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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玉蜻蜓

  清風冽冽,吹走滿山的霞靄,在這種仙家福地中,每一處都充滿仙意,來往穿梭的弟子、行人,彷彿都要踏雲遠去。


  山巔,李淳風恭敬站在袁天罡身後,滿頭黑髮隨風而動,神色嚴肅,不苟言笑,「師尊,那個人,或許已經出現了。」


  「你看見了?」盤坐的袁天罡睜開雙眼,目中閃過一道神茫,似看穿天地本相,萬物之源。


  「他去了含香閣。」李淳風縱目看向遠方,「昨晚夜衛鎩羽而歸,便是他的手筆。」


  「含香閣……」思索片刻,袁天罡蹙眉道,「此事你我便不要再管,人王轉世,非是你我的氣運所能影響,撤回所有夜衛吧!」


  「可師尊已斬了他一劍,恐難善了。」李淳風苦笑道。他與袁天罡亦師亦友,有些作為弟子不能說的話,但做為朋友,卻能說。


  「若無這一劍,他也不會遇到該見之人。因此,他不會為難天機台,何況我的氣數還未盡,你不用擔心。」袁天罡掐指一算,道,「去吧!」


  雲霧捲來,整座山峰消失不見。


  一曲終罷,餘音繞梁,即墨久久未回神,少許后,才被一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驚醒,他拂袖打開房門,神色卻僵住。


  當初,蜻蜓玉殞之後,即墨曾到幻城含香閣,本想去看那方內里空間,卻被拒之門外。


  而自蜻蜓去后,一切與四絕仙子有關的人與事,似都被抹除,在另一個世界,或許很多人,都忘記曾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同樣被抹去的,還有眼前這位婢女,一個自始至終,即墨都不知道名字的婢女,蜻蜓的貼身婢女,曾有數次蜻蜓相邀即墨,便是這婢女傳信。


  「墨公子,我們又見面了。」婢女行禮巧笑,略帶羞怯,粉面如紅透的蘋果,錦羅輕紗,如玉妙人,一瞥一笑都是誘惑。


  「你還記得我?我想,你應也是那個人的棋子吧!」即墨並未起身,而是目光灼灼的盯住那婢女。


  嫣然曾告訴他,有人布下一場棋局,蜻蜓、嫡塵、楚小藝,都是這場棋局的棋子,而這些棋子,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無論用何種方法,只要能對付他。


  「原來公子已知道了一些真相呢,可我並無資格作為尚尊的棋子,我只是主人的貼身婢女,主人在那裡,我便在哪裡。」那婢女依舊站在門前,滿面笑語。


  「尚尊?他應不再人界了吧?」即墨十指交叉,眉峰蹙起。


  這種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感覺,令他如同窒息,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完全透明,被人了如指掌,似下一刻的命運,便不由自己掌控。


  他感到自己一無所知,便已被人引入棋局,無論結局如何,似乎都不能由自己操控。


  他還是棋子,不是博弈的人。


  「尚尊無所不在。」婢女自信笑道,並未再多言。


  「你現在的主人是玉蜻蜓?她與蜻蜓是何關係?」即墨珠簾炮轟道。


  「墨公子去看看,不便知道了。」婢女從門口讓開,伸出玉手,做出請的姿勢。


  即墨起身,跟在那婢女身後,穿過熟悉的通道,邊走邊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尚尊創造我時,並沒有賜予姓名,不過主人叫我青蘿。」婢女道。


  「是你現在的主人,還是從前的主人。」即墨停步看向那婢女,他不斷試探,企圖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隨主人出生,便會隨主人消失。」青蘿模稜兩可道。


  言談之間,兩人已來到含香閣的內里乾坤,青蘿道,「墨公子請吧!我便不打擾你與主人了。」


  即墨跨入這內里乾坤,只見景色熟悉,與記憶中的景物毫無差別,連細微之處都極盡相同。


  沿著青石路走過翠竹林,來到涼亭前,即墨看向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容,神眸半翕,道,「蜻蜓仙子?」


  「不,我是玉蜻蜓。」那妙人羅紗半掩,玉體在粉紗中若隱若現,玉臂袒露,晶瑩白潔,烏鬢如雲,半綹長發散亂在額前。


  已有陣陣茶香傳來,撲鼻的凝而不散,完全是一抹香,而非一壺茶,玉蜻蜓抬動白皙的指節,捻起一片茶葉,放入沸騰的茶壺中,「故人相見,墨兄便這樣站著與我說話么?」


  「你我只是第一次見面,算不得故人。」即墨並未走入涼亭,而是四下打量,這方空間,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可惜他未經允許,無法四處走動,自然不能探查。


