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曠野兮兮斬無邊
薛白衣仿若未見,他抬手,無數聲波巨刃斬出,練成一片,全部卷向即墨。
啪!
那大耳兔一驚,只見悟道果樹輝光無限,霞彩萬千,那些悟道果吟唱大道之聲,萬道齊鳴,直接將那長鞭斬成無數截。
轟!
一場靈氣劍雨急涌,靈氣三千劍全部飛出,激射向薛白衣。
那薛白衣抬手,向前點出一指,輕鬆寫意。
呼!
一道無形屏障劃分出兩個極端,一端風平浪靜,一端風急雲涌。薛白衣白衣賽雪,彷彿根本不存在於世間,飄渺虛幻。
「破!」
羋煉心雙手結印,再是三千劍飛出,她跨步上前,揮起秀拳砸向無形屏障,要崩開這道天塹。
「吼!」
空間顫抖,一尊來自遠古的幻靈從虛空中走出,它虛幻如煙,氣場龐大,將空氣蒸的搖顫,根本看不清那異獸的本貌。
「陰陽師。」薛白衣詫異,隨即輕聲道,「也不行。」
那無弦古琴突然飛起,撞向異獸幻影,把那幻靈瞬時洞穿,帶起一串飄渺煙幕。
琴音依舊不斷絕,無弦自響。
薛白衣以一敵二,十分淡然,根本不會在意,沒有一點焦慮,更無恐懼。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機會已給過,爾等卻不珍惜,那現今便留在此處,與這悟道果樹長眠。」他揮手,空間陷入絕對寧靜,一道黑幕升起,將即墨、羋煉心、大耳兔覆蓋。
大道異象升起,萬里青天,數萬里湛藍天空,不含雜質,純澈乾淨,沒有瑕疵,像是藍水晶鑲嵌在天空,薛白衣飛起,那無弦古琴穿破道域,落在他手底。
「萬里青天,無仙大道。」羋煉心面色凝重冷傲,極為驚詫,任誰也無法想到,薛白衣天賦如此驚人,竟然領悟無仙大道。
王道現身,萬道臣服,數萬大道消寂無聲,匍匐在無仙大道腳底。
這的確是黃金盛世,許多不該出現的天驕,全部出現在同一世,如薛白衣這種引領一個時代的天驕,竟然甘願隱匿太一聖地,被葉封神掩蓋所有光環。
即墨臉色大變,萬里青天出現,居然瞬間斬斷他與龍脈的聯繫。以修士手段影響陰陽師,能做到這一點的修士十分稀少。
「這便是王道?」兔子凝重,在同一個晚上出現兩次王道,均是萬里青天,實在太恐怖。
「剝奪!」
薛白衣開口,他雙手按琴身,琴音消寂,白衣袞袞。
羋煉心臉色突變,只見那靈氣三千劍突然失蹤,消失在道域內,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複製!」
無弦古琴浮起,懸浮在薛白衣正前方,他身後出現一柄柄靈氣長劍,共三千劍,靈氣蒸蒸上升。
「卧槽,這是什麼情況。」兔子大驚。
剝奪他人道法,化為己用,即使是有數個大境界的差異,也無法做到,但是薛白衣不但做到,而且那靈氣三千劍竟不比羋煉心差上多少。
那萬里青天中,終於不再是湛藍一片,而是出現一隻雙頭妖鳳印記,栩栩如生,連眼神也極為真實,高傲藐視一切,那妖鳳似是要降臨,誅殺眾生。
「萬里青天中,我能剝奪、複製一切道法,爾等除非能打破我之異象,否則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薛白衣淺笑,自爆弱點。
嗖!
靈氣三千劍激射,如同下起劍雨,滿天都是,密密麻麻,根本停不下來,三千劍全部殺向羋煉心,連成一片。
「無傷!」
即墨怒喝,他提戟殺向薛白衣,此刻無傷十倍戰力,攻伐仙蘊一半增幅,全部疊加,即墨戰力爆發十幾倍。
「我不相信連這你也能剝奪。」他嘶吼,撞向薛白衣,問心戟尖寒光迸射,離薛白衣越發接近。
「鏡像!」
薛白衣睜眼,他突然從即墨眼前消失,卻有另一尊即墨殺來,兩人一模一樣,連動作也一致,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哧!
