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骨杖
即墨與蜻蜓紛紛回目,看向拜月聖子。
「我曾經看過一本野史,出處難尋,此書中記載,蚩龍山脈乃是大帝的葬屍之地,而這個大帝,便是太古時期的蠻獸。」拜月聖子秉神定氣道。
蜻蜓驚訝,妙目中閃爍奇異光華,笑道,「這畢竟是野史,可能只是傳說罷了。」
拜月聖子點頭,道,「的確,野史亂說,當不了真。」
即墨若有所思,蚩龍山脈若真是一個大帝的葬屍地,倒能解釋此處地勢為何這般奇特,連尋龍術也起不了作用。
大帝何等強悍,哪怕死去,帝屍曆數十萬年不腐不朽,其道場也不消散,幾乎相當於永恆。
不過大帝離世人實在太遙遠,這種野史傳說,真實度都很低,當不得真。
「不過方才那隻太古遺種,倒的確有著太古血脈,乃是太古年間的應龍。」即墨目光炯炯,他通過心眼,在那一瞬間,看到那隻異獸的真正容貌。
那身軀有數里之長,如真龍般,但背生雙翼,這種太古凶獸,早已經滅絕。
傳說中,其具有真龍血脈,且血脈純凈度,比妖族的紫海蕪龍族不知要高出多少,相傳,應龍是真龍直屬後裔。
真龍是否存在,不為人知,但應龍能與真龍牽扯上關係,就顯得極不平凡。
「如果能飲下遺種之血,可能領悟無上的遠古之道。」拜月聖子道。
不過,他也只是說說,方才那隻應龍凶威無際,他們再返回去,真有找死的嫌疑。
但他說的並不錯,如果能喝太古遺種之血,甚至能延年益壽,與天地博生機。
生命有定,壽數無常,如果有特殊異寶奇種,的確可以同天地博得生機。
三人一番感嘆,越發的小心翼翼,蚩龍山脈中,疑似太古遺種的應龍都出現,是否還有其他兇險,實在難以得知。
又過去一日,三人始終如履薄冰,途中遇到過十數波修士,都巧妙的躲過去,不與他們相見。
最後,他們又來到一條狹長山谷中,有了驚人發現,峽谷內有一具雪白晶瑩的骨架,整個峽谷,就堆了這樣一具骸骨,如一座小山般。
這不知是哪種異獸的遺骨,還有殘存的道痕,骨骼晶瑩剔透,堅不可摧,輕輕敲擊,發出鏗鏘的金屬交鳴聲。
「我們已深入蚩龍山脈,雖未再遇見上古遺種,但卻看到無數巨大的腳印,現在又看到了這具骸骨,然而,飛仙池依舊無影無蹤。」拜月聖子身軀頎長,站在這骸骨下方,仰頭觀望。
其實不止是他們沒有尋到飛仙池,在不久前,他們遙遇見張百忍與魔滅神二人,都沒有任何飛仙池的消息。
即墨抬手抹著這巨大的骸骨,感到骨骼光滑溫潤,像是極品美玉,他體內的大道在轟鳴,與骨骼上的道痕產生共鳴。
片刻后,他祭出錦繡河山,將這具巨獸的骨骼收起,這種強大遺種的骸骨,無論是用來煉製法寶,還是參悟道痕,都是無價之寶。
刻有純凈道痕的瑰寶,十分罕見,這種道痕都十分珍貴,乃是純凈的道。
萬道如一,雖然有億萬種大道,各不相同,但其都有共通點,這種純凈道痕,就是這種交織點,專用來參悟大道。
在各大聖地中,都有這種瑰寶,甚至有至聖遺留的純凈道痕。
之前,蜻蜓與拜月聖子都有所獲,所以,他們並沒有與即墨爭搶這具骸骨。各取所需罷了。
離開這山谷,三人改變了方向,如今已經深入蚩龍山脈,還沒有尋到飛仙池,所以他們打算換個方向,繼續尋找。
一路上,三人撞見很多瑰寶仙珍,遇到數十具雪白如玉的骨架,都被即墨與陰陽聖子收起,沒放過一點。
奇怪的是,蜻蜓像是對任何珍寶都不上心,除了象徵性的收起幾根仙株,對其他珍寶都不過問。
哪怕是面對一株上古仙草血玉參,她都表現的不咸不淡,最後三人將血玉參分食,誰也沒虧誰。
所謂的友誼,便是建立在基本的平等上,誰也不沾誰的便宜,這種友誼才能長久,也不會產生分歧。
換道再行八百里,三人闖入一頭異獸的洞穴中,直接驚醒了沉睡的異獸。
那隻異獸一聲怒吼,差點令三人神形巨滅,太古遺種太可怕,吼聲撼天動地,令人膽破心寒。
好在三人在闖入洞穴中便發覺異常,直接破碎虛空逃走,才躲過一劫。
但即便如此,也被那隻異獸追殺了數百里,逃出那異獸的領地範圍,才將其徹底甩脫。
「好險。」拜月聖子有些狼狽,陰陽道袍上沾滿草梗塵埃,額上冒著虛汗。
