
事實上哪怕在場眾人冷靜了不少，可上面無法聯繫的當下，依舊沒有主心骨，李素的存在很好的替代了這個地位。
跟別說相比較慌亂的眾人，他從始至終都很冷靜。
強大的實力，穩定的氣場，還有最最重要的是對於飛劍宗、神霄宗的人，在確定了他們本身和背叛沒有關係后，還是李素定下了基調，不進行追究，事實上麻姑派方面他也沒有因為李箐而將她們都給恨上。
公平、公道。
雖然在對上清派弟子方面有一些照顧，但誰還不是呢？起碼大方向的公平他是保證了的，因此眾人心中不說，事實上這支隊伍已經將李素當成中心了，對他很服氣。
「有陣法！」
站在山頂之下，看著將整個山頂都給覆蓋起來的情況，李素轉頭看向了天師府的御道境道：「趙道友，這個陣法你們知道些什麼嗎？」
天師府御道境名為趙天魁，是天師府八大天師之一，也是山下的兩大天師之一。
趙天魁道：「這並不是一個獨立陣法，而是組合性大陣。李道友應該知曉，中原玄門，雖然派系極多，但實則上基本都與天庭有關。」
李素點了點頭，何止有關，事實上中原玄門某種意義上就是天庭的人才招募，培養機構，將具備修行天賦的凡人收錄下來，進行培養，最終提供給天庭。
雖然人數不多，可勝在一直都有，屬於可再生資源。
天庭很缺人口的。
雖然他們也能生育，但要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女仙在天庭終究是少數，願意結婚，生子的就更少了，在加上天條規定仙凡不能通婚這點，生殖隔離先不說，根本目的是為了防止人間混亂，影響人道，乃至天道運轉，所以天庭的人口增加是很困難的。
更別說仙人和仙人結婚，生育時間也特別漫長的，就算仙人懷孕也是一年，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啊，更何況絕大部分仙人生育，小兔崽子最少也要在娘胎裡面蹲坑數年以上。
生太早了，先天問題很大。
所以中原的玄門機構，是個什麼情況，就很明顯了。
「因此雖然我們分成了許多門派，事實上有許多地方都具備共同性，比如說這個陣法，事實上就是一個組合大陣，是上清、天師、靈寶、劍宗、山河、拘門.，以及『神霄』的陣法組合而成。」
說道神霄派，趙天魁忍不住咬了咬牙，顯然恨意未消，怒火難平。
不只是背叛啊，之前他可是差點就被程東那個雜碎給殺了，事後回想，后怕不已，一身冷汗啊。一百多斤肉啊，自己戰戰兢兢的保護了兩百多年，差點被人送走，可想而知是個什麼心情。
「而之所會布置這個陣法，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掩蓋玄門底蘊，玄門底蘊一旦開啟，動靜會非常大，僅僅只依靠外面的陣法不但無法遮蓋，反而有可能將這裡給暴露出去，因此才會在山頂進行布置。」
李素恍然，難怪說感覺有點眼熟，上清派的陣法之道也混淆在其中，不過他看了一眼大陣裡面的情況，那交織而成的道韻紋理，眉頭微微一皺道：「這個陣法，似乎並不是剛布置的？」
裡面有太多的波動，有成千上萬的大道交織，有海量的天地靈氣匯聚其中，怎麼看都不像是兩年時間能夠形成的。
一旁靈寶宗的御道境，他叫湯成，搖頭道：「不是，這個陣法本身就是我們八大派護山大陣，之前各大掌門讓弟子下山進行除妖之後，就激活了各自大教的陣法，將其搬到了這裡。」
「護山大陣還能移動的？」李素有點兒驚，護山大陣啊，應該是和宗門靈脈連接起來的，屬於固定堡壘才對。
劍宗御道境，席濤默默道：「中原玄門的護山大陣，是老祖留下的。」
原來如此，仙人手段。
李素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你們可以打開它嗎？或者直接派人進入其中嗎？」
幾人不由對視一眼，很快趙天魁咬牙點了點頭，「有的。」
「有什麼問題嗎？」
湯成苦笑道：「辦法本來有兩個，第一個是直接使用通行證，那是通過我靈寶宗的手段製作而成，之所以能夠進入，則是是因為裡面注入了八大派掌門的掌門令的道韻氣息在裡面，進入之後會被自動斷定為可進入人員而安全通過。」
「另一個則是八宗御道境分別出手，以本門核心神通和大陣共鳴，打開陣法。」
說到這裡，湯成臉上露出了極為無奈的神色，「而神霄宗的神通唯有進階御道境之後，才算大成，能與這個陣法進行共鳴。」
八大派.，神霄宗！！！