  「墨兄可真令人傷心呢。」玉蜻蜓站起身,慵懶的撐開玉臂,活動筋骨,一對毫不掩飾的酥胸,波瀾起伏。


  「無論如何模仿,你永遠都只是一個替代品,那尚尊想用你來打破我的心境,恐怕是下錯棋了。」即墨收回目光,並不為這旖旎的光景所迷惑。


  玉蜻蜓神色微滯,走到即墨身後,芊芊玉手搭在聖胎肩頭,哈氣如蘭,道,「這次墨兄可說錯了,我可不是替代品,墨兄以前見的那個廢品,才是替代品呢!」


  即墨輕哼,眸光冷冽,「妖女!」


  玉蜻蜓咯咯大笑,一對酥胸在即墨後背輕顫,她抬起玉指,勾住那青年下頜,笑道,「我還以為墨兄是根木頭呢,食色 性 也,墨兄何必壓抑本心,不如與我一同墮落?」


  即墨不語,走入涼亭中,神色平靜,玉蜻蜓的確是尤物,可惜過猶不及,這樣的作態,根本破不了他的心境,如果是蜻蜓復生,還有可能。


  「你我都生活在夢中,及時行樂,豈不快哉?」玉蜻蜓解下羅紗,妙肌橫生,肌膚如玉,玉體生光,雲發垂肩,巧笑吟吟,跣足向即墨走來。


  「若尚尊只能造出你這樣的棋子,我是否應該表示失望?」即墨視而不見,仔細清洗茶碗,將煮好的靈茶倒入杯中,聞而不嘗,翻手倒掉,「一味地模仿,不得精髓,徒有其形,可惜了好茶。」


  玉蜻蜓瞳中閃過一絲陰霾,翻手纏上羅紗,裹住玉體,遮住大好春 光,走到桌前坐下,道,「是么,那請墨兄再嘗這杯。」


  言語間,已取出一隻茶碗,精心清洗,倒入靈茶,雙手托住茶碗,送到即墨眼前,眼中媚波橫流。


  即墨視而不見,接過茶碗輕聞,小抿一口,再翻手倒掉,「還是比不上。」


  玉蜻蜓眼中陰霾更甚,笑意卻更深,「墨兄真是心口不一呢。」


  「不錯,你的茶,與曾經含香閣的蜻蜓,已無區別。」即墨拿著茶杯,在手指間翻繞,「但與蜻蜓後期泡的茶相較,卻還隔著數重山,同樣,那首思未央也是如此。」


  「何以見得。」玉蜻蜓收起笑容。


  即墨抬起手指,點向胸口,道,「你沒有心,說白了,你只是棋子,一個替代品。」


  「聖胎,你在挑戰我的底線。」玉蜻蜓蹙眉嬌喝。


  即墨站起身,道,「蜻蜓四絕,音、貌、茶、琴,你雖樣樣具有,可惜皆不得精髓,唯使犬馬之輩趨之若鶩,但迷惑不了我。」


  「哪怕你使出渾身解數,我也對你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若再無事,我便告辭了。」言罷,即墨已走下涼亭。


  「聖胎果非徒有虛名之輩,那個失敗品,能敗在你的手中,倒也不虧。」玉蜻蜓站起身,反手倒掉壺中靈茶,這被即墨說的一無是處的靈茶,此刻連她自己也有些厭惡,畢竟只是模仿別人所得。


  「蜻蜓不是敗在我的手中,而是敗給自己的心。她有一顆心,而你沒有。」即墨頭也不回,已在數丈之外。


  「何必走的如此焦急,有樣東西,或許你會很感興趣。」玉蜻蜓不急不忙道。


  即墨轉身看來,星眸不語。


  玉蜻蜓展手,光華閃爍,那雙玉手之中,安靜躺著一隻斷翅的竹蜻蜓,「想拿回它么?」


  「把世界之心給我。」她趴在即墨耳邊,輕輕咬住聖胎的耳垂。


  「你除了失敗的模仿之外,還要再加一條,自作多情。」即墨心中雖驚,卻毫無表示,玉蜻蜓想拿蜻蜓的本體來要挾他,顯然打錯了算盤。


  「聖胎,你便不怕我毀了她?」玉蜻蜓飄落在涼亭中,玉面帶煞,美眸中寒光流轉。


  「你可以試試,看我是先殺了你,還是你先毀了她。」即墨斜提問心戟,氣息拔高,「但機會只有一次。」


  玉蜻蜓縱目看來,目不轉睛,面無表情,完美近妖的容顏緋紅,她輕輕握住一綹長發,在指尖纏繞,香舌掃過紅唇,翻手收起那隻竹蜻蜓。


  即墨收起問心戟,轉身離去,他走的很緩慢,心事沉重。


  看來,嫣然雖將那『尚尊』驅逐出人界,但其還布有後手,玉蜻蜓絕非表面所見,此女隱藏極深,若真的如此不堪,便不值得那尚尊精心布置。


  即墨能看出來,玉蜻蜓才是尚尊真正的棋子,而蜻蜓,卻並不是。


  那尚尊神通廣大,或許早就算準了蜻蜓的背叛!


  玉蜻蜓站在涼亭前,緩緩鬆開指尖的長發,仔細端詳那斷翅的竹蜻蜓,道,「我真的不如她?」


  青蘿垂頭不語,她沒有資格評價玉蜻蜓,評價蜻蜓。


  「聖胎,你我的棋局才開始呢。世界之心,屬於尚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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