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謀划煞七
星空太神秘,每夜仰頭看向高空,總能令人心發嚮往,或許在遙遠的某一域,同樣會有生命的奇迹。
璀璨的星輝中,並不是一顆顆珍珠,而是一個個星辰,龐大無比,磅礴逼人。
即墨被驚駭住了,久久不能言語,這是屬於生靈的奇迹,更屬於造化的奇迹,短暫的仰望星空,讓他的心胸無限寬闊,仿若能容納下一切。
過了許久,這種感覺方才消失。
人的視野有多遼闊,他的心就會有多寬廣,即墨默不言語,消化著胸中所得。
落星辰帶著即墨離開觀星台,走到一片景色秀美的仙境中,翠竹百丈高,流水潺潺,百花爭艷,香溢四方。
兩人席地而坐,有童子奉上靈茶,靈霧繚繞在茶杯上方,凝而不散。
「墨兄,是否很震撼?」落星辰笑問道。他觀測星海十數年,每次仰頭望向那片摧殘光輝,總抑制不住心中嚮往。
「確實。」即墨回過神,暗道一聲失態。
修鍊到了道合境,已基本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然而即墨依舊被震撼住,尤其是最後觀看到的那顆蔚藍色星辰。
茶過半旬,即墨終於穩住心中的澎湃,能夠做到談笑如常,但他內心隱約有種失落,若他能長時間觀測星海,境界定能飛速增長。
落星辰深不可測,如同一汪道的源泉,眼中星輝流轉,飄逸出塵,丰神如玉,他道,「墨兄來尋我何事,方才竟將此事忘了。」
「不妨事。」即墨將此行目的說出,他想更多的了解七殺樓,還有煞七。
占星府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知天下萬事,落星辰更是天賦異稟,很有可能成為占星府的少府主,他的知識極為淵博,這才是即墨來尋他的原因。
「墨兄真是為難我了,不過既然是墨兄的要求,我自然不能推阻。」落星辰似笑非笑。
「七殺樓出沒神秘,傳承悠久,十數萬年就存在,不過那時不叫七殺樓,而叫殺天下,後來殺天下沒落,便改為七殺樓。」
這是一段外人不知的歷史,強大的殺手王朝,傳承久遠。
但終究沒有不朽的傳承,這個龐大的殺手組織還是沒落,但即便如此,天下人依舊為之恐懼。
沒有人能躲過七殺,一旦被這條毒蛇盯上,註定不死不休。
「十數萬年前,許多聖地發動圍剿,想要鏟滅七殺,但都無疾而終,因為根本找不到這些殺手的老窩。」
即墨能夠理解,只要老巢不被搗毀,無論損失多少,總能重新恢復,這就像是害蟲,不能一鍋端掉,就無法消滅蟲害。
「既然如此,外人如何聯繫這些殺手?」即墨疑惑道。
「這個問題很好。」落星辰輕笑,道,「每當夜幕降臨,月光的影子中,就能聯繫到七殺樓的殺手。」
「落兄說笑了,月光無影……」即墨神色微滯,沒有再說下去,落星辰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如此說,就會有他的道理。
「世上有種樹叫月亮樹,極其稀少,月亮樹下,就有月光的影子。」落星辰隨意將茶具放下道。
月亮樹極為稀少,自太古來就很珍奇,這種樹的生活條件很苛刻,一旦離開母地,就會死亡,連大能都無法為它續命。
有人說月亮樹代表著眷念,是美好的象徵,許多青年男女若遇見月亮樹,便在樹下喜結良緣,讓天地見證。
但誰也無法想到,月亮樹的陰影下,居然會是七殺樓的據點。
落星辰哂笑,道,「除此之外,我不能說太多,擔心明天睜不了眼。」
即墨為之肅寒,身為占星府的俊才,居然也擔心被七殺樓惦記,「不敢強求落兄,不過煞七……」
「這倒可以多說些。」落星辰頷首,道,「煞七有七條命,你若不能在瞬間殺他七次,便不可能真的殺死他。」
即墨驚詫,人居然會有七條性命,這實在匪夷所思,這樣的人怎可能死的了。
難怪煞七被葉封神殺死,又會復活,原因根本就是煞七『沒死』。
落星辰掃了眼驚訝的即墨,盯著茶杯中碧綠的茶葉,輕笑道,「說漏嘴了,其實煞七也並不是有七條命,而是有六具分身。」
「這些分身都有本尊的實力,可以代替本尊死亡,若是不能瞬間毀其分身,就殺不死他。」
「分身之術?據我所知,分身也不可能代替本尊死亡。」即墨道。
分身之術,許多修士其實都能施展,那便是煉化傀儡,以神魂控制,從而形成分身,但這樣的分身,根本不像煞七的分身。
