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施毒計

  梅開芍一愣,接著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裳,膝蓋狠狠朝男人撞去,一連串動作幹脆利索!


  男人冷眸中一抹玩味不經意滑過, 大手的力道突然一加,將她嬌小的身子重新放倒在了木桌。


  “是你?”梅開芍看著近在咫尺的銀色麵具,微微地皺了下柳眉,她不會認錯的,他是那天在青樓和她……


  男人的語調很冰冷:“沒錯,是我。”


  “你來皇宮做什麽?”梅開芍腦子轉的快, 眼底精明:“難道你是來行刺的?”


  男人的聲音低低地在她耳邊說:“若我說是呢。”


  “嗬。”梅開芍又一個用力,扭轉身子, 擺開他的束縛, 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散在了空中:“這裏是秀女住的地方,沒有皇上更沒有皇子,想殺人就去宮裏頭。”


  聞言,男人動作頓了頓:“你是來選妃的秀女,說這些合適?”


  “怎麽不合適?”梅開芍挑了下眉頭,吊兒郎當的坐回椅子上:“反正我也不會被選中。”


  男人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勾起了薄唇:“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梅開芍懶懶的撐著下巴,心想你個大男人知道什麽,這選妃的事情早就內定了……


  ……


  正想著,外麵躡手躡腳的走過了一道人影,那人影貼在門上輕輕的喚了一聲:“小姐,二小姐?”


  男人挑了下好看的眉頭。


  梅開芍一個傾身,食指壓在了他淡色的薄唇上,那意思就是讓他閉嘴!

  男人笑了, 嘴角上揚的弧度,帶了幾分冰冷的邪意。


  隻是梅開芍卻咬了下牙齒,尋思著等一會外麵的菊香走了, 再好好料理這男人一頓!

  “二小姐?”菊香又喚了一聲,見裏麵沒有動靜,便扣上身後的棉帽,提著燈籠走出了竹園,一臉的鬼鬼祟祟。


  梅開芍雙眸一沉,直起了身子。


  男人卻壓著她的腰,重重往下一拉。


  她一個不設防,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鼻尖碰著他的鼻尖。


  隔著銀色麵具,傳來的是冰冷冷的觸感。


  梅開芍也不躲,桀驁地看著他:“閣下不要以為有了那晚,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動手動腳。”


  “嗬,現在這麽冷淡。”男人握著她的腰,聲音不緊不慢:“那,你可是求著我的……”


  耳邊冰冷的氣息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梅開芍偏了下頭,勾唇一笑:“那隻是藥物反應,什麽都不能代表,相信我,如果換成其他人, 我也會把他綁起來。”


  男人的眸猛地一冰,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是麽?”


  那樣的緊繃感仿佛隻要她說一個是字,他就能把她的腰折斷一樣。


  梅開芍笑了一下:“那晚的事,我警告你,你最好盡早忘掉!”她這麽說,完全是為了避免這個男人的再度糾纏。


  男人冷冷的笑了起來,優雅的抿著薄唇,想極了古時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想攀上本……想攀上我的女子,如同過江之鯽,你以為你是誰。”


  “那是因為喜歡你這個人麽?最多是看上你的外貌或者權勢罷了。”梅開芍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拽拽的樣子。


  可沒想到男人竟在那認真的想了一下,問:“那你有過嗎?”


  有過什麽?梅開芍聽的一頭霧水。


  男人勾了下薄唇,帶出了幾分寒意:“難道是從大皇子身上得出的經驗之談?”


  梅開芍嘴角抽了一下,是不是這全京城的人民都以為她非大皇子不嫁了?


  “這和你沒關係。”她輕笑著,一個翻轉,就起了身:“我還有事要做,你要是想刺殺誰,請隨意。”


  語落,不待男人反應,梅開芍一披裘衣外套,步子匆匆的朝著菊香消失的地方走了過去……


  男人半躺在床榻上,單手撐著側臉,隱在銀色麵具下的眸子微微眯起,帶著與生俱來的危險和威嚴。


  “殿下。”暗影鬼斧神工的輕功從房梁落下來,單膝落地,隻感覺身上一陣冰寒。


  男人輕輕哼了一聲,徑自垂下頭,陰鷙深沉了一雙眼……


  ……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在這樣月黑風高行事的人,不止是菊香一個,還有穿著白色帶鬥裘衣的梅太顏。


  她與方媚兒說是要欣賞這皇宮裏的夜色,手中暖著茶壺,身後跟著幾個打著燈籠的小丫鬟。


  走到半路的時候,梅太顏就說自己乏了,想要回去休息。


  其餘的秀女們也沒做多想,隻盼望著能和這皇宮裏的哪個皇子偶遇。


  梅太顏豈會不知道她們的心思,在心中嘲笑了一番,便轉了個彎,去了宣武門。


  她都打聽好了,今個兒在宣武門值夜的不是別人,就是她那個風流成性的表哥——蘇銳。


  蘇銳剛見梅太顏的時候,心跳還快了半拍:“太顏妹妹,你怎麽來了?”