李素眼眸忍不住一閃，明白為什麼趙天魁會那麼猶豫了，這神霄宗的背叛，還真是給中原玄門挖了一個大坑在那裡。
掌門是否有問題？這無疑卡住了第一個辦法。
能夠作為開啟鑰匙的兩個御道境居然都是叛徒，則卡住了另外一個。
特別是留下的兩個御道境都有問題下，整個神霄宗高層都有問題的概率無疑非常大。
如此，身份令牌無疑問題就很大了，若是裡面神霄宗的大陣檢驗不通過，那真不是開玩笑的。這可是八宗護山大陣，一旦激活發動，御道境巔峰都能弄死的可怕大陣，何況他們不過才御道境初期。
李素想了想，伸出了自己的手，緩緩朝著大陣靠近。
「小心！」眾人一驚，這可開不得玩笑，天下頂級玄門的護山大陣，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是真正的仙人陣法，是天庭才能運用到的神通手段，遠遠超過凡人能夠理解的高度。
哪怕是他們，雖然能夠運用，裡面也有太多無法理解的地方，其涵蓋的程度已然超越了他們所在的面層。
果不其然，手指觸碰到的瞬間，大陣就產生了極其劇烈的反應，如同在沸油裡面倒水一樣，極其可怕的力量直接從裡面噴發而出，朝著李素的軀體衝擊而來。
那力量，很致命，裡面交纏著數種大道之力，非常極端，帶著要將一切物質都給磨滅的力量。
雖然說組合大陣，但實際已然圓融一體，一旦形成反應，八座大陣的力量都會被集中，同時反擊。
可怕的力量，即便所站在遠處的趙天魁等人都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心靈彷彿都要被壓住，要死去，要被這股激發的力量徹底消亡。
站在原地，伴隨著那巨大無比的力量衝擊下來，李素沒退，也沒動，只是在一瞬間，他的肉身軀體發生變化，從現實物質轉變成了元素物質，面對那落下的力量，直接進行著數種截然不同的性質變化。
剎那間，那可怕的能量直接從他軀體上流淌而過，傾斜在了大地之上。
眨眼一瞬，李素所站的地方，數個平方的大地，直接蒸發了，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之中，被打了個稀碎，一點灰燼都沒能留下。
收回手，李素瞅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眼眸流光閃動。
手指上，有上，能看到血。
毫無疑問，這是他修成上清仙法后，第一次動用元素變化之下，被打傷了身體。
牛魔王那次他雖然也受創了，但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御道境，元素化還沒徹底完成，進入真正的不死面層，因此只是用於消減衝擊，受傷的部分都是肉身承受反衝作用形成的。
並不是在徹底元素化的情況下，被打傷。
起碼對方直接攻擊打中他之前，別想傷他，哪怕他那會兒還只是成道境。
這能量，相當狂暴，程度超乎他的預料。
連元素都能絞殺，哪怕數次性質變幻，也依舊受傷了。
以他目前的情況而言，就這麼闖進去的話，就算具備三十六圖，擁有三十六中元素變化，恐怕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不僅如此，這陣法已然相互連接，形成連鎖反應，也就是說只要一個產生反應，剩下的也會一起響應，因此才會爆發出那麼可怕的力量。
這也是為什麼，天師府等人一臉猶豫，在知道神霄宗是雷的情況下，那個身份令牌肯定不能用了，萬一要在裡面暴雷，進去的人恐怕連灰灰都不會剩下。
有點煩啊，正常手段不行，硬闖也不可能，畢竟他都這麼困難，並且誰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萬一裡面也發生了某種危機的話，重創的他要如何應對？
而就在李素得出結論的同時，一旁的趙天魁等人無疑是驚呆了，那打下來的能量雖然只是一瞬，他們依舊清晰的捕捉到了裡面可怕的殺傷力，那是足以瞬間摧毀他們肉身與靈魂的力量，不是熟了，是直接如同其腳下的大地一般，被打的連灰都不剩下。
對方居然直接以肉身進行接觸，雖然施展了某種道法，但毫無疑問是在完全沒有法寶防護的情況下，硬抗了這可怕的攻擊。
雖然從李素展現出來的強大，在場眾人很明白雙方之間的差距很大，可此時此刻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大，而是隔著一個讓人絕望的鴻溝。