煞七的分身與本尊幾無區別,因此落星辰才會說煞七有七條命。
「這我便不清楚了,這種分身之術,七殺樓也數萬年未曾出現。」
「據史冊記載,十數萬年前,殺天下有修士修出十具分身,當時諸聖地圍剿殺天下,很多人都死在這個殺手手中。」
「還有十具分身?」即墨驚訝,突然神色微轉,道,「既然修出的分身數量不等,落兄怎會知道煞七有六具分身?」
「墨兄非要問我么?」落星辰面色古怪,抿著嘴少許,像是做了極大決定,道,「三月前,我殺了煞七六次,殺第七次時他被人救走。」
「因此我推斷他修鍊了六具分身。」
即墨微驚,定神看向落星辰,發覺越發看不透這位占星府的天驕,此人如同寬闊的星河,看不到邊際。
落星辰常年觀測星空,境界很可能高到可怕,不知深淺,他平日不顯山露水,外人根本不知他的強大,然而能殺煞七六次,實力已可見一斑。
「讓墨兄笑話了。」落星辰尷尬斂起笑容,模樣很靦腆,讓即墨滿胸腹誹,差點把他當成扭捏的女人。
「以你這般實力,誰敢笑話。」即墨正容道。
「其實也無你想象的那般複雜,煞七的六具分身,若能瞬間破除,其實也只能發揮一具分身的威力而已。」
即墨不語,即使只有一具分身的威力,但瞬間殺死煞七六具分身,落星辰的實力也毋庸置疑。
這才是雪藏的真正天驕,到此刻為止,即墨都還看不穿落星辰的境界修為。
「七殺樓殺手能藏身虛空,落兄可知這是何種秘術?」頓了片刻,即墨再問道。
「那是七殺樓的秘術,外人無法探查,我怎會知道。」落星辰淡笑,滴水不漏。
即墨旁敲側擊,不知是落星辰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相告,但都未能再得到有用信息,閑聊片刻,他告別離開。
此行收穫很豐富,即墨離開占星府駐地,不做停留,直接返回劫天盟駐地,聯繫兔子和三個小土匪,準備徹底滅殺煞七。
然後他走遍幻城,但都沒能找到月亮樹,這種樹太稀少了,即墨也從未見過,只有落星辰給的神魂影像。
即墨詢問落星辰,落星辰只說不知,逐鹿原是否有月亮樹,其實誰也不清楚,這讓即墨很頭大。
如果不能找到七殺樓的據點,他也只好以自身為誘餌,靜靜等待煞七上鉤,但這真不知要等到何時。
即墨尋來鹽婆蘇與鳩銣徐,向她們詢問,但都不知逐鹿原是否有月亮樹。
待到半夜,即墨感到心中悸動,他衝出劫天盟駐地,看到一具紫色身影,在月光很朦朧,他追趕近百里,一直追趕到幻城之外,那尊身影消失不見。
即墨皺眉,他能確定那是七殺樓的殺手,但為何那殺手並不出手,反而會逃走,令他很疑惑。
第二日,三個小土匪與兔子都來到幻城,同時帶來煉域壺。
即墨讓兔子與小土匪看過月亮樹的影像后,幾修直搖頭,兔子道,「這若是月光樹,倒是一抓一大把,但這種月亮樹太稀少了。」
陡然邵甫黑眼前微亮,道,「這種樹我似乎在哪見過,但當時並未留心,此刻有點記不起來。」
即墨大喜,道,「仔細想,是否在逐鹿原。」
若不在逐鹿原,即使找到七殺樓據點,都未必能找到煞七,即墨能肯定,昨日他雖未殺死煞七,但一定令其重傷,煞七若要躲避,不可能逃的太遠。
思索許久,兔子都幾乎發毛了,邵甫黑方一拍腦門,大聲道,「想起來了,我半年前確實見過這種樹。」
「半年前……半年前你好像被妙無情追的滿世界逃命,最後若不是老太爺救你,你可能連命都沒了。」李罡炮小聲嘀咕道。
肖屠飛捧著肚子大笑,道,「確實,當時他眼賤,偷看妙無情洗澡,結果反被發現,讓妙無情血追了數萬里。」
邵甫黑臉頓時更黑了,道,「那是巧合,何況此事早就過去,便莫要再提了。」
「巧合個毛線,實在是你太禽獸,連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李罡炮平時不說話,說話定能噎死人。
兔子湊上臉,嘿嘿道,「黑臉小子,沒想到你這麼重口味。」
邵甫黑臉更黑了,一拳打中兔子眼眶,扯著嘴道,「都說了那是巧合,死兔子再亂說,今晚把你烤了吃兔肉。」
「看來黑小子你也想讓兔爺拍賣褲頭了。」
即墨滿頭黑線,實在受不了這些活寶,咳聲問道,「這妙無情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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