  梅家那邊,他平日並不常去。


  雖說她這個表妹,長的含苞怒放,叫人看了就心癢。


  但是卻性子高傲,從未曾多看過他一眼。


  就連姨母回門時,她也不會在蘇家多呆一刻。


  沒想到她今日竟會主動來探班!

  蘇銳隻覺得自己還活在夢裏頭,看著梅太顏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難免不會有些想法。


  但他也清楚,絕對不可在這位表妹跟前造次。


  因為母親曾叮囑過他,表妹這番貌,將來定然是入宮之人,絕對不是他招惹的起的,所以他也隻能看不能碰。


  梅太顏笑的端正:“入宮之前,母親說過表哥就在這宮裏當差,讓我送些東西過來。”


  這一番話說的爽亮,旁人聽了隻會覺得梅太顏盡的是親情禮儀,也不會從別處想。


  蘇銳心中的那一點點漣漪也被打沒了,抬起腿來安分的和梅太顏走了幾步。


  梅太顏吩咐著丫鬟把東西拿給他,嘴角卻帶出了笑:“表哥,今日可曾見了我那二姐?”


  蘇銳點了點頭,想起今日在禦花園的那個雨中如同花瓣一樣開芍的少女,不由地舔了下唇。


  梅太顏見他這模樣,盈盈一笑:“表哥覺得我那二姐生的如何?”


  “生的……”蘇銳想了一下,腦海中隻剩下了那妙曼的身姿和如玉的肌膚,高呼了兩聲:“漂亮。”說完,像是又想起了什麽:“當然,那樣的女子隻配的上市井流民,萬萬是不能和表妹的高貴相提並論的。”


  梅太顏也不在乎他說了什麽,隻故作可惜的長歎了一口氣:“我也覺得我那二姐確實生的漂亮,不過她早就是殘敗之身了,也不知道我那傻姐姐是如何想的,大皇子不懂得心疼她,她就每過一段時間約了人去家中吟詩,如今進了宮,怕是過得寂寞了。”


  “吟詩?去家中吟詩?”蘇銳愣了愣,這才從癡迷中驚醒過來:“去家中吟什麽詩?”


  梅太顏搖頭:“二姐的心思我一直猜不透,請了壯漢進閨房,前些日子為這事兒,父親還訓過她一頓。”


  “壯漢?”蘇銳喉嚨有些緊了,看來這京城裏的流言果然不假,梅家二小姐真真地不守婦道。


  不過……


  “她請人吟詩的事,我怎麽沒有聽說過?”蘇銳疑惑。


  梅太顏的笑容淡淡的收了:“這種事我也隻和表哥說說,你就權當沒聽見。”


  聽到這兒,蘇銳一下子恍然大悟,梅家這種醜事怎麽好隨便張揚,自然是瞞的越緊越好。


  “隻不過……”梅太顏咬了咬薄唇,像是欲言又止:“方才我去姐姐那院子了,見她滿臉通紅著,發絲都亂了,卻又煩躁的很,皇後娘娘那邊像是不太喜歡二姐,這選妃……哎,估計二姐是為這個焦慮呢,也不願意和我們出來,我都擔心她會悶出什麽病來。”


  蘇銳越聽喉嚨越緊,幹渴的很,真是從表麵上看不出來,那個梅開芍竟會到如此地步,定是關在房門裏自己……呼,想到這兒,蘇銳的呼吸聲都粗了:“她這樣的女人,自然不受皇後娘娘的待見,又選不上,不過是湊個熱鬧。”


  梅太顏瞧著說的差不多的了,就合上了薄唇,隻是嘴角的笑意卻緩緩的展開了。


  她相信以表哥平日的作風,定會探了一探那女人的閨房,到時候……


  梅太顏走後,蘇銳果然就惦念上了梅開芍。


  他也不是色膽包天,隻不過今夜剛好是他守夜,心中也明白,那梅開芍死活是選不上的,而且說不定她真的是空虛了,正等著人滋潤呢。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不是如此,隻要他一口咬定是她主動的,便能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


  畢竟那個女人的名聲一向不怎麽樣……


  咣一聲,窗戶被撞開了,一股強風撲了進來,梅開芍單手拎著長裙,瞳孔略微緊了一下,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她也不至於把菊香跟丟。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菊香去了哪裏,而是她到底準備做什麽?

  梅開芍朝著前麵走了一步,這院子裏的房間大部分都是暗的,選秀的小姐們也不知道都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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