這一次，他們是真看清楚了，李素躲避大陣衝擊的手段。
那是，變化之術！
在這個世界，變化之術所代表的含義已經不需要在做提醒了，變化，意味著不死，意味著無敵。
同境界下，掌握與沒掌握，其差距和仙人與凡人沒什麼差別。
趙天魁幾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底無比慶幸，首先自然是慶幸李素的性格，並不是那種目空一切的霸道，不然這會兒恐怕除了上清的那個小丫頭，只剩下一地屍體了。
「沒有別的手段了嗎？」
「有！」
趙天魁出乎預料的還是點頭了，雖然有些猶豫，看了一眼其餘人後道：「事實上自從靈寶宗帶來玄門內部可能存在叛徒，所以這邊準備了後手。」
湯成苦笑道：「我們這邊也差不多。」
剩下的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很明顯態度都相差不多。
也對，作為正道大派，橫立玄門巔峰數千年，在明知道有問題的情況下，怎麼可能不進行相應的準備？
雖然已經準備了三套方案，卻依舊沒有放鬆，還各自準備了第四套。
「但那並不是進入之法，而是為了預防萬一，進行切割，其它幾派估計都是這樣。」
趙天魁看著湯成等人，不出意外，其餘人都點了點頭。
「切割？」
「組合大陣，雖然組合了，但說白了依舊只是組合，並不是一個整體。」
趙天魁緩緩道：「因此我們可以通過布置陣法進行共振，讓融入這個大陣裡面，屬於天師府的部分蘇醒，讓其脫離出來。但是這麼做了之後會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脫離出來的大陣，會自動回歸我們所在的門派。」
難怪會猶豫了，這樣一來無疑等同於撤走了玄門底蘊的庇護，讓其直接暴露了出來。
而能想出這個計劃的本身，恐怕直接是考慮到了一個很恐怖的方面，那就是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
「沒有其它通知的辦法了嗎？」
李素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疼，因為無法確定裡面的情況，不能盲目亂來，玄門底蘊的開啟並不是說你那把鑰匙走過去，一捅，一轉，搞定。
流程相當複雜，還不能被打斷，不然也不會搬這麼個陣法過來。
內部隱蔽，外面同樣也在防禦。
趙天魁等人也很頭疼，顯然沒想到局面會演變成這個模樣，
再等等嗎？
若是裡面沒有問題的話，一旦底蘊打開，裡面人自然會想辦法出來。可萬一要有問題，在這兒等無疑就等同於白白浪費時間了。
轟！轟！轟！
就在李素皺眉思索的時候，劇烈無比的轟鳴聲，卻是很突然的響起。
聲音極大，響徹百里。
並不在附近，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這聲音.？
眾人一怔，顯然有些愣神。
然而下一秒，遠天傳來動靜，有什麼東西以著難以置信的高速在飛馳，不論是那傳來的聲音，還是出現的黑點，都只是過路的殘留，看到的時候，事實上它已經早都飛過去了。
它速度快到難以置信，拉出了足足千米距離的留影，其後形成了極其巨大的衝擊波，那被撕裂的不只是空氣，空間都在動蕩，受到巨大衝擊。
這種速度，實在駭人聽聞，根本無法想象。
從它出現那一刻開始起，就環繞著這上百公里之地在畫圈，它太快了，以至於都能看到其畫圈的軌道。
不過幾個眨眼，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在那虛空之上環繞了數十圈還多。
伴隨著它的行為，最外圍的大陣在不斷波動，隱匿此地的陣法在被一點點的干擾，它在迅速的接近。
那是什麼東西？？？
一時間，趙天魁等人驚得眼皮子直跳，因為傳來的不僅僅只是可怕的速度與聲音，還有屬於它的氣息。
凶暴，至極無比的凶暴。
只是被那股氣息所侵染，竟然就有一種如同青蛙被蛇給盯上的感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侵襲心頭，靈魂彷彿都要被撕碎了。
恍惚間，他們看到了一張鮮血淋淋的大嘴，正在將自己的內臟從軀體裡面掏出，自己變成了盤中的大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一點點的將自己吃掉。