「拜月兄逃命的速度,真是令我大開眼界。」蜻蜓雙腮微紅,賽比桃花,她看著拜月聖子,打趣道。
「人在修真界,身不由己,逃命才是本錢。」拜月聖子並不生氣,相反,他依舊沒有任何脾氣,笑容溫和。
兩次撞見強大的遺種,都是拜月聖子先出手,助即墨二人離開,不說他的戰力如何,僅是這份逃命功夫,確實令人側目相看。
「有人來了。」即墨神色微動,心眼籠罩周圍數十里,眉頭蹙起,「竟然是他們。」
「耶律祁、嫡塵……」蜻蜓順即墨目光望去,洞察先機。
果然,不過數息,就有一大群人走來,竟有數百之眾,不乏半步入虛的大能。
領頭的正是耶律祁,他一馬當先,手中拿著一個奇怪骨片,劍眉微蹙。
看到即墨三人,耶律祁頓身走來,他身材挺拔,目光如電,看似溫和,其實鋒芒畢顯。
「原來是拜月兄、蜻蜓仙子,我還以為兩位去了何處,原來在這裡。」
拜月聖子打個稽首,他對任何人都溫和謙遜,是個好好先生,他看了眼耶律祁手中的奇特骨片,正容道,「耶律兄可否尋到飛仙池。」
「雖未尋到,卻也不晚矣,不消半日,我定能確定飛仙池的方位。」耶律祁沒有半點謙虛,
他看著拜月聖子,道,「拜月兄若是有興趣,可以跟在我身後,待我找到飛仙池,共同進入其中。」
「耶律兄似乎信心十足,對飛仙池勢在必得,說來尷尬,近有兩日,我等還未尋到飛仙池的蹤跡。」蜻蜓妙目閃爍,看這耶律祁手中的骨片,若有深意。
「蜻蜓仙子若是不嫌棄,也可以隨我身後,定能找到飛仙池。」耶律祁目光爍爍道。
即墨將目光從骨片上收回,抬手輕摸下巴,若有所思,在這骨片上,他感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
「多謝耶律兄好意,不過蜻蜓想憑藉自己的本事呢,或許能借天運,尋到飛仙池。」蜻蜓輕笑,婉言拒絕。
耶律祁神色微怔,顯然很詫異,蜻蜓會拒絕他,像他這種自大到極點的人,很少嘗試過被人拒絕的滋味,他轉頭看向拜月聖子,道,「拜月兄呢?」
拜月聖子懷笑溫和,讓人生不出任何反感,道,「不敢勞煩耶律兄,天地奇物,講個機緣,若我無緣飛仙池,反而會壞了耶律兄的造化。」
耶律祁目光微冷,接連兩次被拒絕,顯然他心中很不舒服,特別是當著數百人之面,以他這種自詡天下第一的性格,能有好臉色才怪,
不過,他依舊在壓制,保證心平氣和,道,「那我就預祝兩位好運。」
說罷,耶律祁轉身離開,氣息冰冷,那數百修士也相繼離開,不過看即墨三人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雖然是婉言拒絕,但耶律祁親自邀請,還能拒絕的如此果斷,確實罕見。
畢竟,這些天驕交往,只要不是註定生死相向,哪怕有仇怨,在人多時,也要努力照顧到別人面子,何況是耶律祁這種將面子當飯吃的人。
但蜻蜓二人拒絕了,沒有半點猶豫,這相當於對耶律祁隱形的扇臉。
看著一眾人離開,拜月聖子無意撇了眼氣定神閑的即墨,淡笑道,「墨兄還真沉得住氣。」
「殿下真會說笑。」即墨輕笑,目光閃爍,經過短暫思考,他已經找到耶律祁手中那骨片上的熟悉感,來自何處了。
他展開錦繡河山,直接走進去,看枯瘦的虞淵,目光落在虞淵手中的骨杖上,那骨片上的氣息,與這骨杖的氣息一般無二。
不過,那骨片上的氣息,卻比這骨杖上的氣息弱了太多,可以說,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蜻蜓美眸中如有水波流動,看了眼那骨杖,道,「耶律祁手中的那骨片,應該來自上古蚩龍族。」
即墨點頭,自古以來,在上古蚩龍族被賀蘭部取締之前,飛仙池都是由上古蚩龍族所掌控。
何況,上古蚩龍族每一屆的祭司,死後都會葬在飛仙池,如果他們沒有特殊的方法尋到飛仙池,任誰也不會相信。
「得罪了。」即墨向虞淵的遺骸行了一禮,伸手握向那骨杖,但手還沒有靠近骨杖,就被一股無形的偉力推回。
他神色不變,將大道覆蓋在手上,再次抓向那骨杖。
蓬!
即墨直接倒飛出去,跌落在地,劃出十幾丈之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