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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七武神-海芙約特

  附近的鎮民死死的關住自己的房門和窗戶,從這場屠殺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敢再偷看一眼,害怕讓怪物知道這裡有人。他們躲在床底下、衣櫃內、壁爐中……哪裡隱蔽就躲在哪裡……


  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上幸運的是。當成群的怪物解決掉鎮口的士兵以後,最先獵殺的目標是那些從周圍其他村子聚集到鎮上,居無定所只能露宿在街頭的難民。


  這些流浪的難民大都沒吃過飽飯,根本沒有力氣跑,更何況普通人類的速度在這些怪物面前,也根本跑不掉。


  血肉橫飛,鮮血滿地……褻瀆者獵殺著所有眼前能看見到的生物,在它們迅捷的速度、強大的力量下,這只是一場屠殺……


  海芙,這位原「七武神」之一,自鎮口的衝突開始以後,就一直注意著這裡的動向。從最開始看見這些腐化者——被這些人類稱作褻瀆者生物的時候,她就相當驚訝。被過載的魔法能量影響,腐化的人,應該是不會具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人類脆弱的身體在短時間內被大量的魔力突然侵襲,只會崩潰、腐爛、死亡。自存在以來,她已經見過無數被腐化的人類,雖然還保有著些許的理智,但被嚴重摧毀的人類身體,死亡只是遲早的事。然而目前的這些,明顯是已經進化了。不但從力量上,而且能看的出來,幾次有組織的衝殺也說明他們還具有戰略智慧,已經成為了遠超普通人類的物種了。


  然而不論這些怪物多麼強大,對於原聖域「七武神」的海芙約特來說,即使她現在實力已經遠不如十五年前的自己,這些褻瀆者在她的面前,仍然只是螻蟻一般。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為了逃脫追殺而向自己施加了自己獨有的真神級別封印魔法《縛印死劫》來封印自己所有的能力,只要海芙在黑鴉鎮內,這些嗜取魔力而又被魔力所克制的褻瀆者,在他們還沒走進黑鴉鎮的時候就已經灰飛煙滅了,而「七武神」所掌控的還是魔法能量中最強也是最純粹的聖光能量。


  之所以要封印住自己的能力,不僅僅是因為這會讓所有自己周圍的人承受不住龐大的魔力,更重要的原因是逃避聖域的追殺。


  每一位「七武神」都有自己最擅長的魔法能力,而海芙約特所擅長的正是封印和壓制的魔法,數千年來,一直掌管「永恆聖泉」的能量平衡。而其中的《縛印死劫》也是最為特殊的。他會將任何被影響的目標能力降低為之和普通人一樣,也就是說,如果被使用的對象是普通人類的話,就不會有任何效果。雖然幾乎所有的封印魔法對神來說都是無效的,但《縛印死劫》卻不在此列。即使是最為強大的神,也會被《縛印死劫》變成最普通的凡人,包括身體的強度,而這個魔法,也只有海芙約特一個人能解。然而這個魔法的吟唱時間非常長,還必須要在目標身上畫下象徵「死劫」的封印陣才行,真要是和其他神級別的敵人戰鬥的時候,並不可能會使用到。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居然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自海芙逃出聖域以後,七武神之首艾納瑞爾始終都沒有停止搜捕海芙約特(Herfjotur)和她妹妹赫爾薇爾(Hervor)的下落,也根本不可能放棄。作為「七武神」之首,不惜違背自創世起來就訂下的戒律,有著他自己的打算。大公爵艾德里安·葛德文在他眼裡只是螻蟻,他不在乎凡人的社會由誰來掌權,只不過艾德里安似乎開出了讓艾納瑞爾無法拒絕的條件,誰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利誘能讓艾納瑞爾認為值得這麼做。