這份可怕的景象，不只是出現，甚至於直接就感染了他們，壓垮了他們。
瞳孔越睜越大，在場眾人的道心都在顫抖，出現裂痕。
這麼下去，恐怕都不需要等到那可怕的凶物靠近，這群御道境，甚至於山腰上的成道境，會被其直接活生生嚇死，因為恐懼而自我崩壞，靈魂徹底消融。
面對這一幕，李素臉色無比難看，他伸出了手，屈指一彈，直接震動大道，發出如同遠古鐘聲一般的鳴響。
噹！
一聲巨響，聲傳數里，直接將被那股絕世凶氣懾服的眾人給驚醒過來。
啊~！
山河宗的御道境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叫，不是他不能冷靜，實在是呈現在他心中的畫面太過可怕了，恍惚間彷彿看到了自己變成了一張皮，掛在了一顆樹上，無法死去，在那裡一點點的風乾。
而最讓他絕望的是，他的周圍，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山脈，栽種著無數這種枯樹，而起上面掛著的是和自己想通一樣被剝掛在這裡風乾的人皮，放眼看去幾乎沒有盡頭。
其他人雖然沒有驚叫，但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如同死人一般，看到了無法置信的畫面，足夠讓他們靈魂都窒息景象。
足足好幾秒，趙天魁等人才恢復。
「第四套方案，陣法分離之後，會自動返回，你們呢？」
李素輕輕開口，眼神兒幽幽，冷的沒有一絲感情，他甚至於都沒有回頭，目光始終死死的鎖定著虛空上，環繞著大陣不斷轉圈的黑影。
「我們會被送走，被大陣核心返回宗門，然後就會徹底封山，除非掌門他們回歸，不然將封山百年，外面無法進入，裡面也無法出來！」趙天魁立即道。
「好！各自下去帶上你們的弟子，進行第四套方案，快！！」
一旁，小丫頭忍不住了，上前道：「小師叔，你也.！」
「來不及了，我得去給你們爭取時間。」
伴隨著虛影劃出的圈越來越小，越來越接近中央，李素拍了拍丫頭的腦袋后，直接飛了起來，剎那間他軀體震動，迸發無數光澤，直接沖向了頂端所在。
隨著李素直接撲向那即將接近天穹頂端的黑影，趙天魁等人也紛紛反應了過來。
「快，走！」
一聲呼嘯，七名御道境直接就朝著山下飛去，趙天魁直接拉著小丫頭一起。
來到山中間，都沒去看同樣被震醒過來，卻七竅流血，神魂受創的弟子，直接看向了其他的御道境道：「帶人，隨我上山！」
不過數秒，幾百弟子直接被御道境拉了上去。
「一邊一組，丫頭這邊的人跟在我身邊，先隨我去龍虎山。上清這邊不用擔心，七陣解體，上清大陣也會自動回歸。」
說罷，趙天魁直接運轉自身力量，引動龍虎山最強道法。
其餘六大派的人也相差不多，幾乎沒有和人閑聊的念頭，在將人進行分割后，立刻運轉自身法力，施展本門最高道法神通，牽引身前大陣，那屬於自身門派的部分。
而在趙天魁等人引動大陣的同時，李素也來到了天穹頂端，默默地看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黑影。
雖然對方還沒抵達面前，甚至於黑影究竟是什麼也難以看輕，但李素對於眼前來到的妖怪，基本有所判斷。
他的神情，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哪怕來的大妖，並不是具備完全體的本尊，境界依舊只是御道境，他卻不敢有哪怕半點大意。
和牛魔王的那會兒不同，這個大妖明顯有承載它的身體，不會如同牛魔王那般戰鬥會消耗將他召喚下來的人，持續不了太久。
講真，他真不想冒險，槍打出頭鳥啊，在不能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以李素謹慎的性格，該慫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會猶豫的。
特別是此時此刻，面對的這個妖怪，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毫無疑問一旦它突破進來，絕對將會是自己來到西遊之後，所遭遇的最可怕的對手。
至於它的身份，這樣的境界，這般恐怕的速度，以及那僅僅只是依靠氣息就能能毀人神魂的凶暴程度。