問心戟刺進那個假即墨胸口,即墨身體一頓,滿是不可思議,他的胸前出現一道大傷,鮮血在迸射,傷口正是問心戟刺中假即墨的那個位置。
薛白衣抱琴出現在青天下方,長發亂舞,「我確實不能剝奪,但在鏡像之中,你便是鏡像,鏡像便是你,真是假,假,亦是真!」
即墨回頭,發現周圍全是他自身,他動,鏡像動,他不動,鏡像亦不動,他像是走進古鏡迷宮中,四處都反射著他的身影。
兔子苦著臉,看向薛白衣,諂笑道,「兔爺……我沒得罪你,能離開不?」
薛白衣不苟言笑,只是虛空向大耳兔按下一指,靈氣三千劍成為大雨,急射向兔子。
那兔子大驚,匆匆拿出傳送捲軸,但那捲軸根本無法打開,他苦著臉滿道域跑,就是不能甩脫靈氣三千劍。
「姓鳳的,你他妹的沒事用什麼道法,還用這種殺招,兔爺和你沒玩。」兔子怪叫,鑽進鎮魔鍾,到處亂竄。
羋煉心揮掌按向天空,向她激射而來靈氣的大劍潰散,全部消失無形,她轉頭看向大耳兔,冷聲道,「你這種妖,死不足惜。況且本公子也並不姓鳳。」
兔子頭一縮,不敢再多說,徹底躲在鎮魔鍾內,不再走出。
薛白衣目光空靈,他望向羋煉心,輕聲道,「他們留下,你走吧!」
「該拿的東西沒有拿,我還不能走。」羋煉心玉手豎在胸前掐訣,她暴喝道,「況且誰讓你將他留在這裡!」
轟!
羋煉心玉容扭曲,揮拳砸在身前的鏡像上,她一身大紅衣炸開,露出大片雪膚,唇角鮮血滴落,砸在鏡像上。
咔!
鏡像布滿裂紋,剎那碎裂,殘破大道激射,似是千萬飛矢。
薛白衣看向胸口,那裡有一隻粉拳,直接貫穿白衣,鮮血汨汨,從傷口中流出。
蓬!
萬里青天異象炸開,周圍依舊五彩斑斕,還在悟道果樹下方。
「你為何不還手?」羋煉心怒視薛白衣,滿頭長發散開,隨風舞動,殷紅血液自她嘴角連成線滴落,墜在地上,滴在殘碎紅袍上,濺在潔凈白衣中。
薛白衣怔愣,看向羋煉心,目光終於發生變化,他抱著無弦古琴緩步離開,白衣染血,傷口卻在緩慢癒合。
「只能帶走三顆悟道果,你們去吧!」
一根樹枝自天而降,插在羋煉心腳尖,那樹枝不知出自何處,充滿生機,極為不凡。
「這就完了?」兔子停下來,望向薛白衣背影。
突然他轉頭,看向羋煉心,神色一變,匆忙遮住雙眼,怪叫道,「卧槽,你他妹的變態,怎麼看著像個女妖。」
即墨從天空墜落,單膝跪地,回頭看向羋煉心,頓時呆住,面色紅囧。
那羋煉心此刻散下一頭及腰柔發,不時隨風跳舞,一雙醉人桃花眸,冷傲如霜,藐視一切,鮮血從櫻唇小口流出,說不出的凄美。
紅袍殘裂,露出兩條白皙纖長的皓臂,如雪堆積,一雙筆直的玉腿在殘袍下方若隱若現,玉足點地,將萬花踩在腳下,傲然獨立。
「噗!」
羋煉心吐血,一張俏臉雪白,她嬌軀晃動,足底犯軟,癱坐向地面。即墨大驚,匆忙飛身抱住羋煉心,墩身坐在地上。
「三顆悟道果,你去摘吧!」羋煉心俏臉煞白,抬頭看向頭頂的悟道果樹。
七彩斑斕的花朵,流淌的大道之音,如同鈴鐺被搖響,連成一片,不絕於耳,為數不多的悟道果調皮搖晃,似是想要從大樹上逃離下來,斬獲自由。
「有兔子。」即墨口吃,說話含糊不清。
「他,本公子不殺他已是……很好結局,他若再范於我手中,必要斬他。」羋煉心輕咳,俏臉微紅。
「他沒有你說的那般差勁,也只是貪生怕死而已。」
「這……」羋煉心像是要反駁,忽看見即墨側臉,語氣舒緩下來,道,「算是吧!」
「你沒有必要這般。」
「本公子……」羋煉心微頓,語氣弱了幾分,道「我想怎樣做,便怎樣做,你管不著。」
「殿下,如今葉封神悟道已在尾聲,太一聖地以三件聖兵佔住上風,即將反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修士大都離開,我等還是趕緊摘下悟道果,離開此處。」那佝僂著腰的鳳老走來,弱不經風,像是只要一股風就能把他吹倒。
「為何沒有天劫。」羋煉心輕聲問道。
「至始至終,都無天劫與古道劫出現。」鳳老拄杖急咳。
「沒有天劫與古道劫!」即墨吃驚。
無論是哪個修士步入道合,都必將渡歷天劫,無人能夠例外,但葉封神為何沒有,莫非他悟道失敗?
兔子提著那樹枝踏空而上,噼噼啪啪敲落三枚悟道果,小心收起,這悟道果只能用生機靈物敲落。
其生之先天,不沾濁氣,乃是大道結晶,含有萬種道,每一枚都珍貴無比,浪費一枚,便要多等千五百年。
即使修士生命漫漫,也無幾人能活一千五百載,短短一個數字,卻是茫茫歲月,不知要埋沒多少人傑。
那兔子收下悟道果,小心看向四周,賊眼急轉,又將那樹枝伸向另一枚悟道果。
「你如果想死,我現在便成全你。」羋煉心冷哼,彈出一指,擋住那兔子,隨手將那樹枝奪來,扔向百丈外。
……