  這對「七武神」中的姐妹拒絕聽命於艾納瑞爾,要求這位她們尊敬的大天使長說出不惜背叛戒律的原因。艾納瑞爾阡陌不語,然而即使在這種不知真相模稜兩可的情況下,其他四位也決定追隨艾納瑞爾。只有海芙和赫爾發誓保護聖泉,維持「永恆聖泉」自創世以來就一直保持的規律。艾納瑞爾企圖從海芙手裡奪取「永恆聖泉」的控制權,在不清楚這位大天使長的真實企圖之前,她無法冒險將被稱為「世界之心」的「永恆聖泉」貿然交出去。就算「永恆聖泉」無法繼續維持正常的運轉,為了守住最後的底線,她不能讓其「聖泉核心」落入艾納瑞爾手中。「永恆聖泉」,這座巨大的容器在失去「聖泉核心」之後並沒有什麼用處,雖說如此,其中已經充盈的能量仍然無法想象,在海芙和赫爾帶著「聖泉核心」逃離下界以後,「永恆聖泉」失去了海芙的運營維持,聖泉內龐大的魔力引起了爆炸,將無法估量的「聖能」傾瀉而下,早以榮享「聖恩」的聖域人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然而在艾特法拉大陸,一切生靈都被改變,甚至於很多沒有生命的武器裝備。一方面,失去「聖泉核心」的聖域遭受了沉重的打擊,而另一方面,聖能也讓倖存的艾特法拉大陸人迅速掌握著魔法的使用,部分被聖能所影響的人甚至獲得了不可思議的進化。失去「聖泉核心」的聖域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情不得而知,因為這樣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七武神」之間對彼此相當了解,其中之一的拉絲格瑞絲(Rathgrith)最擅長使用感知系的魔法,其獨有的真神級魔法《世界之眼》是所有搜索能力魔法中最強的,而憑著對海芙約特氣息的了解,無論在什麼地方,只要海芙約特使用了任何魔力,包括無意識散發出來的魔力,立刻就會被發現。


  雖然不使用任何魔力,只有和凡人一樣的軀體,而依靠這數千年修鍊出來的精湛武藝,這些褻瀆者在她眼裡也是非常的弱小,捏死它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然而,她也不能伸出援手去救這些人。


  自己用了近十五年的時間才勉強融入這個鎮子的生活,平時弱不禁風的自己要是能幹掉這些連整個鎮的士兵都輕易撕碎的怪物的話,那麼自己躲藏在這裡的日常也一樣走到頭了。


  已存在數千年的海芙,對於下界的人類這個種族了解甚深。


  這個種族看似弱小的種族,實則血腥殘暴,自私自利。曾經借著拉絲格瑞絲《魔法之眼》的能力,她見證了這個種族無數關於背叛的事,他們只會趨利於對自身有利的一面,任何的不穩定因素,都是他們可以出賣的對象。


  如果自己出手相救了,原本應該作為鎮子英雄,被稱頌的自己。而對於人類來說,他們只會在表面上表示感激,更多的只會把自己當成怪物。海芙相當清楚,自己逃離到下界來,要杜絕任何可能引起別人懷疑的行為。


  而且,聖域對自己的追捕肯定不會僅僅依靠拉絲格瑞絲。聖域由大公爵所訓練出的最難纏的隱秘機動部隊「覓罪」,在大公爵與瓦倫丁王族的戰鬥中,她就已經見識到了。這支部落極善於收集情報和暗殺。而現在和艾納瑞爾有利益一致的大公爵,肯定不會吝惜提供這種最簡單的助力。原本就主張「清洗」的大公爵在掌控聖域王權之後,肯定不會對下界一點干涉都沒有,這些「覓罪」會被分散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追查海芙約特的下落,也許在黑鴉鎮上就有「覓罪」的爪牙。甚至於,今夜發生的這件事情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也說不定。


  如果沒有聖選的發生,導致下界種族魔力使用能力的覺醒的話,或許大公爵早已開始了對於艾特法拉大陸的殺戮了。


  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海芙除了袖手旁觀,別無他法。只要今晚發生的事情都這麼「平靜」過去,那麼自己就還能繼續生活在這個鎮子上。


  回過神來,一個追著難民路過的褻瀆者突然在海芙約特家門前停下了。


  怎麼回事?!獨獨在這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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