縱觀整個西遊記裡面，李素能想到的妖怪裡面，只有一個。
雲程萬里鵬，又或者說大鵬金翅雕！
八百里獅駝嶺上，三大妖王裡面的第三位。
其領地的景象，都能讓猴哥都忍不住頭皮發麻，背心發冷，而在書中，為了抓捕這個妖怪，整個靈山都傾巢出動，連如來佛祖都下了場。
那待遇，毫無疑問縱觀整個西遊記里，獨一份兒。
可即便如此，他不能退，也不能躲，相反的越是如此，玄門底蘊他就越是要進去，必須，馬上！
不然，這裡的逃避，所帶來的結果只有一個，註定會死！
他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已經無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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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黑影停下了。
通過那無比可怕的速度，將這個本該沒有指引，是絕對進不來的隱匿大陣，以一種極為另類的方式，強行找到了出口。
隱匿，隱匿，不管如何，比不是消失，所以將所有地方都找過之後，自然而然那唯一剩下的地方，就得暴露出來。
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它長著雕頭，人身，手和腳都是鳥爪，背後有一對驚人黑翼，身穿黑色鐵架。
太特殊了，氣場完全不同。
牛魔王雖然也極其狂暴，軀體之中充斥著野性，凶蠻至極。
但眼前的金翅大鵬雕是那麼的不同，完全是另一種生命，是真正的太古凶獸，瞳孔目光所及，靈魂彷彿都要被凍住，那是最頂級的掠食者的氣息，連大道本身都被這股凶焰所懾服，無法自由流淌。
這種氣息，太可怕了。
幾乎天然壓制一切，便是李素都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裡面道韻流淌出現僵硬，一身實力被狠狠壓制了。
當直接接觸之下，你甚至於能夠看到它軀體周遭，有孽龍交纏，有無數厲鬼冤魂環繞，不但被它所食，更被它所控制，成為了它凶暴的一部分。
難怪電視里去了靈山，也敢動手，羅漢都被它給都按著錘，最後如來佛祖親自出手。
大鵬金翅雕腦袋微微一動，它看了看四周圍后，滿目傲慢不遜的道：「這就進來了？也不過如此啊.，傳說中的玄都大法師！」
面對只是出現在自己面前，軀體上就彷彿被壓了一座巨大山嶽，彷彿被人放在了餐盤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屠刀落下，切割自己，吞噬自己，內心充斥著無比絕望，恐懼的李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面對這種對手，任何的隱藏，留手，不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而是會死的問題。
他眼眸子逐漸變紅，裡面開始呈現血色，消失許久的暴虐情緒一點點的被他從靈魂深處接引而出，呼喚而來。
血肉澆灌意志，靈魂發起嘶吼。
不只是這個世界之中的道行，那隨著自己靈魂一起被帶過來的血肉之法，靈魂之術被他激活。
一瞬，李素血肉醒了，開始發聲，那是生命尖叫，更是飢餓的咆哮。
李素的氣息變了，變成了饑渴了無窮歲月，渴望吞噬一切的『獸』。
伴隨著氣息的變化，從出現開始，一直打量四周圍，甚至於去評價玄都大法師手段一般的金翅大鵬雕首次一怔，轉頭看向了李素。
它沒有言語，只是眼神逐漸凶暴。
作為最頂級的掠食者，當看到相同的掠食者的時候，雙方不會有言語，只會直接開始最慘烈的廝殺，以此來決定誰才是這個世界的王者，誰才是生物鏈的頂端。
嘭！
一聲響，虛空對視的一人一雕，消失了。
隨即。
轟轟轟.！
天穹炸了，似有百萬雷霆奔走，又似銀河倒掛而下，一個眨眼，是數萬次的交鋒，血戰，廝殺！
天地翻滾，萬物動蕩。
天災降臨了，一個足足有十公里直徑的可怕龍捲形成，牽引上百，數百公里的雲層捲動，如怒海波濤一般不斷翻湧。
難以形容，更可怕至極的大戰，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